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章是昨天的,今天正常雙更。)


    奕-劻的動作堪稱迅猛,會議剛一結束,他手底下的人馬就緊鑼密鼓起來,所謂的平息騷亂根本不存在,這就是裸的奪權。


    奕-劻兵分兩路,一路帶著朝廷的命令趕往步兵衙門,而他自己則親自帶著人馬前往毓朗的府邸,即流血衝突的事發地。


    步兵衙門裏人煙稀少,境況慘淡,參加圍堵的士兵躲的躲,藏的藏,出了這麽大的事,早就不知去向。而此刻還敢留在衙門的,幾乎清一色都是奕-劻的人,他們在騷亂期間扮演了煽動者的角色,而這個時候則客串起了高音喇叭的功能,奕-劻通過他們,向外透露出一個清晰的聲音,朝廷不會裁撤步兵衙門,任何人員的職務和利益都會得到保留,這場騷亂的罪魁禍首隻有一個人,統領毓朗。


    在奕-劻帶去的通告裏,甚至還越俎代庖的宣布,隻要參加的士兵們能夠如期返迴崗位,朝廷會寬大處理,除了象征性的警告外,不會危及生命。


    有這麽好的條件,那些事後躲藏起來的士兵,心理防線很快就被攻破了,他們爭了半天無非就是要這個結果,而這個如此寬大的布告,有了領班軍機大臣的保證,就更有說服力和可信度了,一番思索後,他們放下了武器,走出掩藏的角落,陸陸續續的返迴步兵衙門,騷亂從根源上就被遏製住了。←百度搜索→


    當他們感知到此前失去的利益確確實實迴來時,這個功勞自然而然的歸結到奕-劻的頭上,士兵們對他感恩戴德,好像他才是決定這一切的幕後操作手。


    平息步兵衙門隻是一個並不困難的開始,接下來才是奪權的重頭戲。


    當奕劻帶著一隊人馬趕到事發現場時,騷亂已經在強力鎮壓下基本結束,但現場仍然殘留著不少鮮紅的血跡還未及清理,東一塊,西一塊,伴隨著周圍數不清的蛋殼,多少有些觸目驚心。


    冰冷的屍體被扔上簡易馬車,裝滿一車後就被運走,大量步兵衙門的士兵,因為來不及逃走,被幾倍於他們的警察逮捕,從他們的麵部神情上看,大多慘淡異常,逮捕期間他們遭受了巡警們非正常對待,臉上鼻梁都浮現出淤青和紅印,而接下來他們麵臨的,最有可能是人頭落地的殘酷處罰。


    毓朗府邸的大門終於打開了,騷亂已經被控製住,他也不需要再提心吊膽了,至於他為什麽突然遭到這麽多人的圍攻,他倒現在也不清楚,隻是當他走出府門,見到現場一塊塊血跡斑斑的紅色,毓朗震驚之餘,深感大難臨頭。


    這一幕,奕-劻同樣看在眼裏,但他可不會觸景生情,更不會心存憐憫,放毓朗一馬,而是放下簾子,慢吞吞地從馬車裏走出來,準備掀起一場倒戈與清算的風雨。


    當善耆和毓朗見到突然而來的奕-劻時,兩人都心存詫異,緊接著更是心裏一驚,奕-劻的到來,就代表著朝廷已經知道這件事的經過,以及處理意見。


    “怎麽來了?”


    善耆還是客客氣氣的說道,畢竟剛才的一切隻是猜測,誰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


    “二位果真是能幹啊!”


    完全沒有過度,奕-劻一上來就毫不客氣,矛頭直指,“鬧出這麽大亂子,你們這是要置朝廷的臉麵於何處?虧你們還是皇親國戚!”


    “鬧出這麽些人命案子,你們也不怕朝野震驚,大禍將至!”


    奕-劻的訓斥不留一絲臉麵,全盤否定,緊跟著就是一道措辭嚴厲的諭旨。


    步兵統領、民政部侍郎毓朗被革去了所有職務,圈禁家中,而身為尚書的善耆也被停職,就地移交權力,話音剛落,兩人自然反應激烈,剛要起身申辯,就被奕-劻的一句話當了迴來。


    “你們這是要抗旨不遵嗎?毓朗,善耆你們已經惹下了滔天大禍,要不是看在你們是皇家的份上,小心各自腦袋!”


    兩人的瞬間僵住了,而奕-劻原本的謹慎本分也消失不見,他衝隨行的人員厲聲命令道:“來人,摘了他們的頂戴花翎!”


    就這樣,兩人的頂戴被奕-劻拿掉,而周圍的巡警誰也不敢上前,這可是聖旨,他們誰敢說一個不字。


    “把罪臣毓朗押迴府中,嚴加看管,非令不得出。”


    毓朗被人帶迴了府中,喪失一切職務的他不僅失去了人身自由,甚至連最起碼的尊嚴都蕩然無存,他以後的生活將形如軟禁,在朝廷下一步命令到達之前,這樣的生活還會持續,甚至會更糟。


    善耆留在原地,並沒有馬上離開,暫時免去職務的他,同樣顏麵掃地,麵前還有幾千名巡警,可都眼睜睜的看著,沒了指揮上司,他們也不知道接下裏該怎麽做。


    當然,上司一定有,而善耆本就不堪的顏麵,還會接著往下掉。


    “把所有步兵衙門裏的人都放了!”


    奕-劻指著麵前的被逮捕士兵,直接發號施令。


    “慶王,那些可都是首逆分子,放不得!”


    善耆的話奕-劻根本不屑一顧,他轉過身來,冷聲說道:“肅親王,你是在給老夫說笑話吧,首逆分子皆以伏法,哪還有什麽放不得?”


    善耆頓時浮現出一臉羞怒,前者的言下之意十分明確,就是指著善耆的鼻子罵道,順帶著還有毓朗。


    “慶王,放了這些人,本王看你拿什麽給朝廷交待!”善耆氣惱的大聲道。


    “交待?”奕-劻不氣反笑,“你二人惡令彈壓,致使數十人殞命,震驚朝野,現在你們雙雙免官,隨後若有嚴懲,這就是對全天下人最好的交待。”


    “你!”


    善耆氣得說不出話來,臉上不斷抽搐。


    “朝廷命老夫全權處理,肅親王還留在這裏,是嫌丟人丟得不夠?”


    善耆咬牙切齒,大袖一擺,直接離去。


    氣走了善耆,奕-劻冷笑了幾聲幼稚,接下來的行動就更加肆無忌憚,既然民政部尚書和侍郎都雙雙落馬,他馬上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接管民政部。


    有了巡警署,再加上步兵衙門,京城的防務大權將徹底落在奕-劻的手中。


    然後,他就可以繼續落井下石,派人大肆宣揚毓朗和善耆的血腥行為,通過操弄輿論風向,把這份得之不易的權力鞏固的更深。


    奕-劻的計劃滴水不漏,每一步都走得很精確,後手出招的人的確占有一定優勢,他是這樣想的,而葉開同樣是這麽考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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