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氣凝聚成的刀刃因這聲「娘娘」頓住,幾乎貼著單明遊的額頭,蒼白的肌膚被割出一道細小的血痕。


    「娘娘?」安驛臉上的憤怒逐漸褪去,看向不動如山的女人,目光諷刺:「你做妃子?你竟然願意進宮做妃子?我還以為你有多傲氣,到頭來竟然是跟人共侍一夫。」


    懸在單明遊頭上的刀刃消散,安驛仿佛不認識她般,又認真打量了一番:「所以你寧願砍我一刀什麽都不說地離開,就是為了做皇帝的女人?」


    單明遊目光下垂,蒼白沒血氣的麵容在白日青光裏幾乎要透明,移開的視線裏隱著幾分難堪。


    半晌,她沒什麽情緒抬眼,語氣平靜道:「對,當妃子也沒什麽不好,想要什麽都有人奉上,一大群男人女人以我為尊,情緒性命都由我掌控,你沒享受過,所以不懂。」


    安驛咬牙怒道:「既然你這麽享受,現在又怎麽是這麽個鬼樣子?」


    「哦,我以為你知道呢,畢竟你也是男人,」單明遊又恢復冷淡慵懶神情,「男人不是慣會喜新厭舊?皇帝隻是將這點發揮到極致罷了。」


    「遊鳴善!」安驛抬手朝後怒揮,扔出去的氣團將院落裏開得正好的鳶尾花毀了,「你怎麽變得這麽……這麽……」


    單明遊側頭閉上眼睛,不想跟他談下去,冰冷吐出一字:「滾。」


    安驛神色陌生看了她眼,撤了結界瞬間消失在原地。


    春喧立馬上前看單明遊身體狀態,被單明遊按下,她朝司娉宸冷聲道:「你也給我滾。」


    默默看了場八卦的司娉宸頷首,轉身朝外走,瞥見泥土翻飛裏破碎的紫色花瓣和碧綠碎葉。


    院落隻剩單明遊和春喧,沉默了半晌,春喧微微嘆氣:「娘娘可以說清楚的。」


    說清楚?


    說什麽,說她因為血脈神技被迫入宮?說她被狗皇帝挾持了二十年?


    從前都沒說,現在又有什麽必要。


    春喧見她不想說話,就走到院落角,檢查被毀掉的幾株花,卻聽到單明遊說:「毀就毀了,也別種了。」


    春喧過來,將一瓣完好花瓣放在她手背上,紫色明艷,給她蒼白的皮膚帶了點顏色。


    她說了則好消息:「薑醫師說大概兩天,孔雀翎的解藥就做好了。」


    單明遊目光落在那抹紫色上,閉目沒說話。


    ……


    司娉宸從單明遊那裏出來後,發現安驛還跟著她,有些無奈,路過一片荷塘時,找了塊石頭坐下,裝作惆悵對著池塘發呆。


    暗中的安驛耐不住,直接跳出來問她:「她的修為是怎麽迴事?」


    司娉宸驚訝迴頭:「安教習你怎麽也在?」


    安驛不跟她廢話,坐在她身邊,胳膊肘拄在膝上,半側身對著她:「我方才看她修為沒了,遊……單明遊她的修為被誰廢的?」


    「啊!」司娉宸眨眨眼,道,「我也才剛知道姨母原來是有修為的。」


    安驛剛才被氣得不行,往迴走到一半忽然意識到不對,單明遊修為沒了!


    司娉宸的事他聽人提過幾句,不過並未放在心上,但如果單明遊是司娉宸的姨母,那她嫁的就是大徵的皇帝。


    她一個普通的詹月修士,還能入了遠在他國的皇帝的眼?


    安驛擰著眉:「你從小都不知道她有過修為?」


    司娉宸乖巧點頭,猶豫了下,小聲說:「安教習,你能不要傷害我姨母嗎,她好不容易逃離皇宮。」


    「皇宮不就是她想去的?」安驛麵露嘲諷,臉上的疤痕也跟著扭動,「怎麽,發現不是她想要的就想逃?」


    司娉宸也看出來了,當初兩人分開極大可能是單明遊的身份暴露,將安驛砍傷也閉口不提,那她就更不可能主動說出血脈神技的事情。


    司娉宸不說,安驛偏想要她說點什麽:「你覺得我說的不對?」


    司娉宸兩手放在膝上,乖巧說:「我不知道你和我姨母的恩怨,不知道對不對。」


    這答案可不得他心,安驛問她:「你就沒點其他要說的?」


    司娉宸垂眸思索一番,抬頭問:「安教習怎麽知道我今天要出書院?我聽說您在忙三千的事。」


    「三千又不是我一個人負責,苗先生也在處理,」他不想聊這個,又轉到單明遊的話題上,「你姨母那個性子,能在皇宮呆得住?皇後壓她幾句她能不砍人不反嘴還聽話?」


    忙三千啊,難怪苗先生沒空找她。


    司娉宸認真道:「我姨母就是皇後。」


    安驛:「……」


    「也是,她那樣的性格,確實隻能做皇後,」安驛想起他還給大徵的皇子公主上過課,這麽一想,心裏立即不痛快起來,「她既然是皇後,那她的兒子就是太子了?」


    司娉宸點頭,順便補充道:「姨母還給我和太子訂了婚,但是沒成。」


    安驛整張臉黑成碳,都有兒子了,還是太子,怎麽就能混得這麽差?都要逃出來才能活下去!


    看他神色變了幾變,司娉宸慢吞吞道:「太子不是姨母的親生兒子。」


    「?」安驛額角一抽:「怎麽迴事,你說清楚!」


    司娉宸:「太子是萍妃的孩子,萍妃害死了姨母的女兒,聖上處死萍妃,將萍妃的兒子給姨母養,就是現在的太子。」


    安驛聽完沉默了很久,然後問她:「單明遊修為沒了性子也能沒了?她能由得了旁人這樣欺辱她?你們這皇帝是不是有病,誰將仇人的兒子給受害人養?單明遊還願意?」<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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