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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緊扣的窗戶將這裏和外界熙熙攘攘的人潮聲徹底分開,在門外還有兩個腰間持槍的便衣護衛時刻盯著附近的一舉一動,細致的目光毫無死角地覆蓋著所有形跡可疑的人,種種跡象都清晰地表明,接下來發生在這裏的,絕不僅僅是一次普通的商業談判這麽簡單。


    盡管房間內的安保措施已經做到了極致,寂靜的可以用落針可聞來形容,但是卻並沒有把這股焦躁不安的情緒從小田切的心底裏排除掉,按照約定的時間,對方早該到了,可現在連個人影都沒有,如果換在平時,正式的商業場合發生這樣的事,這位日本橫濱正金銀行的駐京經理會毫不客氣的拍拍屁股走人,但在今天這個特殊的環境,縱然他有千般的不願,也必須老老實實的坐下等人。


    急躁和無可奈何之餘,小田切這隻好不斷地喝著茶水來撫慰心中的不滿,期間他不時地會迴頭,盯著身後的那道帷簾凝視片刻後,才將這抹不耐煩使勁壓抑到臉皮以底。


    就在這時,房門終於打開了,小田切如釋重負的吐了一口氣,既然能夠通過門外護衛的檢查,那想必來者就一定是對方那位談判的大人物吧,小田切轉過頭來,按照談判的必要禮儀,剛想要打聲招唿時,出現在他麵前的人,頓時讓他大吃一驚。


    站在他麵前的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腦後拖著根長長的辮子,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是普普通通,是那種可以隱藏在人群中不被人發現的中國尋常青年,出現在他麵前的不速之客,跟他所邀請的那位清朝高級軍官簡直有天壤一別。


    就在他還沉浸在詫異當中無法自拔的時候,對方倒是先聲奪人,“實在抱歉,讓你久等了,你應該叫...”年輕人低頭看看手中的名帖,然後一臉恍然的說道:“小田切先生吧。”


    小田切打量著這個二十歲上下的年輕人,他沒有顧得上迴話,或許說壓根就沒聽對方說的什麽,他滿眼都是詫異,在這一刻,他甚至能夠察覺到身後射來的同樣的詫異目光,過來好半天,他才從這種短暫的停滯中反應過來。


    “對,我是日本橫濱正金銀行的經理,小田切。”小田切看了看對方手中的名帖,用還算過得去的漢語重複著,確認那是自己此前給予的無誤。


    “我叫韓春兒”


    對方的自報家門,名字之前沒有任何的修飾詞,韓春兒,這跟我要見的人有什麽關係?聽見這話,小田切頓時都有一種發蒙發狂的衝動。


    看著對麵臉上那遲遲沒有退卻的驚訝,韓春兒倒是沒有留露出任何吃驚不適的表情,他不急不緩的說道““小田切先生,你一定在想我跟這份邀請函上的人有什麽關係?”韓春兒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張邀請函,指著上麵印有邀請人名字的那一行。


    看著對方拿出了那一份熟悉的邀請函,小田切的心情倒是一下子舒緩了許多,起碼那邀請函是真的,不過,轉念一想,這份重要的邀請函怎麽會在一個陌生人的手上,想到這,才剛剛平靜下的心情又是驟起波瀾,“對的,韓先生,我們的合作方似乎是良弼先生,這在此前就已經征得了兩方人的同意。”


    對於小田切的質疑,韓春兒抱以微笑,“你說的沒錯,走進這間屋子之前,我是你口中的良弼先生的秘書官,但走進這間屋子後,我就是這上麵的人。”韓春兒把這張邀請函舉到了小田切的眼前,微笑著說道。


    “可是...”這種解釋簡直讓久經商場的小田切聞所未聞,一時間說話都有些支支吾吾,而接下來,對方那更加出格的表現則讓他鏡片之後的眼睛猛然瞪大了幾圈。


    當著小田切的麵,韓春兒將這份邀請函直接撕成了兩半,然後直接塞在了麵前的茶杯裏,不一會兒,兩片紙張便在茶水中泡開,然後像兩條翻起肚皮的死金魚般浮了上來。


    “好了,現在沒有邀請函了,也沒有所謂的良弼先生,今天你的合作方是我。”


    韓春兒緩緩地說道,隨後連茶帶杯一起扔進了垃圾桶裏,悠閑地一屁股做到了對麵的座位上,全然不顧後者那懵逼的極點的僵化表情,臉上始終噙著抹淡淡的微笑。


    對方的不客氣,讓身份頗高的小田切臉上橫生出一絲不悅,擔任正金銀行的駐京經理以來,他經手的大大小小的商業談判有幾百場,看見不按正常套路出牌的,還從來沒見過敢當著談判方的麵直接撕掉邀請函的,這一係列行為堪稱粗鄙,野蠻,甚至是囂張。


    “抱歉,韓先生,這不符合商業談判的要求,如果良弼先生本人不能親自到場的話,我不得不考慮推遲這次....”


    不能在談判中處於不利的一方,小田切用這樣的商業辭令應付韓春兒,不料這樣冠冕堂皇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被對麵粗暴的打斷,韓春兒臉上的笑容緩緩消失殆盡。.


    “商業談判?夠了,小田切先生,這一套還是給你的主子說吧。”韓春兒說話直來直往,毫不避諱,“你應該知道坐在這裏的不是我們兩個人,他們之所以不出現,就是要借用我們的手在合同上簽下他們的意思,推遲?小田切先生,你真當我是三歲小孩兒。”


    這種直白的話或許也隻有韓春兒能夠說的出口,小田切一時間陷入了啞口無言的沉默狀態,對方說的確實沒錯,這場談判說白了就是一次交易,不用弄髒那些幕後人手的交易。


    “韓先生,你能夠代表良弼先生嗎?”小田切最後確認,因為對方看起來畢實在是太年輕了。


    “那小田切先生的說話權又有幾分,大到能夠取消這次談判?”


    對於韓春兒的詰問,小田切不願就此認輸,繃著臉說道:“我是正金銀行的經理,涉及到銀行資金的事我有絕對的發言權。”


    “小田切先生,我不想和你兜圈子,我的主人既然把邀請函交給了我,這就表明他對我是完全的信任。”小田切的迴答韓春兒壓根就沒當一迴事,信他說的才怪,最後,韓春兒有些不耐煩的說道:“你應該知道,合作講究的是誠意,你這樣做很容易讓人理解貴方沒有誠意。”


    小田切無奈的咬了咬牙,被一個二十歲上下的年輕人駁斥的無法可說,想想就很丟人了,更何況還是一個中國人。


    “那好吧,我們開始,希望接下裏的談判會讓我們雙方都能滿意。”小田切終於鬆口了,他不想把這種負麵情緒帶到談判中來,對方是一個難纏的人,對付這種人最重要的是保持理智和鎮定。


    “開始吧,小田切先生,哦對了,不過我有一個額外的要求。”韓春兒停頓了一下,緩緩露出了仿佛嘲諷似的笑容。


    “我的茶杯剛才扔掉了,談判很漫長,沒有茶水的話很可能會口幹舌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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