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颯!”那寒森森的刀刃隻在寶武的脖子旁停住,差之毫厘便要入肉了。


    除過寶蚩,所有的人皆“啊”地驚出一聲。


    寶武緊閉眼睛,耳朵一顫,迎接痛楚到來的他卻等了半天沒覺得脖子疼?


    “嗯?”他小心地睜眼,一瞥,卻見刀鋒隻在頸邊,再看李崢,麵無表情看著自己,緊握刀柄卻不動了。


    寶武不解道:“怎麽不動手?”


    李崢嚴肅的臉上漸漸綻放出了笑容:“與其殺了你,不如讓你欠我一顆頭。”


    “甚麽?”寶物霍然起身,道,“巫郎,你……好男兒要殺要剮不在話下,隻是沒得這麽羞辱人,不行,我不欠你的,你動手吧!”


    “唉!……”李崢長歎一聲,搖了搖頭,用刀鍔在他胸前拍了拍,慢條斯理道:“一來呢,你是條漢子,隻可惜狠勁用錯了地方,如今南壽州有難,矩州的王卜昆還時時刻刻惦記著如何吞並這裏呢,你就想這麽一死了之?置白頭領和大巫師於不顧?還妄談屁上的好男兒!有本事拋頭顱灑熱血到戰場上去,嗯?


    二來呢,你不該那樣目中無人,狂妄自大,豈不知人上有人,天外有天之理?你可以不服我李崢,但你不該那天吐我一臉的吐沫星子,情殊可恨!


    三呢,既然下了生死賭注,就得作數,你寶武不是自認有血性麽?如果想抵賴,還算個屁,羞死人,羞的蛋蛋都不好意出來了。”


    寶武聞聽急要說話,“你”字的音剛冒了個尖兒,便被李崢揮手製止,搶先道:“我李崢可沒說要饒了你,你仔細想想,我們打賭之時也沒說誰輸了頭,幾時幾刻就必須兌現。


    所以,我隻是把原本就贏來的你這顆頭先寄存在你脖子上,我說甚麽時候要,你就得甚麽時候給。聽到沒?”


    才喝了啤酒,又被李崢的刀嚇清醒了的圍觀群眾此時卻紛紛喊道:“巫郎是神的使者,寶武你個畜生,還不向巫郎道歉!”


    “巫郎饒了他吧,寶武可是為部落屢立戰功的人。”


    “寶武,巫郎說的還不懂嗎?你如果還是個人,那就拿著刀死在戰場上,別在這裏當窩囊廢。”


    很多巫師和分寨的頭領紛紛向著李崢對寶武喊話,當然所有人都不希望看到他被李崢殺了,更不允許他挑釁自己心目中神一樣存在的巫郎。


    這些人所喊的有些是漢話,更多是本族話,李崢隻聽了個大概。


    寶武不想爭辯了,微微垂了垂頭,又抬起來看了看李崢,說道:“既然如此,我寶武認了,巫郎甚麽時候想要我的頭就甚麽時候來拿吧,如果哪一天我戰死了,也就沒法賠巫郎了,巫郎就當吃虧了吧!”


    “好,一言為定。”李崢又道,“不過事情還沒完,還記得我那天說的話嗎?我說過,我李崢有個毛病,有仇必報,你那天吐在我臉上的唾沫等有一天我會加倍還迴來!……”


    “嗯?”寶武聽他話鋒一轉,愣愣地瞅著他。


    李崢腮幫子一嘬,“呸”地一口唾沫吐在寶武臉上。不言聲,瞪著他。


    寶武伸手抹了抹臉,憋著怒火點了點頭,道:“好。”


    “好個屁!”李崢又道,“我說過是要加倍還迴來。”“呸”地又是一口,吐到寶武的另一邊臉上。


    寶武被這位大神一冰一火的遊戲給玩的真沒了脾氣,不但看不懂,還不敢發火,誰讓自己欠了人家的呢?


    李崢吐了兩口唾沫,這才舒了口氣,道:“寶武,吸取教訓,以後別目中無人。去吧!可以嚐嚐我帶來的啤酒。”


    白小梅和陳喚兒互視一眼沒有說話。來瑱和荔非守瑜互視一眼沒有說話。寶蚩站在另一端,依然沒有說話。


    交代完畢,李崢和陳喚兒先迴去了。


    白小梅和寶蚩依據每個人在部落裏的職分高低,先將李崢“大禮包”中的食品、桌椅板凳和玩具分發下去,各自拿迴家去享用。


    又組織人去研究拆卸水車。至於代耕犁的使用,以及那些農作物如何食用,如何再種植,隻有等李崢明天拿來說明書了。


    ……


    “你打算一直瞞著我麽?”陳喚兒俏美的小臉,一肅,緊緊盯著李崢。


    李崢沒有說話,也緊緊盯著她。


    “李崢,想必你一定能明白我的心,自打村子沒了,你、我、來大哥,我們三人來到紫林山,經曆了那麽多事,喚兒漸漸地懂了你,所以才把真心給了你,我也能體會到你心裏也是有我的,可你……真是甚麽‘巫郎’麽?


    真的會甚麽巫術麽?真的能變出那麽些個奇離古怪的東西?你瞞得過別人可瞞不過我,你有沒有想過,這樣下去,喚兒的心始終靠不近你,你又作何打算呢?”


    李崢被說的臉上訕訕的,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心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會知道,玩兒過火了吧!看來這個時代的人也並非都那麽篤信鬼神,篤信神術。”


    李崢明白喚兒說的是對的,什麽是感情,是男人和女人心靈之間產生了共鳴,是心與心之間的互通,是當“一半”遇到喜悅或者悲傷之時會第一時間想到與“另一半”去分享去傾訴,最終兩顆心會緊緊的貼在一起,互相支撐,形成愛戀。如此,當心與心之間產生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障礙時,也就把互通的橋梁隔斷了,距離或許產生了美,但也產生了猜疑,尤其是隔著“屏風”的猜疑,會讓彼此好累,最終無非是不歡而散。


    李崢明白現在的自己正犯下了這樣的錯,自己的“鑽小樹林”,神乎其神的變出許多超越這個時代的東西來,這無疑是給自己和心愛的人之間設置了一道“屏風”,神乎其神的“屏風”,讓她在另一端猜疑自己,讓自己在這一端逃避對方,如此,心還怎能貼近呢?


    看著喚兒美豔的瓜子臉,別致有韻的眼眸,那一幅焦急和期待的神態,李崢懂了,於是他點了點頭,一雙俊眼與她的美眸相視,架起了一座橋梁,這才開口道:“喚兒,我有一個秘密,我得到了一個神奇的寶貝……”


    李崢真誠而有所保留的把自己有“百寶箱”項墜的事告訴了她,可還是嚴守了自己作為穿越者的秘密。


    寶貝可以撿來,可要是說自己是個曾死過的人,靈魂穿越到唐朝附身在另一個死了的人身上,天呐!那不是妖怪是什麽?這種真話還是不說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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