荔非守瑜帶著二十名黑狼突擊隊的兵在夜間出發,憑借夜視儀望遠鏡先敵發現,一路深入到祁黎州。


    這裏原本是水草豐盈之地,是奚人放牧的絕佳場所,隻是到了深秋,天氣寒冷,水草之地已變為荒地,連接著戈壁灘,放眼望去,一片蕭索。


    荔非守瑜夜行十分順利,順利的有些異常,按理說這是奚人領地的重鎮,理應負責巡邏的奚兵遍布四方,哪怕是在夜裏。可他們卻沒發現任何敵情。


    就這樣,在詫異間,郎兵們已接近了敵營。


    荔非守瑜站在小丘陵之上,拿著望遠鏡看,約莫在幾裏之外,一座座氈帳展開,連成一片,定是奚軍大營不假。


    大營中燈火輝煌,能看見奚兵成群結隊在營地裏逡巡,宰羊吃酒不亦樂乎。


    “他們怎麽不出營巡查呢?……”荔非守瑜納悶。再不能接近了,他的任務隻是探明敵營的位置。


    如此,荔非守瑜順利偵查結束,趕天明迴到祁黎州南端,節度使軍駐紮地。將敵營的詳細情況匯報給李崢。


    “你是說,一路來沒發現任何奚軍的探哨?”李崢疑問。


    “正是。”荔非守瑜道。


    尹子奇道:“郎君這就要小心了!奚軍本不該在那裏安營紮寨,還一夜燈火通明,又不派兵巡查,怕有詭計。”


    向來不怎麽發言的獨孤蓉說話了:“依我看沒那麽懸乎,奚人都是蠻力,腸子裏沒那樣多的彎彎繞繞,兩軍交戰,出來打便是,誰武藝高誰就該做老大,理所當然。”


    李崢“噗嗤”一笑。他聽說過獨孤問兄妹兩在投奔安祿山前是河東一帶的綠林好漢。綠林中人就是直接,腦袋掛在刀刃上直來直去,以武力占山為王便是規矩。


    “真要像蓉妹子這樣說的就省事了,我有來瑱寶武他們在,隻怕單挑也能把奚將給放翻嘍,得勝而歸倒很輕鬆。隻是這兩軍交戰玩兒的就是謀略,否則三國時要諸葛亮幹嘛?”李崢笑道。


    話題說到她的長項上來,獨孤蓉便不依不饒,哂然道:“切!你要這麽說,咱也不含糊,叫你那幾個人都來和我比試一番,我要是單挑輸了,隨你怎麽樣!”


    獨孤問輕咳一聲,麵無表情道:“你以前沒這麽多話。”


    獨孤蓉乜哥哥一眼,仍不服氣地噘著小嘴。


    “有你們比試身手的機會。”李崢道,“還是按原計劃,大軍挺進,趕在深夜時到敵營,滅他!”


    按李崢的部署,仍由五百郎兵打頭陣,尹子奇帶五千兵為後盾,立即出發,趕在深夜時很順利的到達預定地點。


    李崢也覺得很詫異,這一路來出奇的順利,可望遠鏡裏,敵營分明展開,一片連營,少說萬餘兵馬屯集於此,說是假的也沒理由呀?


    既來之則打之!部署完畢,李崢下令開火。


    還是一枚火箭彈打出,拖著火焰,如火龍一竄,在奚營中炸開了花。潛伏在兩百多米距離的黑狼突擊隊集體開槍,“噠噠噠噠噠……”


    彈光是有軌跡的,如飆竄的流星雨般打向敵營。營區裏的奚兵慘叫著,成片的倒下。


    依舊不見還擊,奚兵匆忙撤退,隻留下殘破的空營在寒風中搖搖欲墜。


    尹子奇的兵也趕了上來,會同李崢的兵一起搜尋了奚營,營地空空,留下些許的戰車和兵器,還有被當做靶子白白犧牲掉的幾百奚兵。


    李崢就地紮營。


    尹子奇道:“郎君,你不覺得很奇怪麽?奚兵就像靶子一樣,白白挨打,然後撤退,圖什麽?”


    “嗯。”李崢同意他的觀點,“隻是,也看不出他們有什麽詭計?我已問過熟悉地貌的兵,這一帶都是荒灘戈壁,並沒有誘敵深入的山穀,能中什麽計呢?”


    獨孤問道:“是。我也想不出來。”


    來瑱道:“巫郎,如果一直這麽打下去,會是什麽結果?”


    李崢想了想,道:“我們一路打,敵人一路退,最後地盤都被我們占領了,自然贏了唄!不過麽……我也覺得沒這樣簡單。”


    幾人探討半宿,終是揣測不出有何異樣!


    奚軍又後退幾十裏地,至祁黎州中部安營紮寨。


    中軍帳中。


    奚軍主將李延庫大怒,一拍桌子,憤然道:“我們奚人的勇士就不是人嗎?白白被唐軍打死,沒見過這樣窩囊的仗,你把他們當什麽了?”


    李大通起身勸阻:“將軍請息怒,我相信鄔先生是有辦法的。”


    “相信個屁。”李延庫怒道:“就是聽了你的,才請了這麽一個狗頭軍師,白白犧牲我多少勇士啊!”


    李日月坐在上首,左思右想,道:“不知先生有什麽說法?”


    “哈哈哈。”鄔諧念見總領兵請教,這才肯開口:“莫急莫急,打仗嘛,定是要死人的,某怎會讓我奚人勇士白白犧牲呢?這隻不過是誘敵之計罷了!”


    “哼。”李延庫依然不服,“那你說,按你的狗屁計策,這仗接下來該怎麽打?任憑那個叫李崢的晚上打過來,我們再犧牲些人再跑?”


    “對嘍,我就是這意思。”鄔諧念拈著“鼠須”陰惻惻道。


    “你?找打。”李延庫攥著拳頭就要上來。


    “慢。”李日月起身喝道。製止了幹戈,對鄔諧念問道:“鄔先生,你能詳細說說嘛?”


    鄔諧念甩了甩袖子,瞟了剛才要打他的李延庫一眼,陰陽怪氣道:“空有一身蠻力,急什麽?酋王用我,自有道理,急什麽,且聽我說來。”


    又對李日月躬身作揖,道:“將軍,若我所料不錯,唐軍中那個叫李崢的現在也在納悶呢,他納悶我為何不打他,隻顧跑,可料他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嗬!這就對嘍!有話說的好,凡事‘再一再二,沒有再三再四’,現在我們隻不過被他白打了一迴,還得再忍一迴,讓他打嘛!等到第三迴時,我自有計較。”


    眾將低頭不語。


    鄔諧念又問明了第一次夜襲時,敵人打出的“光火流星”的彈道是從哪個方向過來的?


    李大通迴答:“據兵士詳報,那些成片的光火是從西南方向正直而來。”


    鄔諧念道:“好,那就說明敵人潛伏在我軍軍營的西南方向,等下迴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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