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它竟然又出現了……


    很顯然,看那王大人的樣子,壓根兒都沒有想過自己中了毒,不然又怎麽會傻到搶匕首去自殺?


    事情似乎是明朗了,但是宮琛知道,如今這場麵皆在那人的控製範圍之內,就像他當初覺得這件事一切都在他的運籌帷幄之中。


    這剛一複出便摔了個狗吃屎,對於一般人來說,殺人誅心確實挺難過的,糟心。


    不過宮琛卻很淡定,他知道有雙眼睛在盯著他,四麵八方,藏匿的還挺深,既然鋒芒已經展露,那便不再隱藏,畢竟他也想早早了結此事,不然又為何這麽高調地布下這場婚禮?


    這一日,宮琛差人送來了幾件衣裳。


    送東西的是錦繡坊的老板娘房姑娘,她還帶了幾件首飾,說是琛爺的吩咐,不敢怠慢。後而盈盈笑道:“明日秋詩會,王妃可要好生打扮,琛爺的心意,全在這兒了。”


    心意?天色暗了後,我便明白她的意思了。


    這何止是首飾,那珠釵上的珠子、還有那珠花,竟然泛著夜光,那對耳墜子也是,亮晶晶,璀璨奪目,竟然是夜明珠做的首飾,還真是奢侈!


    碧紅也瞧見了,卻是一臉自豪,傲嬌地與我炫耀:“瞧瞧,小姐真不知是如何修到的福分,竟然得到主子如此青睞。”


    我看了一眼她,不屑一顧:“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她當下便不依了,反駁道:“小姐你這算什麽?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這丫頭還真是嘴皮子跟她某個發小磨成了。


    我懶得理她,去院子溜達了一圈,卻沒見著我的另一個丫鬟,又不得不迴到屋子裏問她:“桃子呢?”


    她正在收拾床鋪,無奈地看著我:“小姐,你是失心瘋了嗎?桃子不是被主子喚走了嗎?”


    我突然意識到,好像是有這麽迴事。


    晌午午休的時候,也就是房姑娘臨走時,宮琛便派了一個小廝過來,借走了桃子,說是借她去布置明日的秋詩會,我還納悶呢,碧紅這麽聰明一人,他不要,偏偏要找個心直口快容易闖禍的桃子去。


    但是當時不知為何困意朦朧,便睡過去了,醒來後也就忘了此事,這會兒碧紅一說,才想起來是有這麽一迴事。


    不過,我可不相信宮琛那個滿腹陰謀的人會隻是借人這麽簡單。


    事實也證實了我的猜想,但我沒想到,就是這件事,讓我重新認清了我如今的處境。


    第二日一早,碧紅便為我洗漱打扮,說要以最好的狀態去迎接這個在天朝僅屬於年輕人的重大盛會。


    鏡中女子,妝容精致,黛眉淺眸、挺鼻櫻唇,頭上的珠花顆顆剔透鑲在鬢上,珠釵斜叉入內,長長的耳墜低端掛著一顆小指甲蓋大小的珠子。知曉它們是夜明珠後,我怎麽看自己,都帶著一股子奢靡土豪勁兒。


    還好配了一襲水蘭輕盈的細紗做衣衫,外間的簡裳瑩白如玉,上繡著若隱若現的銀絲卷雲花,上身後,竟將這股子奢靡勁兒硬生生壓成了一個精致亮眼的……蚌精。


    說實話,我對這些珠子確實挺排斥的,畢竟這東西看著好看,但戴在身上,還是很有份量的……


    一切收拾完畢後,我那父親派人通稟,“琛長王子已在府外恭候多時,邀小姐一同前去秋詩大會。”


    碧紅心急火燎,一路上催著我,“小姐快些,小姐快些……”


    剛行至府門外,頗讓我震撼了好一會兒,怪不得還沒出來便覺得門外今天異常的熱鬧,好像行人還蠻多的。


    結果如今出來一看,確實門前被人群在不遠處呈半包圍狀態圍了個水泄不通,造成這一切的便見眼前這位騎著大馬,著水蘭底衫瑩白外裳,頭叉珠玉發簪,麵容清淨淡雅,如皓月當空的男人。


    這男人如今轉了性子,不知找了哪個寫話本的,在各家酒樓借著說書人的嘴,用王氏父子之事,還有幾百年前在戰場耀武揚威的輝煌舊事洗白了自己在百姓心中的那份兇神惡煞之名,之後便是高調的不像話的頻頻出現在各種公共場合,似乎在努力刷著辨識度。


    可依我對他的了解,如此高調行事,這人背後必然又在密謀著某些事情。


    他從馬上一躍而下,盡顯英姿颯爽之風,行至我麵前時,眸中笑意墊底,果然一副奸詐腹黑的模樣。


    他伸手,勾起唇角,朗聲道:“走吧,王妃。”


    那場麵,簡直堪比上刑場。


    該配合他演出的我此時也隻有受的份兒,隻得乖乖將手遞於他掌心。


    他若有所思地縮了縮眸,但還是含笑一個飛躍旋轉,讓我與他穩穩坐上了馬背。


    此後人群自覺讓開一條道,對著他們心中的這一對佳人開始行注目禮。


    迎風招展的緩慢奔行中,前胸貼後背偶爾的撞擊,讓我竟然中毒般想起每年暑假中的神劇,他們在青青草原中策馬奔騰,紅塵做伴活的瀟瀟灑灑的那一對……多紫薇爾康……


    對不起,跑神了。


    “你想要做什麽?”我盡量壓低音量,側頭問他。


    他的臉在餘光中笑意盎然,甚至為了讓我聽清,故意將唇瓣攀上了我的耳,然而話還沒說呢,一股換氣之聲伴隨著麻癢酥軟的感官頓時讓我一個激靈,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一愣,瞬息便仰天笑出了聲,帶著一種我從沒聽過的爽朗之意,透徹明亮。


    縱使我臉皮再厚,還是覺得煞紅了臉,耳根子燙的像煮在開水鍋裏的蝦餃。那顆心跟壞了似的,“嗵嗵嗵……”給勁兒加速……


    我再也不敢在這行走的馬背上撒野,隻得目不轉睛地盯著前方看,屏著唿吸閉上嘴,免得已經跳到嗓子眼的心髒從嘴裏蹦噠出來。


    然而這一專心不得了了。好家夥,方才沉浸在自己莫須有的羞澀中沒有注意,現在看著,這秋詩會的開場前奏竟然可以如此輝煌,騎在馬上遙遙望去,目光所及之處,皆是自覺形成的人牆……


    而橫著的另一條街道,朝著王府方向,人牆中有花轎婢女隨行而去,另一端還有騎馬的少年相互招唿問禮,人人風光恣意,容光煥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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