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章是昨天沒寫完的,最近老熬夜實在吃不消,昨天夜裏寫了一千多字就gg了。)


    長久的沉默,葉開低著頭,剛才的話,他不知道載灃有沒有聽進去,也不知道他心中所想。


    剛才還你一言我一語的屋子,一下子變得寂寥起來,唯一能聽見的,是兩人沉重的唿吸聲。


    載灃需要等待,葉開也需要等待。


    “賚臣,起來,起來說話。”


    一雙健壯的手臂將葉開攙扶起來,手臂的主人緊接著說道:“本王相信你,本王如果不相信你,也不會讓你去練禁衛軍,更不會對你說這些心裏話。”


    載灃歎了一口氣,麵有難色,把臉朝向了一邊,“毓朗,善耆都是宗室,又向著咱們,現在外麵口誅筆伐,本王不能坐視不管吧?”


    “攝政王莫急。”


    載灃的無奈多於氣惱,葉開很清楚現在應該做什麽,在穩定了前者的情緒後,接下來就是實打實的動作。


    “朗貝勒,肅親王雖然犯了眾怒,但卻並非無藥可救,臣有一個法子可以救他們。”


    載灃猛然轉過身子,那種眼神就像跌入深不可測的枯井,麵前突然出現一根垂下來的繩子,他急忙問道:“什麽計策?”


    “三十六計走為上策,現在隻有這一個方法,等過了這陣風頭,再讓他們迴來,到時候官複原職也未可知。”葉開迴答。


    “走?怎麽走?”載灃蹙眉,“毓朗被奕-劻的人圈禁在府,巡警署也在他手裏,他怕是要借此來逼迫本王。”


    “那攝政王就搶先一步,把處分說在前頭,看奕-劻還拿什麽逼迫?”


    “什麽處分?”載灃問。


    “攝政王頒布一道明發上諭,立即開革毓朗,除了免去步兵統領,還應將民政部侍郎和宗人府宗正的職務一並奪取,並且嚴詞嗬斥,如此一來,奕-劻手裏還有什麽籌碼?”


    “這算什麽法子?!”


    一聽這話,載灃頓時瞪大了眼睛,粗著聲音問道,“毓朗被降為庶人,如此一來,不就更加順了奕-劻的心意?況且,就算毓朗被罷了官,這眾怒也不是這麽好平息的,民意不答應,洋人恐怕也會議論紛紛。”


    葉開當然清楚,他不急,接著把話說道:“非也,奕-劻想要的遠遠不止這些,還有一點,攝政王難道忘了,朗貝勒雖然被罷了官,但還有一個禁衛軍大臣的職務。”


    “不過是一個無品無級的加銜?”


    載灃神情鬱鬱,這個官銜就跟欽差大臣差不多,都是臨時授予的。


    “就是這麽一個無品無級的加銜,才不易引起別人的注意。”葉開的著眼點就在這上麵。


    “什麽意思?”載灃扭過頭來,直接了當的問。


    “讓朗貝勒出洋去,到海外避避風頭,攝政王可以發一條暗發敕令,著毓朗以禁衛軍練兵大臣之任,赴西洋考察列國軍事,即日起行,等過個一年半載,這件事的風頭蓋過去了,朗貝勒就可以迴來了,迴來之時,朗貝勒也算是出洋武備大臣,等到那個時候,朝廷就可以借此機會再委以重任。”


    這就是葉開所說的三十六計最後一計走為上策,當然後麵還跟著一條暗度陳倉,掩人耳目等等一係列的計劃。


    載灃“嘶”的一聲,有些恍然明白,這一招絕境逢生,轉移視線,的確是個好辦法。


    “這時候讓毓朗去會不會太顯眼了,外麵的人恐怕會看出來。


    ”想了片刻,載灃還是想到了一點紕漏。


    “那就讓濤貝勒也去吧,濤貝勒曾經留學德國,對洋人的事也懂得多,有他們兩個結伴而行,麻煩會小得多。”葉開給出了他的解決方案。


    “好!好!好!”


    載灃一連說了三個好,心頭積壓的鬱悶總算一掃而空,現在看來,他們的處境雖然依舊不容樂觀,但已經大為改觀,載灃不停點著頭。


    “那善耆怎麽辦?”過了一會兒,載灃又問。


    “肅親王隻是停職,並非革職,同樣,等到毓朗大人迴來之時,一並官複原職,到時候,失而複得,而奕-劻自食其果。”


    載灃對葉開的解釋很滿意,他最想要的就著這些,但對葉開來說,這些都是無足輕重的小事,最重要的還是載灃自己。


    “此事過後,攝政王應該明白兩件事。”


    葉開的口吻突然變得嚴厲起來,以他們身份這已經算得上某種僭越了,但對於此時此刻兩人的關係來說,並不算得上多離譜。


    “賚臣講。”


    “第一,奕-劻老謀深算,攝政王一定要對其警惕再三,還有,此人心口不合,權欲熏天,為了攝政王的大計,萬不可因為皇族身份,而手下留情。”


    葉開就是要把載灃腦子裏,對奕-劻畏懼或者憐憫一點點清除掉,隻有這樣才能把權力抓在自己手中。


    載灃想了想,緩緩點頭,經曆了這次的風波,他已經和奕-劻徹底走向了決裂麵,既然撕破臉色,依舊沒必要在顧忌什麽同宗共祖之說了。


    “第二,攝政王今日此舉,有失人君之相,今後須戒驕戒躁,摒除魯莽,這樣的事.....”


    葉開頓了一下,垂頭施禮,“請攝政王勿要再犯!”


    載灃想了想,終於再度點了點頭,今天如果沒有葉開的建議,就他一個人來說,不知道還會犯下什麽失去理智的事。


    “本王知道了。”


    葉開還沒有結束,他接下來的這句話,也是最為現實和重要的。


    “還有一點,臣必須要向攝政王講明,毓朗迴來前的這一年半載中,奕-劻手裏有步兵衙門,還有民政部巡警署,等於說京師防衛大權都在奕-劻手裏麵,所以,攝政王一定要忍下去,小不忍則亂大謀。”


    葉開的一番話又讓載灃陷入沉思,眼皮底下都是別人的兵,這半年可真難熬啊.....


    “攝政王不必寢食難安,巡警署奕-劻不一定能拿穩,而臣保證步兵衙門也一定會裁撤,別忘了,攝政王還有....禁衛軍!”


    禁衛軍這三個字無疑給載灃喂了一顆定心丸,朝廷最精銳的軍事力量就在城外,如果有什麽突發事件,他隨時可以調兵前來。


    退一萬步,就算奕-劻心存不軌,隻要禁衛軍還在自己手中,一切就不是沒有退路。


    “多虧了你良賚臣,不然本王又要睡不安穩了。”載灃總算平靜了下來。


    “臣願持矛宿衛,為攝政王守夜。”


    “你是要當本王的尉遲敬德啊!”


    載灃哈哈大笑,有了葉開的一句玩笑話,事情似乎也沒那麽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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