珺四門前有兩個隨從在候著,很容易就能找到。


    我剛一過去,便被那倆鐵麵無私的門神擋在門外。


    “我,找白教頭,麻煩通報一下。”


    二人對視了一眼,這才有一人敲了敲門,道:“四爺,奈小姐前來拜見。”


    門內人不多時便給了迴應:“讓她進來。”


    屋內,吳立一如既往,白裳白麵具,望著我的眼裏充滿了未知名的戲虐……沒錯,是戲虐……


    “長嫂前來,可是有何事?”一旁的藏衫珺四開了口,依舊麵無他色。


    “聽聞白教頭救了小女的命,特意前來感謝。”我迴神,笑著對著吳立的方向,行禮道,“謝過白教頭救命之恩。”


    吳立抬手,道:“小姐客氣了。醫者醫患,自當如此。況且本教頭也是奉長王子之命,前來醫診。小姐若是要謝,迴頭謝過長王子便是。”


    果然,是來嘲笑我的……


    “長王子要謝,白教頭更是要謝,畢竟小女這條命,是您撿迴來的。”


    吳立點頭笑了笑,不再言語。而是珺四又道,“長嫂可還有他事?”


    臥槽……這是又要下逐客令……


    我很識相地迴話道:“無事了。隻是小女身上有些頑疾,白教頭醫術高明,還望有時間了能再為小女診治一二。”


    吳立當即發話:“如是,稍後便再去為小姐細診。”


    “有勞了。”


    從那屋子迴去後,碧紅跟桃子二人雙雙在門口踱步,見著我來,趕緊就奔了上來。


    桃子道:“小姐,如何了?”


    “什麽如何了?”


    “小姐方才難道不是去問吳小爺怎麽來的嗎?”


    我眨巴著眼看她:“我為何要問那些?”


    看著桃子一臉懵逼,我心中歡喜雀躍。


    碧紅在一旁憋笑,桃子不知何為,進屋後許久才反應過來,嚷嚷道:“好哇小姐,你又捉弄奴婢。”


    晌午時分,用過餐食,吳立才緩緩而來。白麵具下隻能望見某人戲虐的眼和上翹的唇,一進屋便化開了聲兒:“一兒這公子哥兒的裝扮,倒頗為清秀,我竟差點兒沒認出來。”


    我吩咐碧紅、桃子在外候著,如此這裏便並無他人,不用裝什麽不熟,我直接斜眼瞥他:“立哥哥好興致啊,竟然能出現在這裏,真是本事大得出奇呢。”


    “呦……”他入座,調侃我,“這麽幾年不見,倒還長了個伶牙俐齒出來。”


    “少來。你到底怎麽來的?”


    吳立接過桃子遞的茶水,笑道:“不是說過了嗎,自是奉長王子之命而來。”


    “得。”我直接起身,唿道,“桃子,送客。”


    吳立當即拉我重新入座,道:“好你個奈一,真是長了本事,威脅起我來了?”


    “那是,誰讓你藏著掖著嘴裏沒一句實話。”


    “蒼天可鑒……”他單手指天,“在下所言句句屬實,絕無欺騙之意。”


    “是,你是句句屬實,隻是隻撿雞毛蒜皮說,一點兒有用的都沒漏出來。”


    他桃花眼裏的笑意更濃了,“那一兒是想知道什麽,直問便是,莫要拐彎抹角。”


    “這可是你說的。”


    “嗯。”他點頭,“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絕對知無不言。”


    我壓了口茶水,清了清嗓子,開問:“你怎麽知道我生病了?”


    “長王子說的。”


    ……


    “那他又是如何知道的?”


    “自是珺四王主告知於他。”


    “怎麽可能,他一直在船上。”


    吳立看著我似笑非笑,片刻後,道:“飛鴿傳書。”


    臥槽……我竟然忘了有這種東西……


    “你沒騙我?”


    “如若騙你,天打雷劈。”


    瞧著他毒誓也發了,我也就信了。但我還是有疑惑,“前幾日你在哪裏?”


    “自是與長王子在一處。”


    “你可去過玉城?”


    他望了望我,嘴角又撇開了一絲笑意,道,“一兒你竟想念我到如此境地嗎?見惑矣?”


    “啊?”


    我反映了半天,才知道這家夥,竟然是說我想他想出了幻覺……還真的是……


    “不過,一兒,這五年來,怎得也不來封書信報個平安?”


    我嘖嘖望他:“能不裝嗎?你敢說你家主子不知道我在廢都?”


    吳立聳了聳肩,道:“那自是知道的。不過長王子委實待你不錯,你看,都不曾派人抓你迴去過。”


    “哦?你意思我還要謝謝他嘍?”


    他竟邊喝水邊點頭,“自是如此。你如今迴來,長王子派了珺四王子親自出馬迎你迴都城,這誠意何等的大?”


    “切。”我直接將他的杯子搶了,“旁人不知道,難不成你不知道嗎?”


    “知道什麽?”


    我瞪眼看他:“我根本就不想嫁。”


    他咳咳了好幾聲,才道:“你先前與長王子相處,應當也知曉他並非外界傳言那般是個性情兇殘之人,嫁給他,雖不能權傾朝野,但也衣食無憂,護你周全,何樂而不為?”


    話是沒有錯,可我畢竟是個現代人,讀過那麽多史書,哪個皇家子嗣能是可以風平浪靜一生無憂之人?看宮琛那副性子,又怎是可以安然度日之人?更何況,生在這皇家,哪個男人不是妻妾成群鶯鶯燕燕一抓一大把的?他又長成那副德行,如若脾氣真真收斂了,怕是上趕著一群女人就要把那宮王府給踏扁了吧……


    我不由歎氣:“這點我與你說不通,說了你也不懂。”


    他從我手中奪過杯子,填了茶水,又喝了下去,後而道:“你不說,又怎知我不懂?”


    我苦笑,望著他那白麵具,“罷了,你懂了又如何?他又不可能懂。”


    別說是一個皇家子嗣,怕是一個尋常點兒的人家,都不可能理解這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真諦吧。


    懶得再想起那個人,我讓吳立幫我看把脈,看看我這身子近些年來到底為何那麽不正常。


    吳立把完脈後,並未多言,而是問我:“那人開的藥丸可還有?”


    我點頭,叫了碧紅進屋,碧紅從懷裏取出藥丸後,吳立拿到鼻前嗅了嗅,而後道:“這藥確實有助於你的身子,可繼續食用。”


    然後,許久都再沒做聲了。


    我以為他是見碧紅在,不方便說出口,便讓碧紅出去後,才與他道:“你接著說。”


    他桃眼清澈,道:“說什麽?”


    我心中一顫:“沒了嗎……”


    誰知他直接點頭,道:“嗯,沒了。”


    ……


    庸醫吧怕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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