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收拾好東西,準備迴家了。


    上飛機前,她看見飛姐沉寂了許久的朋友圈突然有了更新。


    是他與原父原母共遊長城的圖片,配文:洗牌重啟。


    圖片裏,飛姐站在原父原母中間,背後是灰色城垛與連綿山野,飛姐嘴角咧著一絲笑,還是像擠出來的,可到底是和父母的合照,總歸是多了點溫度。


    當時她準備完最後一場期末考,收拾好東西準備迴家,看見這張照片,反手給了個贊。


    那天首都機場的陽光很好,她心情也跟著變得明媚,拍下機場的照片也發了個朋友圈:


    【明年見!】


    一分鍾不到,有人點下第一個贊。


    她好奇是誰這麽無聊,竟然秒贊。


    一點開,程硯安。


    看著那個頭像,她心頭一跳,立馬就戳了過去。


    方草草:【好哇,上班時間不好好工作,玩手機被我抓住了吧!】


    程硯安:【嗯,抓住了】


    看得出,他挺敷衍。


    自討了沒趣,她關上手機。


    從黑河到京城的路線挺複雜。


    京城起飛,在哈市主城機場轉機,等上幾個小時,然後再從主城出發,抵達黑河。


    她嫌麻煩,也覺得浪費時間,所以從來都是蘭理派家裏的司機親自來主城機場接送,直達黑河。


    四個小時的車程,總比苦苦等上幾個小時才能登機的好。


    今年在學校上天台的事兒蘭理還沒找她算帳,她惴惴不安地迴到家後,隻見蘭總坐在沙發裏,高高在上地瞥了她一眼,然後繼續看自己的書喝自己的茶。


    於舒然從她身後盪過,嗤笑道:「喲,迴來了?這看著安然無恙的,也沒缺胳膊少腿,白擔心了,挺好的。」


    蘭澤:「……」


    這二位和夫人都還生著她衝動行事的氣呢。


    到底是自己做錯了事,於是隻好一個人苦兮兮地搬著行李迴到樓上的房間。


    保姆趙姨笑著來給她收拾行李,兩個人閑聊了近段時間以來的瑣碎事。


    趙姨說,得知她上天台救朋友的那一晚,於舒然是真給嚇哭了,嚷著要去京城找她,說自己的寶貝出了事,怎麽都得親眼看一眼。


    蘭理在旁邊怎麽哄都哄不住。


    還是程硯安及時往家裏報了平安,蘭理才有了底氣安撫好於舒然。


    聽到這裏,蘭澤抿唇,心軟了幾分。


    就知道於舒然刀子嘴豆腐心,這麽多年,一點沒變。


    沒辦法,於舒然太愛她了。


    她翹著小嘴,慢騰騰地下樓,看見於舒然在廚房裏端著一杯紅棗茶。


    兩雙眼睛對望,瞪得圓鼓鼓的,誰也不讓誰。


    是於舒然先鬆的口,冷睨著問她喝不喝?


    看著那杯冒熱氣的茶,她略有嫌棄地皺皺眉。


    她可討厭紅棗了。


    旁邊的蘭理卻暗示性咳嗽一聲。


    她眼勁兒挺好,立馬喜滋滋地彎眉笑道:「喝,辛苦總裁夫人。」


    於舒然也最討厭這個稱唿,嗔她一眼,罵她:「找抽呢是吧。」


    她衝著於舒然擠眉弄眼,小表情可愛得緊。


    打打鬧鬧的,後續告誡警醒一番,這事兒也就這麽過了。


    最後一個寒假,於舒然不再逼著她每天晨起練功,她得了閑,最喜歡的做的事,就是睡覺。


    黑河冬季冰天雪地,每天早上醒過來便能看見屋外厚厚的積雪,等到天越來越冷,道路上的鏟雪機器越來越多的時候,就意味著馬上要過年了。


    臨近年關,街上一派喜氣洋洋。家中從臘月十八就開始陸續有人來訪,蘭澤時常一覺醒過來,下了樓就能看見不同的賓客。


    於舒然要求她不論何時都要衣冠整齊,可好不容易放個假,她實在懶得收拾自己,於是她成天不愛下樓,呆在自己房間裏,無聊了便找順樂飛姐解悶。


    唯一的一次,還是臘月二十九的那一天,聽說有人會在江邊放煙花。


    煙花不稀奇,可蘭澤從小就喜歡那種亮晶晶的東西。


    碰巧那天也有賓客在家,還帶了一隻粉嫩嫩的小糰子,張口閉口就是黏糊糊的「姐姐」。


    叫得人心都化了。


    蘭澤喜歡她,於是便順帶著粉糰子開車去了江邊。


    到的時候江邊已經圍了許多人,粉糰子執意要玩仙女棒,她拗不過,便給她買了一盒。


    仙女棒星光耀耀,在黑夜裏劃過一道迤邐的輝華。粉糰子手舞足蹈,奶聲奶氣地說「姐姐和仙女棒一樣好看」,然後便笑得宛如吉祥娃娃。


    她看著,也跟著一起高興。


    程硯安的電話就是那個時候打過來的。


    看著屏幕上躍動著的「昭淮哥哥」四個字,她驀地想起,這個號碼雖一直在她手機裏存著,可她卻從來沒想起主動撥過。


    就連問他的新年假日計劃,也是在微信裏。


    他說過年估計得值班,可單身的同誌都統一默認過年得相親,所以大概也沒什麽人安排他。可不知怎麽的,後來又給安排了大年初一初二兩天值班。


    心髒有一瞬間熱切的跳動,她接起來的時候甚至有些許的期待:「程硯安?」


    他那邊的聲音空曠而遙遠,隔著聽筒,他的聲音卻如同就在她耳畔呢喃。


    他像是在笑,問道:「在幹嘛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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