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娉宸發現,這種敏銳建立在對氣的感知上。


    人在修煉之後,體內的氣會和天地間的氣唿應, 在身體周圍形成契形, 許多精神類靈技就是通過自身契形勾連遊離之氣, 悄無聲息地進行幹擾,讓其生出幻覺或者錯覺。


    而敏銳度就是感知到人的契形和自然中的遊離之氣不同, 從而察覺出人的存在。


    她的「蒼天有眼」能看出氣的真實形態,化虛為實的領域範圍內,裏麵的氣可供她隨意驅使, 將契形模擬出遊離之氣的假象對她來說並不難, 隻是控製氣的精準度要高,再多點耐心罷了。


    倒是司蒼梧出現在浮郤嶼,令她有點驚訝。


    褚孤舟還在滿臉茫然:「安教習在外麵殺人被我們親眼目睹, 等會兒迴去他會不會質問我們啊?」


    司娉宸奇怪看他:「又不是我們殺了人, 他為什麽質問我們?」


    褚春渡看她神情, 不解問:「你知道安教習要殺苗先生?」


    「我不知道。」司娉宸杏眸單純道。


    褚春渡用懷疑的眼神看她:「那你為什麽讓我發現苗先生出書院,就立馬通知你。」


    她確實不知道安驛會殺苗先生,但她知道司關山的人會殺苗先生。


    之前司蒼梧入夢時,她特意強調苗先生的神技是翻閱人的記憶,而司關山的逆謀計劃裏,司蒼梧那麽多個日夜催眠,被神技入心發現也不是沒可能。


    隻要司蒼梧查下去,就會發現他們暴露跟易家有關,不管是不是苗先生所為,司關山絕對不會放過他。


    她跟過來就是要看苗先生的下場,也順便了解來殺苗先生的是哪些人,以此判斷司關山在浮郤嶼的勢力。


    隻是沒想這天來得這麽快。


    浮郤書院內無法殺人,苗先生又深居簡出,司關山隻能等著他主動出書院,司娉宸以為她還要等很久,卻來了個助攻,安驛。


    在書院裏,安驛跟苗先生關係不錯,能讓安驛痛下殺手的,恐怕隻有單明遊了。


    司娉宸在單明遊麵前提過一次苗先生名字,單明遊的表現明顯是憎恨的。


    安驛在為單明遊報仇。


    隻是可惜聽不到聲音,不然也可以知道單明遊為什麽記恨苗先生。


    至於為什麽不怕安驛找他們,他自己都是隱瞞單明遊殺的人,又怎麽會主動戳破這點。


    大家隻要都保持沉默,就不會有人在意。


    褚春渡還在等她的迴答,司娉宸朝他眨眨眼:「可能是他做的缺德事太多了,我預感到他一出書院就會被殺。」


    褚春渡:「……」


    褚孤舟:「你看我們信不信。」


    晏平樂:「我信。」


    褚家兄弟:「……」


    司娉宸撲哧笑出聲,朝遠處隻有一灘血水的地方示意:「我們隻需要知道,苗先生是暗神的人殺死的。」


    四人迴到安教習住處時天邊下起了小雨,細絲密密地斜織著,天地間朦朧一片。


    紫色花田完好地被護在結界內,雨絲滴在結界上激起點點漣漪,似撐起了一片空中湖麵,底下的鳶尾依舊嬌艷綻放。


    四道黑影爭搶著禦風而過,片刻後一一落在花田後的草棚裏。


    褚春渡抹了把臉上的雨水,濕噠噠的感覺不太好受,他直接燃起護體氣將水汽震開,幹爽不過一秒,就被褚孤舟瘋狂甩頭的水滴濺到。


    他氣得抬腳踹過去:「都是你說什麽隻要速度快就不會被雨淋!」


    褚孤舟閃得極快,這些日子他別的長進不大,但隱身、偷襲、閃躲卻有質的飛躍,他一麵抓著袖子擰水一麵笑嘻嘻道:「這說明我們速度還不夠快啊!」


    「怎麽也要像……」褚孤舟剛要指晏平樂,就見晏平樂一身黑衣越發黑沉,也不管自己臉上身上的雨水,正托著司娉宸的頭髮幫她烘幹。


    手指在半空中轉悠了一圈,點中推著單明遊過來的安驛,直麵安驛魔鬼般的笑忍不住咽了咽,還是頑強說下去:「安教習這樣的境界才行。」


    司娉宸正在用半濕的袖子擦臉,餘光瞥見單明遊和安驛過來,停下動作看向兩人。


    單明遊笑著問:「怎麽都淋濕了?」


    司娉宸驅散了身上的寒氣濕氣,說:「我們比賽玩呢!」


    目光落在她髮髻裏嶄新的紫色寶石髮簪,笑著誇道:「姨母的新髮簪真好看。」


    單明遊上挑的眉眼含笑,安驛笑得直樂嗬:「眼光不錯,下午挑選時一眼就看中這個。」


    他低頭看素淨容顏上的紫色,眼裏難得露出一抹柔情:「你這外甥女審美還行,能跟上我,哈哈哈!」


    褚家兄弟對視一眼,這是在告訴他們,他下午是去挑簪子了,別說漏嘴。於是兩人也跟著誇這新買的簪子如何好看,又如何適合單明遊。


    他們幾人說話時,司娉宸攏了下髮絲,讓晏平樂不管她烘幹他身上的雨水。


    安驛今天倒是沒有讓他們繼續訓練,反而在薄雨草棚裏觀賞雨景。


    滴滴噠噠的雨聲環繞,安驛低下頭跟單明遊說什麽,然後被單明遊嫌棄推開,褚孤舟餘光朝他們瞥兩眼,扭過頭跟褚春渡低聲說話。


    司娉宸站在簷下看陰沉的大雨,被砸出漣漪的結界和灰濛濛的紫色花海,晏平樂隻靜默地守在她身旁。


    苗先生死亡這事,是在第二天被人發現的。


    他最真愛的一盆藥花在院子裏被雨水淋壞了,紅色花瓣落在泥裏,隻有幾片葉子光禿禿掛在枝頭。<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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