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莎的防範動作與震爆彈炸響前後錯開不過毫厘,也使得震爆彈對她的傷害有限,剛剛被嚇出去的魂又還了迴來。


    她真是恨死寶武了,也不早說一聲,真正是個莽撞人。


    那三個郎兵等於是連續兩次被震爆彈所震傷。眼睛被震爆彈裏的“鎂粉”製造的強烈光芒給耀的再次失明。


    這時寶武已忍住傷痛趕了過來,一柄長杆刀使得得心應手,飛縱幾步,向馬上的郎兵旋出一刀,甫落地,再奔向第二匹馬,飛起身來又旋一刀,再落地再縱兩步,躍起身來,斜劈一刀。


    “颯颯颯”三下,終是橫刀立地,紋絲不動。


    等清醒過來的阿莎睜眼看時,三匹被震爆彈晃瞎了眼的馬,背上空無一人。馬由於被“震爆”過頭了,短暫的失去了神誌,反而沒有四處亂跑,隻一個勁兒在原地轉圈圈。


    而三匹馬上的三個郎兵已然墜在地上,一命嗚唿了!可見寶武的殺人技有多可怖。


    至此,十一個返身殺來的“敢死隊”成員果真變成了“趕死隊”,在巫郎牌神器的助力下,被寶武和阿莎屠戮殆盡!


    ……


    臥龍崗。


    太陽有些焦急,因為團團的陰雲總是向它陰惻惻地湧來,把自己的燦爛遮蔽了,即使是很不情願地離開一會兒,又有下一團雲擠過來,再把它施舍給人們的光芒擋住。


    陰雲倒是樂此不疲,隻是急壞了太陽,久而久之,它便懶得放出萬丈光芒了,如同荷包蛋一樣,無精打采地掛在天邊。


    白小梅抬頭看了看被陰雲包過的“荷包蛋”,並不耀眼,可這臥龍崗上卻很悶熱,悶得有些心悸,真希望趕緊結束了這破酒會,班師迴山,有些想見見巫郎的心思!


    “和頭酒”會進行著。


    兩邊還是各自帶來五十名親兵護衛,其餘的大部隊則退到了更遠些的地方。


    由於是酒會,所以今天沒有用草席拚成隔離帶,將兩個部落的人分開。


    而是兩個部落的人分左右並排而坐,留出了前方一片空地,用以表演“狼舞”,郎兵們將用原始野蠻的祭祀舞來為頭領們助興。


    “巫衛八騎”中僅有“五騎”護衛在王卜昆身邊,還有“三騎”被派去尋找王闖和王元了。


    白小梅和寶蚩身後也有多名精銳的將佐武藝並不比“五騎”遜色太多。


    王卜昆親自掂著一罐酒來到白小梅和寶蚩麵前,當著他們的麵打開蓋子,內中酒清澈醉香,略微泛著些米酒的黃,望去,令人饞涎欲滴。


    這是規矩,王卜昆遵照了這種不成文的規矩先給自己倒滿一大碗米酒,當著所有人的麵,“咕嚕咕嚕”一飲而盡。


    這是為了證明酒裏沒毒,便一晾碗底,道:“我幹了!剩下的酒敬你們二位。”


    白小梅睨一眼寶蚩,對王卜昆道:“好呀,來。”可心裏卻想:“隻可惜我的螞蟻蠱失效了,否則趁機在酒裏下了蠱,要了你的命給巫郎報仇才好!唉,大好的機會,可惜可惜!”


    寶蚩笑了笑,道:“王大頭領爽快,請!”便拿起碗來倒滿,向王卜昆端了端以表領情,便也吃盡了一碗酒。


    白小梅同樣一飲而盡,笑道:“多謝王頭領了,看他們表演吧,等會兒我和大巫師自會去你那邊敬酒。就這樣吧!”說罷徑自坐在塑料椅子上看那些郎兵演舞。


    王卜昆乜她一眼,懶怠和她計較,說了聲“好”,向寶蚩點了點頭,便大步邁開要迴到己方陣營。


    方走幾步,隻聽白小梅喚道:“噯!王頭領,看我的人坐著的‘巫郎椅’,你肯定沒見過這種材質,要不要拿去坐坐,開開眼界呐?”


    王卜昆迴身一瞟,哂道:“嘁!沒甚麽稀罕。”轉身離開。


    白小梅譏笑一聲,扭過頭來看著濮夷部的郎兵在一片開闊地表演著一種特殊的“儺戲”。


    這種戲起源於商周,後漸漸演變成為各族的一種祭祀舞或是行軍打仗的“軍儺舞”。


    舞者均需帶上形象十分猙獰的木製麵具,其舞姿粗礦雄渾,充滿神鬼色彩,再由這些郎兵來表演,更多了層殺氣。


    “咚咚咚咚!”銅鼓被鼓手擊出鏗鏘雷音,隨之竹笛也吹奏起悠揚怪異的樂曲,還有些郎兵們手裏拿著長長的竹竿蹲在地上,互相之間以擊撞竹竿發出有節的響聲。


    “嗚……霍……嗚……霍……”一種低沉渾厚的聲音發自舞者之口,混合成極有氣勢的吼聲。


    它不是爆破音的那種幹脆的震撼,而更像是滾滾暗雷的鳴響,又或是饕餮般怪獸的吼音,更能想象為是冥界靈魂的悲鳴,使觀者驚從中來,情難自勝。


    再觀其舞,有的舞者頭纏彩紋巾帕,有的則是披頭散發,皆戴著麵具,或敞露胸懷,或赤膀紋身,或長袍加身,或披風抖颭。


    舞者們拿著兵刃、火把、竹竿、銅鑼,怪模怪樣的在奇怪樂曲地伴奏下橫行、晃臂、扭腰、擺臀,舞動手中的器具,舞姿如同橫行的螃蟹,又像是鬼怪在一步一頓地接近敵人,企圖把目標吞噬掉一樣。


    觀者都會有一種覺得自己就是那個要被吞噬掉的目標的感覺,尤其是白小梅,更覺得這些濮夷部落的舞著隨時會像螃蟹一樣,踱到自己身邊,然後行刺自己。


    其實她的部落也事先準備了這種“儺舞”。如同下蠱和巫術一樣,從來也不是某一個部落的專利。可白小梅依然覺得自己部落的舞要“明朗”許多,沒有這麽“陰惻惻”。


    這些舞者像是在等摔杯為號,隨時謀殺主公一樣。


    王卜昆則看得洋洋得意,對自己的郎兵所演藝的“儺舞”表現出來的氣勢極其滿意,真希望這種氣勢能震撼到對手的靈魂。


    可他的這種賞心悅目卻忽略了身旁緊張不已的吉江,他真得“入戲”了,因為他心裏有鬼,反而產生了一種“代入感”,怎麽看怎麽覺得這出舞戲好像是他導演的,而自己仿佛是暗藏在這些舞者中的刺客,正要抽出暗劍衝上去刺殺白小梅。


    “呃!……”他不由打了個冷戰,緊張害怕的一顫。外人看,還以為他是被尿憋壞了。


    而他手下的那些不良人則像是要偷雞的黃鼠狼一樣,鬼鬼祟祟地踅摸在若幹酒罐子旁邊,胳膊也在微微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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