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這東西一開始被歸類在幻術裏,後來才被定為邪術的。」季容初問道,「就因為它能控製人的身體?可是除它之外,能控製人身的仙術也不少吧。」


    嚴雲鶴道:「這隻算其中一部分原因,更多的原因在於......」


    他話說到一半,馬車的簾子被人掀起,一人帶著一身的雪花和寒氣鑽了進來。嚴雲鶴看清來人後便不再繼續講述,轉過頭去假裝在看窗外。


    季容初替玄劫拍了拍他身上的雪,問道:「怎麽樣,沒什麽問題吧。」


    「沒有,如今新舊境主交替,玄如意還沒有完全掌控北境,皇城的守衛就是一群飯桶。」玄劫道,「隻是想要離開北境,這樣的關口還要再過十二道。」


    據玄劫所說,那鑄劍師劍廬處於北境與魔域交界的一片山嶺之中,方圓百裏荒無人煙,連個問路的人都沒有。若無人引路,別說能找到劍廬,能活著從山嶺中繞出來都算命大的。


    玄劫這時不知想到了什麽,牽唇笑了一下。他從胸口摸出兩張通緝狀,遞給季容初。


    季容初前幾日知道自己被全境通緝,這還是她從小到大第一次遇見這種事,覺得十分新奇,特意讓玄劫帶兩張通緝狀給她看看。


    季容初接過後像是得到了什麽新鮮玩意兒,她小心的避開爐旁看了起來,看到玄劫那一張上麵寫著賞黃金萬兩時,她不禁咋舌,「你這麽值錢?」


    玄劫無奈道:「好像是珍寶閣又有人加價了。」


    嚴雲鶴眼睛往外看,耳朵卻還聽著他們的對話,見縫插針的嘲諷道:「何必這麽謙虛?在珍寶閣加價之前,你就已經穩坐魔道第一通緝犯的榜首多年了吧。」


    玄劫也不反駁他,笑眯眯的受了。


    「等下,」季容初出聲道,她指著自己那張通緝狀,莫名其妙道:「為什麽我的金額你還高啊?」


    嚴雲鶴簡直要被她氣死,咬牙切齒道:「你一個活蹦亂跳的天生靈體,你自己說呢?!」


    季容初反應過來,她笑起來,沒心沒肺的說道:「那我豈不是是仙道第一通緝犯了。」


    嚴雲鶴好懸把一句『你這是自降身份,自甘墮落』憋迴去,他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她一眼,覺得這車廂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他怕自己再聽見什麽能把他氣暈過去的話,去馬車外麵和黎啟明作伴。


    嚴雲鶴走後,季容初還在研究那兩張紙,她對著玄劫勾了勾食指,「前任第一,過來,給現任第一當個靠墊。」


    玄劫失笑,走到她身邊坐下。此時馬車內也沒有外人,季容初便直接躺倒在他懷裏,她打了個哈欠,將那兩張通緝狀遮在臉上,道:「玄劫,這幾天我總是覺得好睏啊。」


    玄劫將那兩張通緝狀從她臉上拿走,折好收了起來,道:「大病初癒,容易疲憊也是正常的,別胡思亂想。」


    「沒胡思亂想,」季容初伸出一隻手,摸了摸玄劫用來遮眼的黑布,「為什麽老戴著黑布,你這樣能看清我嗎?」


    玄劫抓住了她扯他眼上黑布的手,笑道:「看的很清楚,小姐要試試麽?」


    「試什麽......」季容初沒反應過來,卻也聽出來他想轉移話題的意思。她的手腕雖然被抓住了,手指卻靈巧的在他鼻樑處黑布一勾,玄劫遮住右眼的黑布被掀了上去,露出一隻剔透若冰河的銀灰色眼瞳。


    乍一見光,他的眼瞳收束成一個小黑點,又很快正常了迴來,並未變為獸瞳。


    季容初問:「怕光?」


    「有點,」玄劫不適應的眨了眨眼,道,「之前在雪山沒騙你,眼睛確實是練瞳術的時候弄壞了。」


    季容初將他的黑布整理好放下,重新遮住了他的眼睛,道:「除了怕光,還有什麽不舒服的麽?還有你那些舊傷,都如何了?」


    「沒有了,」玄劫道:「都是些舊傷,不值一提。」


    季容初卻道:「你入魔之後,我見你變迴獸身就不太有理智了。」


    「本來野獸就不如人類那般靈慧,被魔氣侵蝕之後,確實有些難以控製自己。」玄劫道,「小姐不必憂心,這麽多年都過去,已經習慣了。怎麽突然想起來問這個?」


    季容初隨口敷衍道:「沒有,隨便問問。」


    她挑起的話題,此時又不想說話了,閉上眼睛開始裝睡。玄劫捏了捏她的臉表達不滿,被她睜開眼睛瞪了一眼後才笑著鬆開了手。


    幾人長途跋涉多日,方到玄劫所說的魔域與北境的交界地,到了路的後段基本上已經看不到行人,城防也愈發鬆散。路途難行,他們不得不棄車翻山而行。山巒之間瀰漫著大霧,不知從何時起天空變得昏暗,不停有嶙峋的怪石擋住他們的去路,橫生的野草長到人腰間的高度。


    季容初道:「這天暗的不尋常,現在應當剛過了午時,怎麽會.....我們要在原地休整片刻麽?」


    玄劫卻搖了搖頭,他抬了抬下巴,示意眾人望向天空。此時濃黑的天空中像是暈出了一點血色,白亮的月牙兒旁邊顯現出一輪血月,兩個月亮被流雲遮住一半,詭異的相交在一起。


    「這裏已經很近魔域,而魔域之中是沒有白天的。」玄劫道,「天不會亮了,繼續走。」


    又在山中行走了幾個時辰,此處景色雖然看上去十分荒涼可怖,幾人始終戒備著,然而始終一個妖魔都沒有遇見過。白霧愈濃,季容初忍不住抬手揮了揮,手卻不小心碰到一個冰涼而堅硬的東西。<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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