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傳來,大門之外,走進來一人,外麵的人,指指點點。


    獨孤信抬頭看去,見到來人,卻是不怒,反而微微一笑。


    來人乃是韋玉二叔韋方,朝中三品大員,於兵部任職。


    他進來直接被衙役阻擋,張文冷笑一聲:“韋大人乃是朝堂官員,不知道規矩嗎?如此咆哮,置府衙重地於何處?”


    韋方聞言,臉色陰沉,大聲道:“臣得證據,我侄兒無辜,今大人審案,如何不能來!”


    “若我侄兒韋玉冤死,連累秦王與張大人之名,我韋家愧對大秦也!”


    此言一出,門外之人,一個個嘟囔出聲,剛剛審案沒多少熱鬧,現在的交鋒,才真正開始。


    “既言手中有證據,那就上堂來!”,張文語氣平靜,一揮手,讓衙役讓他進來。


    韋方進入大堂,先對獨孤信行禮拜見。


    獨孤信目光淡然看著他,讓韋方心中一跳。


    “既已上得堂來,那就出示你的證據!”


    張文冷笑出聲,韋方深深唿吸,從衣袖中拿出一些碟文,言道:“此是那些命案判罪碟文,那些命案,與我侄兒他們無關,殺人兇手已經認罪。”


    “府中奴仆肆意妄為,此乃我韋家家教不嚴之過,然這些命案,與韋玉他們無關。”


    “此大理寺封存檔案,張大人還是看看的好,免得一生之名,毀於一旦。”


    看著這些碟文,韋方露出了笑容,你秦王與張文再準備充足又能如何,這些案卷,都是大理寺官員的判案結果。


    想翻盤,就要找出那些官員失誤的證據,那是一股力量,一股能讓秦王與張文灰頭土臉的力量。


    審理那些案子的官員之中,有皇帝的人,也有太上皇的人。


    韋方就不信,獨孤信與張文有能力推翻這些審判結果。


    此時,外麵的人,見那些案卷,頓時嘩然。


    韋方這一擊必殺,秦王獨孤信與府伊張文要吃癟啊!


    一竿子打死一船人,那些與此事有關的官員又豈會坐以待斃。


    可以說,韋方搬來了一塊巨石,就攔在兩人麵前,不搬開,這脖子,就審不下去。


    此時,賴風與韋玉都升起了希望,活著的希望。


    “大人,我們冤枉啊!”


    兩人悲哭出聲,既是嚇的,又是喜的。


    悲喜交加,見到了希望,那還有剛剛認罪的模樣!


    “嗬嗬,張大人,看來你是眼花了,還得仔細讀一遍卷宗啊!”


    韋方悠悠一句,目露諷刺之色,想與世家門閥鬥,你們還太弱了,弱得隻出一招,你們就抵擋不住。


    張文臉色不變,而是冷笑道:“韋大人送來這些卷宗正好,免得本官去大理寺取。”


    “今韋玉,賴風之罪,證據確鑿,本官會上奏陛下,治這些糊塗官的大罪。”


    “人命大於天,判案亂來,以致冤死多人,此罪責,他們逃脫不了!”


    氣勢爭鋒相對,韋方一愣,反應過來差點笑出聲。


    上書彈劾?你張文是來搞笑的嗎?


    那些官員,又豈會坐以待斃,隻要你張文敢上奏,等待你的,就是狂風驟雨。


    “那本官就等著了,不過這些卷宗在,我侄兒韋玉他們就無罪,還請大人放了他們。”


    韋方是一點不怵,到希望張文與獨孤信去碰一個頭破血流,到時候他們韋家與賴家,隻要稍微推一把,等待獨孤信與張文的,就是深淵。


    “放?本官證據確鑿,如何能放?”,張文仿佛看傻子一般看著韋方,冷笑道:“兩人有罪無罪,就看本官如何推翻這些卷宗吧!”


    聞言,韋方卻是不急了,俯身對著韋玉兩人道:“既然張大人留你們,那你們就多待幾天。”


    “陛下聖明,會很快還你們無罪!”


    韋玉與賴風精氣神一下子恢複了,剛想諷刺張文一句,可獨孤信那平靜的目光,讓兩人瞳孔一縮。


    兩人再次被收押,韋方帶著笑容離開,今日之開審,結束!


    門外這些人見狀,一個個搖頭歎息,很明顯,秦王獨孤信與張文,這一局輸得一敗塗地。


    一個個意興闌珊離開,沒過多久,都城的人都知道了。


    不少人嘲笑秦王獨孤信與張文不自量力,就等著看兩人灰頭土臉了。


    皇宮之中,皇帝與太上皇都有些惆悵,兩人都知道今日審判的結果,很明顯,韋方的殺招,很致命。


    對於張文上奏,皇帝與太上皇知道,那些官員,很快就會反撲。


    若再其他時候,皇帝與太上皇都不會手軟,乘機就可清理這些官員。


    可現在不行,一旦鬧大,到時候不好收拾。


    既然獨孤信選擇這樣幹,就該讓他頭破血流,讓他知道,很多事情,不是蠻幹就能做到的。


    心裏是這樣想著,可兩人都隱約有些不安。


    獨孤信,是最大的變數!這一次,他輸得有些太快。


    兩人各自將不安壓下,因為到了現在,獨孤信要對上的是他們兩人。


    一個皇帝,一個太上皇,獨孤信那小身板,還差點火候。


    都城沸沸揚揚的時候,次日,張文真就上奏,彈劾官員六人,都是與案子有關的。


    這六個官員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張文,局勢都看不明白,莽夫也!


    皇帝與太上皇都露出果然不出所料的表情,很快,兩人壓下了這事。


    張文成了朝堂上的笑話,散了朝,都城一些人對張文的無知,冷笑不已。


    城中百姓,卻是對皇帝與太上皇怨念很深,他們不懂什麽利益交易,可他們懂什麽是人命。


    失望起來的他們,將自己有些沸騰血液變得冷卻下去,這日子,該怎麽過還怎麽過。


    秦王獨孤信似乎成了一個笑話,一個不自量力的笑話。


    人們打賭著韋玉他們會有幾天被放出來,城西百姓,更是人人悲憤。


    夜裏,府衙之中,張文與獨孤信對坐飲酒。


    月明星稀,看著茫茫夜色,張文笑道:“殿下,這引蛇出洞已經有效了,聽聞都城之人,有人可憐我們,有人諷刺我們,你我兩人,都成了別人眼中上竄下跳的猴子了。”


    說完,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獨孤信嗬嗬一笑,開口道:“你我不成笑話,又豈會讓對手放鬆。”


    “神經緊繃的獵物,很難對付,因為它的精神很集中,時時刻刻都在防備。”


    “可放鬆下來的獵物就不一樣了,它會露出很多破綻,直到你手中之刀出鞘,它都沒反應過來。”


    “哈哈哈……”


    兩人大笑,對飲一杯,這一局,又豈會那麽容易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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