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過堂之後,便是喜宴。


    謝同舟從昨天就開始期待了,一雙異瞳亮晶晶地看著每一個上菜的下人,引得她們頻頻投來寵溺的目光。


    好俊的小少年。


    不出意外,景業被灌了很多酒、酩酊大醉。


    令阿景感到意外的是,許良辰也醉了。


    好一張俊臉,飲酒太多之後,滿麵桃花,微粉顏色,煞是好看。


    景業喝醉了,卻牢記他現在的底線,堅決不讓任何人攙扶他,尤其是丫鬟,生怕做出半點曖昧之事,惹他娘子不高興。


    他也就認得許良辰一個人,最後就由許良辰攙扶著他去洞房。


    阿景見許良辰一樣是腳步搖晃,嘆口氣跟在一側,預備著一會兒把許良辰扶出來。


    到了洞房,裏頭的丫鬟想幫忙,被景業趕到一邊,還是甘露自己頂著一張沒掀的紅蓋頭,把景業扶了進去。


    阿景驚訝於她視線受阻,卻腳步穩健、方向明確。


    許良辰醉眼看著甘露利落的步伐,忽而開口:「嫂子是習武之人?」


    他的聲音冰涼,冷靜得不像是個醉酒之人。


    第107章 夫君要不要我現在就殺了你(4000字)


    大紅蓋頭下,甘露的眼中快速劃過一絲恐懼。


    幾年前,她和許良辰有過一麵之緣。


    那是她一輩子的陰影和夢魘。


    他是真正的魔鬼。


    對他的恐懼早已深入骨血。


    甘露冷冷道:「是,我是習武之人。」


    頓了頓,她又道:「世子,我的心願很簡單。餘生,我隻想守著我的丈夫,和他過平靜的日子。」


    許良辰醉意漸濃,踉蹌了一步,半靠在阿景的身上,隔著一層紅蓋頭,目光幽深地看著她,「嫂子不必那麽怕我,我不是壞人。」


    這世道奇怪得很。


    好人說自己不是好人,壞人說自己不是壞人。


    他這涼意森森的一句話,宛如毒蛇吐信,像纏繞獵物一般,讓甘露感覺自己的咽喉被纏得死死的,下一個瞬間就要窒息。


    屋裏伺候的幾個丫鬟不明所以,卻都汗毛直豎,本能地驚懼起來。


    唯獨阿景神色平靜。


    她攬住許良辰的腰,小聲說:「阿辰,你醉了。」


    景業的新婚之夜,喜氣都被他的殺氣衝散了。


    就算他平時喜歡欺負景業,也不會在這時不給景業麵子。


    這不是醉了,又是什麽?


    許良辰斂了殺氣,乖順地低下頭,癡癡地看著她,聲音也軟了下來,「是啊,我醉了。」


    阿景讓他靠在自己的身上,扶著他出去了。


    甘露膝蓋一軟,差點跌坐在地上,勉強扶著丫鬟的手站定。


    她長舒一口氣,擺擺手,讓伺候的人都下去。


    她將蓋頭略微移上去一點,走向婚床,將酩酊大醉的景業扶起來,一口一口地把醒酒湯餵給他。


    蓋頭還沒掀,交杯酒也沒喝,她心裏不踏實。


    景業寄到雪雲崖的書信,被她中途攔下了。


    本以為隻要這樣,就可以延後與許良辰相見的日子,沒想到機緣巧合,終究還是和他見麵了。


    「郎君,我害怕,你先別睡,你和我說說話好不好?」


    景業喉嚨幹澀,沙啞地應道:


    「好,我陪娘子說說話。」


    ……


    寬敞的馬車隻坐了兩個人,往侯府的方向駛去。


    車夫看見許良辰醉得厲害,不敢讓馬車跑得太快,免得裏頭的主子被晃得不舒服。


    馬兒便慢悠悠的,一路慢跑。


    許良辰無比乖順地靠在阿景的肩上,輕輕地拿食指撓她的手掌心。


    他時而傻乎乎地笑,時而癡癡地看著她,墨黑的眼睛濕漉漉的,像一隻無害可愛的小動物,和方才那副殺氣四溢的模樣大相逕庭。


    這是醉了,還是已經醒了酒,在裝醉?


    阿景一下一下地摸著他的頭,陷入沉思。


    已知線索很少。


    甘露是雨國人,是習武之人。


    她有意隱藏,但她害怕許良辰,所以渾身緊繃,本能地做出了防禦姿態,這才露餡。


    阿景胡亂猜測道:「會不會,大嫂就是那個來自雨國的刺客?」


    許良辰垂下眼眸。


    甘露是不是雨國刺客,根本不重要。


    雖然隻有一麵之緣,她卻是他的故人。


    甘露會害怕他,是人之常情。


    隻是,故人的出現,觸發了許良辰的記憶,不堪的過去再次襲擊了他。


    借著喜宴的機會,喝再多的烈酒,都無法使他昏沉忘卻。


    如果阿景知道了他的過去,她一定會很難過的。


    不能讓她知道,不能……


    許良辰唿出一陣酒氣,將沉重的身子壓在阿景的身上,胡亂地親吻她,將混合了酒味的濕漉漉的吻印在她的臉頰上。


    阿景順勢摟住他的脖子,笑道:「你再親下去,你裝醉的事情可就要暴露了。」


    誰知,許良辰這個壞種拉著她的手,直接往下。


    他給她摸了證據。


    「你摸,我是真的醉了,否則,就算是在馬車裏,我也……」


    阿景抽迴手,努力讓自己不要露出害羞的表情,嘴硬道:「你的身體醉了,你的心沒醉,你裝醉哄我玩呢。」


    許良辰忽然落寞地縮到角落裏,微黃燈光下,幾縷墨發落在他白裏透紅的臉蛋上,無暇的側臉染上了淡淡的憂鬱,讓阿景的心忍不住揪了起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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