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更)


    重壓之下的載灃,選擇了緩和的方式處理,但也由此犯下了一個重大錯誤,隻讓奕-劻一個人來,那無論交談的結果是好是壞,可全憑奕劻這一張嘴了。


    而奕-劻也壓根沒打算給載灃留什麽餘地,談成了,目的自然達到,談不成,其實更好。


    無論怎麽,奕-劻都是最大的獲益人。


    “老臣參見攝政王。”


    進入殿中,奕-劻恭恭敬敬行了個禮,自覺地站到一邊,可絲毫沒法自己當外人。


    載灃可沒那麽多心思,一上來就毫不客氣的問道:“奕-劻你身為朝廷重臣,居然帶著人來闖宮,到底想怎麽樣?”


    “攝政王誤會老臣了,老臣這心裏裝的可都是大清國”奕-劻恭敬地說道,說話的態度簡直和宮外時判若兩人。


    “大清國?你心裏還有大清國!”載灃怒極反笑,指著奕-劻的鼻子說道:“你就是用這種方式來當大清國的忠臣?弄得天下人都知道府院不和,兩相鏖鬥!”


    奕-劻絲毫不怒,“老臣確實為了大清國,隻不過和攝政王想的方法不一樣罷了。”


    奕-劻擺出一副坐而論道的姿態,自信足足地說道:“攝政王要堵住那些人的嘴,老臣卻要鬆開那些人的嘴,依我看這都是救大清國的方法,不過老臣的方法更高明些。”


    “高明?”載灃冷笑,“本王怎麽沒覺出來哪裏高明了。”


    奕-劻一臉淡然的說道:“攝政王不覺得這人言可畏,堵是堵不上的,如今大勢潮流,順之者昌,逆之者亡,攝政王卻偏要做著潮流的違背者,如何不腹背受敵,自討苦吃?”


    “不是本王自討苦吃,是有人存心刁難吧?”


    載灃狠狠地白了奕-劻一眼,後者卻不依然。


    “對,也不對。”奕-劻沒有否認,轉而接著道:“如果要是靠著攝政王這個治法兒,大清怕是要斷送。民意洶洶,攝政王恐怕不得不讓步了。”


    “哼!”載灃重重的哼了一聲,直接攤牌道:“奕-劻,你我之間不用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你說吧,如何才能讓宮外的人退下?”


    奕-劻明白終於到了談條件的時候了。


    “答應他們的條件,裁撤軍機處,仿西方憲政,設立責任內閣,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奕-劻的話很客氣,但在載-灃的眼裏卻完全是另一種意思,前者這是在伸手要權力,而且是最大的權力,擺明了就是要架空載灃這個監國攝政王的頭銜。


    “責任內閣要等到國會召開後才能設立,九年立憲還未完成,現在就匆忙設立,成何體統!”


    載灃的拒絕態度完全在奕-劻的意料當中,他甚至預料到後者會說出這麽一番話,要把手中的權力乖乖的交出來,無論是誰都不會輕易答應。


    奕-劻接著施壓,這次他毫不客氣地直撲載灃底線。


    “攝政王你也看見了,那些人正叫嚷讓攝政王退歸藩邸,還政於皇上,若真的鬧到了那一步,攝政王可就什麽也不剩了。”


    “奕-劻你是在威脅本王?”


    載灃極力壓抑住起伏德爾胸膛,死死的瞪著奕劻,後者那皺紋遍布的臉上滿是陰鷲。


    “攝政王大可不必這樣想。”奕-劻一臉笑容,甚至略帶些輕鬆地說道:“你到現在還看不出來麽,如今能收拾局麵的維有老臣一人而已,老臣可不願意讓攝政王顏麵掃地,若是天下人都鬧起來,成了眾矢之的,到時候老臣也救不了攝政王。


    “奕-劻說來說去,不過是你自己覬覦總理大臣的位置罷了。”載灃咬著牙冷笑道,如果這一點他都看不出來,也不配在這個位置上待這麽長時間了。


    奕-劻完全沒有掩飾的意思,到了這個份上,雙方早已擺開架勢,是戰是和,全看載灃一個人了,是舍得手中的權力還是他作為攝政王的臉麵,決定了兩人日後的關係。


    “領班軍機出任內閣總理大臣,本來也理所當然。”


    奕-劻上前一步,不再多費口舌,直接點名了來意,“懇請攝政王下一道諭旨,自今日起,裁並軍機,以責任內閣代之,老臣立馬勸退那些鬧事的議員,往後你還是你的攝政王,盡享九五之榮,我當我的內閣總理,乾綱獨斷,從此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奕-劻拋出來一個完美的條件,他自以為完美的條件。


    “你是讓本王當你慶王府邸的提線傀儡嗎!”


    “啪”的一聲,載灃一甩桌子,站了起來,再也按耐不住內心的怒火,大口怒斥。


    “奕-劻你真是狼子野心,貪欲成性,莫要說本王不可能退讓一步,本王就算真的退歸藩邸,也不會將朝政交於爾等之人手中,你趁早死了這份心吧!”


    “那攝政王就不打算顧及估計宮外的洶洶民意,載灃!這失國之罪你擔當得起嗎!”既然雙方撕破臉皮,奕-劻也沒必要給誰麵子,對載灃直唿其名,大聲詰問道。


    “當不當得起,都跟你慶王無關!”


    “載灃!不要說老夫今天沒有提醒過你,你要是有自知之明,就不會說這種娃娃話,一旦退歸藩邸,可有你好受的!”


    奕-劻的威脅像打在一塊頑石上,被激怒的載灃已經什麽也聽不進去了。


    “慶王還是將這些話說給那些聽你信你的議員們吧,本王不送!”


    雙方談崩了,載灃直接下了逐客令,很明確的告訴奕-劻你可以滾了,或者跟你那些議員一起滾。


    “但願攝政王能一直這麽說下去。”


    奕-劻冷笑了一聲,轉身走出門去。


    “慶王,談的怎麽樣?他載灃有沒有讓步?”


    看見奕-劻從宮門口出來,小恭王溥偉立即迎了上去,簡直比前者還著急。


    奕-劻的臉陰沉著,壓根沒理會溥偉,直接繞過他站到了眾人的麵前。


    “諸位議員,老夫好言相勸,沒想到攝政王竟毫不禮讓,反而出言詆毀,老臣今年已逾七旬,實在不堪折辱,還是請諸位另尋高明吧。”


    奕-劻一番虛情假意剛剛說完,身後的午門居然“嘭”的一聲被侍衛合上了,鬼使神差地和這一幕結合在一起,給眾人提供了無限遐想和可能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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