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景討厭自己是個啞巴。


    她探出身子,努力伸長手臂,想碰到他,想讓他看著自己。


    如果有誤會,就解釋清楚,不能拖延。


    隻差一點,阿景就能抓住他的衣服了。


    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許良辰的身上,僵硬的身體突然失去了平衡,讓她從椅子上摔了下去。


    許良辰眼疾手快,迅速把她撈了起來,沒讓她砸向地板。


    阿景的小心髒「撲通撲通」地跳著,她趕緊環住許良辰的脖子,麵對麵地看著他,蠕動軟糯的唇瓣,試著和他「說話」。


    許良辰冷著臉,重新把她放到椅子上:「既然你知道我可以讀唇語,那要這麽多紙筆何用?」


    阿景心裏著急,「話」卻隻能慢慢說:「我把想說的話寫在紙上,不會有歧義。寫在紙上,你不用一直盯著我,想看就看,不想看就不看。」


    許良辰取出匣子裏的白紙和毛筆,放在阿景的麵前,然後倒了少許清水在硯台上,替她磨墨。


    他的語氣依舊不悅:「為什麽要找景業要東西?你是覺得你家主人懶,還是覺得你家主人窮,捨不得給你買東西?」


    想了想,阿景在紙上寫下四個字——


    跑腿辛苦。


    許良辰停下磨墨的手,在她的臉蛋上捏了一把:「壞丫頭,捨不得我辛苦,就讓我兄長辛苦?不行不行,隻能我欺負他。」


    阿景無辜地眨了眨眼睛,又在紙上寫下一行字——


    不是欺負他,是為了給他一個台階下。


    這樣一解釋,他應該不生氣了吧……


    許良辰忍住笑意,道:「怪不得你要在紙上寫字,原來是為了不讓難聽的話脫口而出,細細斟酌一番,再寫好聽的話討好我。阿景真是好深的心機,果真是一個壞丫頭。」


    阿景被他說得有點委屈。


    不順著他,他會生氣。


    順著他,他還是嘴上不饒人。


    她低著頭,在紙上寫了三個字:「我害羞。」


    她不喜歡用唇語和許良辰交流,因為她不喜歡他一直盯著她看。


    聞言,許良辰彎下腰,捏住阿景的下巴,故意靠近她。


    她說害羞,就偏讓她更害羞。


    兩人的鼻尖輕碰,清新的氣息交纏在一起,屬於他的溫熱氣息噴灑在她的臉上,紅了她的耳垂,彎了他的唇角。


    「阿景,我隻允許這一次。我不允許你依賴別人,任何人都不行。你想要任何東西,有任何願望,都隻能告訴我,由我來幫你實現。明白了嗎?」


    阿景內心慌亂,眼神閃爍,迅速點了點頭。


    其實,她不明白。


    許良辰是個古怪的人,他這番話的意思,是威脅著她、要對她好。


    就像是……


    就像是一個劫匪,把刀架在一個路人的脖子上,硬要送那個路人一大袋金銀珠寶。


    她就是那個路人。


    恐懼、迷茫,卻也欣喜。


    許良辰滿意地鬆開了她,視線落在桌子上的白紙黑字上。


    她的字跡瀟灑肆意、甚至狂放霸道,和她乖巧可愛、小心翼翼的模樣大相逕庭,甚是古怪。


    不過,許良辰什麽都沒問。


    他有自己的秘密,她也可以有。


    阿景再次拿起毛筆,在紙上寫下了她的願望——


    「我想看醫書。」


    她渴望改變。


    許良辰說過,要為她學醫,她也要一起努力。


    許良辰接過她手中的筆,在她的筆跡之下,寫了一個字。


    相比她霸道的字,他寫的字極為克製內斂,和他陰晴不定、放縱自我的性格形成了極大的反差。


    他寫的是——


    「好。」


    第27章 隻差最後一點


    一年後。


    午後的陽光正好,暖暖地傾灑在小院子裏。


    少女坐在輪椅上曬太陽,神情愜意。


    她的膝上,放著一本翻開的醫書,隻看了幾頁。


    阿景微微嘆氣,拿起這本醫書看了最後一眼,戀戀不捨地將它合上。


    許良辰是天才,她連庸才都算不上。


    一年的堅持夠久了,強求沒有意義。


    她沒有學醫的天賦。


    曬夠了太陽,阿景轉動方向,輪椅朝著木屋的方向緩緩駛去。


    為了方便她坐著輪椅進出,木屋的門檻已經被許良辰拆掉了。


    阿景一時出神,沒控製好輪椅,撞碎了放在門口的花盆。


    粉嫩的花朵可憐兮兮地躺在地上。


    花盆的碎片七零八落,缺口散發著鋒利的寒光。


    阿景念頭一動,彎下腰,將手伸向其中一塊碎片,想要將它撿起來。


    係統冰冷的聲音在腦內響起。


    【宿主,偽裝成意外的自殘是違規行為,產生的傷害不計入悲慘點數。】


    什麽都瞞不過它。


    阿景輕輕嘆氣,收迴了手。


    既然得不到點數,那她就不能收拾這些碎片。


    許良辰不喜歡她做危險的事。


    哪怕隻是很小很小的危險。


    等那個有潔癖的主人迴來,會把一切都收拾幹淨的。


    阿景進入屋內,將膝上的醫書放迴書架。


    看著這些珍貴的醫書,她心裏有些焦急。


    許良辰半路學醫,沒有師傅教導,不過短短一年的時間,就已經有了妙手迴春的本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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