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識人不明,比之故意收納隱瞞,罪行輕多了。


    顧文生會因此丟了郡守之位,然很多東西,卻無法再追究。


    顧家不是好惹的,太上皇也不是好惹的,顯然如今情況,太上皇與顧家,都寧願丟了一郡守之位,也要保住顧文生將來再起的可能。


    不但如此,顧家低頭,大家就得適可而止,這是大家立起來的規矩。


    真要不死不休追究下去,牽扯出來的東西可就多了,到時候局勢亂糟糟,大家同樣要倒黴。


    此時,皇帝也心中一歎,他是真想順藤摸瓜,敲打敲打這些人。


    然顧文生的主動低頭,不辯不爭,就是太上皇給出來的台階。


    要麽大家你好我好大家好,要麽再起風雲,最後分一個勝負。


    皇帝現在也沒覺得自己能贏,別看韋家與賴家這些人一副誓不罷休要讓顧家好看的模樣,可皇帝知道,自己一旦觸及到他們底線,必然引發反彈。


    到時候他們身形一動,又會站在統一戰線,這就是世家門閥的尿性。


    外部寬鬆的時候,他們內部都能打出狗腦子來,當外部咄咄逼人之態,他們眨眼之間就會抱成一團,然後解決外部問題。


    這種事,是曆代大秦皇帝都要麵臨的問題。


    其中尺度,考驗的就是皇帝的能力,曆代皇帝中,與世家門閥相鬥獲利的,都是因為他們手段高明。


    在外部逼迫與內部縱橫捭闔中,總能恰到好處,讓世家門閥無法串聯起來。


    而那些失敗低頭的皇帝,就是因為手段要麽太過霸道,逼起了世家門閥同仇敵愾,然後逼得皇帝忌憚,無法下手。


    要麽就是手段太過溫和,讓世家門閥來迴這麽一轉移,然後無跡而終。


    而他這個當今大秦皇帝,就是因為手段太過霸道,所以引發世家門閥的反彈。


    以至於他們抬腳一走,就投靠到太上皇那邊,成了今日兩皇相鬥的局麵。


    這其中的故事,可以說個三天三夜都不會完的。


    現在他一看顧文生主動低頭,顧家主動低頭,最重要的是太上皇主動低頭。


    得,這事還是這樣吧,不然耗下去,又是紛亂局麵。


    局麵紛亂起來,就會有人混水摸魚,這點是皇帝不允許的。


    水已經夠渾了,再渾一些,就有失控的可能,局勢失控,就是他這個當今皇帝的恥辱。


    “顧文生堂堂郡守,識人不明,以至身旁多亂賊,使治下之地紛亂,故除郡守之位!”


    皇帝語氣悠悠出聲,顧家的人一聽,頓時鬆了一口氣。


    “臣謝陛下隆恩!”


    顧文生叩頭,很快邊有禁衛走進來,除其頭上烏紗帽,摘掉腰間玉帶。


    再行大禮後,顧文生被帶了出去,朝臣們一看,隨即便將話題轉向這郡守之位。


    皇帝顯然也要落子,而太上皇也不準備想讓。


    一個郡守之位在平時沒多顯眼,可在這關鍵時刻,那是顯得無比重要。


    有人推薦,就有人反駁,兩派又鬥了起來,顧家的人一看,冷笑出聲。


    顧家雖失了這個郡守之位,可他們也別想輕易得到。


    放出去的骨頭,不讓狗子們打得精疲力盡,如何能體現這骨頭的香味。


    在顧家家主的示意下,朝堂上顧家一派的官員便出聲,推薦賈家的人出任郡守。


    對於韋家與賴家,顧家的人說法是他們現在還處在風波之中,德行為人所疑,不可此時出任郡守這樣的高位。


    顧家的人惡心了韋家與賴家一把,誰叫他們在這事上跳得很歡。


    我丟了好處,你也別想上手,顧家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幹的。


    這樣一來,到是給了皇帝助力一把,他的人立即出言,說賈家的人也不合適。


    朝堂很快爭執起來,獨孤信看著,目露哂笑之色。


    就一個郡守之位,就讓這些朝臣擼起袖子下場,嗬嗬,這那還有堂堂一國朝堂的秩序。


    他看著坐在上麵的兩皇,目光複雜。


    權力已經腐蝕了兩人的心,在很多問題上,兩人已經將自己的眼光放在眼前的利益。


    一國皇帝如此,一國太上皇如此,朝堂又豈會有運轉起來的通暢效果。


    直到散了朝,此時都沒有結束,怕是接下來幾天,都有一陣好爭吵。


    “王爺,臣是真想乘熱打鐵!”


    張文邊走邊說,眼中滿是不甘,可還是忍了下來。


    他知道這個時候他不能出頭,不然皇帝與太上皇,都不允許他在府伊這個位置做下去。


    秦王獨孤信已經告訴他了一個道理,量力而行,見縫插針,慢慢改變周圍環境,讓它慢慢變成自己希望看到的模樣。


    他這段時間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幹的。


    他心有不甘,可都一直憋在心裏。


    “處在京府府伊位置,你能有事做,若被罷黜,如何入局!”


    獨孤信這句話,張文在快要壓製不住心中不甘的時候,都會念叨著,因為他怕,怕他忍不住。


    “別想了,做好自己的事吧!”


    獨孤信一句,張文便苦笑起來,他就這麽直接,直接到有時候張文聽著一些話,都感覺自己憋屈受傷。


    “那幾個門客之事,你不要放手,在不牽連顧家的前提下,將門客這個圈子,調查一遍。”


    “主人我們暫時無法對陣,可些許貓狗,還是能夠一棍子打死的。”


    獨孤信說得殺氣騰騰,張文也重重點頭,再不甘,也忍了,他要做著自己的事,慢慢改變大秦的風氣。


    兩人同行出了宮,宮外,張文離去,獨孤信剛要走,顧家家主走了過來,行禮拜見後笑道:“秦王殿下,可否一敘?”


    獨孤信看著他,目帶好奇,這個時候,顧家的人不應該對他是遠離之的嗎,為何卻主動靠近過來。


    隨即他點了點頭,他到要看看,顧家到底什麽意思。


    “顧家主,有什麽話就說吧!”


    獨孤信看了看周圍,並不準備去什麽地方,顧家家主也不在意,而是笑道:“秦王殿下,此次文生之事,我顧家認栽,也請殿下輕輕抬手!”


    聞言,獨孤信一笑,偏頭問道:“顧家主說得有趣,本王那有抬手的資格,今日朝堂之上,本王可沒發一言,莫非顧家主認為本王還有能力落井下石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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