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朵兒剛經曆一場大手術,身體還很虛弱。


    她上午還是和程晨說話,下午就睡去。


    程晨一個人在病房數羊,覺得沒意思,就玩起了手機。


    就在她無聊的刷著微薄的時候,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程晨一看,是陌生號碼。


    電話響了好幾下,她還是點了接聽。


    “喂,是程晨嗎?我是雪蔓的大哥雪焱,你還記得我嗎?”耳邊傳來一個男聲,他說話很隨和。


    程晨腦子裏閃現在那個病房中。


    雪蔓有三個哥哥,但雪蔓大學四年很少迴家,她並沒有見過他們,也隻有在醫院見過真人一次。


    程晨空著手緊貼在胸口,她又開始踹不過氣來了,“我記得。”


    她聲音微微的急促。


    雪焱好像聽說不對來,“程晨,你,沒事吧?”


    程晨深吸幾口氣,紫漲的臉色才好了些,她恢複了語調,“我沒事,您找我有事嗎?”


    她邊問邊走出臥室,去了客廳,不想吵到睡著的楊朵兒。


    對方沉默一會,才緩緩說到,“明天,我們會去雪蔓的墓地進行最後的話別,都是些親朋好友,程晨,你是雪蔓生前最好的朋友,我希望你能送送她。”


    雪焱的語氣平緩,可那緩緩流溢的,依然是他這個哥哥最大的傷痛。


    雪家就一個女孩,千寵萬愛的養著,他們怎麽也想不到,那個被他們寵了二十年的女孩,就這樣離開了他們。


    程晨心一陣一陣痛了起來,她的頭又開始暈了。


    她在手緊緊的撐在桌上,咬著唇低聲道,“我會去的,雪焱哥,告訴我時間和地點吧。”


    雪焱,“好。”


    他想了什麽,“程晨,別太傷心,雪蔓一定是去了天堂,她會很快樂的。”


    程晨是雪蔓臨終所托的女孩。


    他已經把她當作他的妹妹。


    他也不想程晨太過傷心。


    “嗯!”程晨眼泛淚水,對頭空氣點頭。


    一定是的。


    雪蔓那麽好的人。


    她一定是天堂的寵兒。


    掛了電話,雪焱把地址和時間發了過來。


    程晨拿起手機進了臥室,她在桌上的便利貼中寫下一行字,然後撕下它,貼在了床頭櫃邊上,楊朵兒一眼能看到的位置。


    做完這些,她輕手輕腳換上外出的衣服,穿上厚厚的外套,她拿出鞋櫃裏的外出鞋,出了病房。


    她剛到門口,附近的年好也剛好出來,他看到出來的程晨,大步走了過來,“晨晨,你要出去嗎?”


    程晨低頭,聲音低低的,“我想去趟商場,去買件黑色的衣服,還訂一束花。”


    她希望她穿一身新的喪服,告訴雪蔓,她會帶著她的意誌,好好的活下去。


    “我開車陪你去吧。”年好說到,“外麵雪越來越厚,車子停了好幾個站,而且公交停來停去的很不安全,路太滑了。”


    他真的不放心,程晨這個時候去乘公交車。


    “好。”程晨打斷年好的話,堵了他很多的理由。


    她抬起頭,向年好伸出手。


    年好愣了愣,伸出手握住了程晨柔軟的小手。


    “外麵冷,要不,你戴上手套吧?”年好捏了捏程晨微涼的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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