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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間最艱難的選擇不是死亡,而是活著。


    一場勝利並未讓劉武感到高興,相反卻讓劉武心中升起愧疚。


    想起那些在烈火中掙紮的人們,劉武的心很是自責,在戰場上必須抉擇出一方勝者,所以劉武心如磐石。


    可當從戰場上離開時,腦海中不自覺的就浮現出那些畫麵出來。


    那是人啊!


    活生生的人啊!


    劉武覺得自己已經變得連自己都認不出來了,什麽時候自己都成了劊子手。


    劉武坐在巨石上,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天空,劉雄很擔心自己大哥,擔心他會出現問題。


    看著一言不發的大哥,劉雄覺得自己應該找人給他開解心扉,於是黃忠、太史慈、周泰、周平皆出現在劉武身邊。


    即使身邊出現很多人,但劉武依舊是沒有絲毫察覺,依舊在仰望天空。


    見到劉武如此模樣,身為老兵油子的黃忠很清楚,清楚劉武此刻的心情,因為他在參軍之初也有過這樣的情緒。


    認為自己是劊子手,那些死去的人皆是因為他而死的,將一切都拉到自己身上,陷入深深的內疚之中。


    這樣的心結必須打開,不然對劉武來說將會是毀滅性的。


    劉武他是人,不是石頭;


    他也有感情,也需要溫暖,同樣的他也是脆弱的。


    黃忠對周泰講道:“幼平,去拿些烈酒過來,再拿些肉食來。”


    其實男人是最不善表達自己內心情感的生物,想要讓男人吐露心扉,唯一要做的就是把他灌醉。


    黃忠不需要把劉武灌醉,烈酒在這個時候起到催化劑的作用,所以隻需讓劉武感受到烈酒著心的感覺就行了。


    周泰雖然不知道黃忠要幹什麽,但依舊照黃忠所說去做,作為僅次於劉武的存在,黃忠的威望還是挺高的。


    讓太史慈、周平、劉雄三人簡單收拾一下旁邊,用幹草鋪墊,一個簡易的大型坐墊就形成了。


    周泰此時氣喘籲籲的抱著兩大壇烈酒,這是當初突襲東部營區,周泰見輜重點有酒,故而藏起來的兩壇。


    這不為了讓劉武早日迴歸正常,周泰忍痛割愛將其拿出,再加上用荷葉包裹的熟肉,這一餐注定很豐盛。


    眾人盤膝坐下,黃忠對劉武喊道:“主公,有美酒在此,不如與我們這些粗人喝一杯?”


    黃忠的話引起了劉武的注意,輕笑道:“漢升?難道我們不是一路人嗎?”


    說著劉武從巨石上下來,看著草席上的烈酒壇子,快步走過抓起酒壇,仰脖痛飲。


    “唿哧……”


    “唿哧!”


    喉結上下蠕動,烈酒一次次席卷劉武味蕾,進而衝擊食道,最終抵達胃部。


    “轟……”


    這一刻,劉武覺得全身舒暢,毛細孔展開……


    劉武這豪邁的喝法,讓同為酒鬼的周泰、黃忠嘴唇不自覺的微呡。


    劉武拿著壇子,隨便擦了嘴唇,仰天長嘯道:“唿……爽!真他娘的爽啊!”


    這半壇子烈酒下肚,讓劉武有些微醉,劉武覺得自己現在是身輕如燕,感覺要多好有多好。


    劉武環視眾人,嘴角有著些許不屑,道:“這他娘的究竟是什麽狗屁世道,強如在座我等,整日卻在為功勳用命來換,而那些貪生怕死且尚無才華之士族子弟,整日裏花天酒地,唾手可得我們用半輩子用命換下來的功勳,這他娘的世道老子不服!”


    劉武此話一說讓在座眾人皆點頭,其實這世界本就是不公平的,階級本身存在,有強必有弱,有貧窮必有富貴,這是規律,是無法挑戰的潛在自然法則。


    麵對這樣的世界,劉武不服!


    憑什麽。


    憑什麽老子在前麵拚的是你死我活,你他娘的在後麵是坐享其成,娘的,與其這樣這世道不要也罷。


    黃忠開解道:“主公,這世界已形成,我們在舊有的世界上生存,我們就必須要遵循他的意誌。”


    說實在的,黃忠是一位強者,但他不是有野心的人,因為他的野心僅限於拜將封侯,蔭子封妻。


    可劉武不是這樣,對他來說自己的命運就要自己去掌控,他不喜歡讓別人染指自己的命運。


    有些人,生就就是成大事的,劉武就是其中之一。


    周泰怒目而睜,反駁道:“漢升兄,這話我就不喜歡聽,憑什麽咱們在前麵拚死拚活,那些士族之地在後麵坐享其成,你不去與之對抗,反而選擇順從!”


    不僅是周泰,就連太史慈、周平、劉雄也表露出這樣的意思。


    黃忠已過而立,所經曆的閱曆非在座之人所能比擬的,見眾人如此反應,他知道他們全上鉤了,就連劉武也上鉤了。


    黃忠扶須,鄭重道:“之前我很慶幸找到了像主公這樣堅強、有擔當的人,但今日主公的表現卻讓我有些失望;


    身為將者本就要看輕生死,而想要稱王稱霸,在這道路上更是血海一片,古往今來那一位成就霸業的王者不是趟著學海走過來的;


    甚至有一天,我們在座之人馬革裹屍,難道就因為主公與我們親如兄弟,主公就要忘記自己的使命嗎?


    稱王之路不是小孩子過家家,那是需要有大毅力、大智慧、大忍耐的人才能成就的,如果主公連今日之門檻都過不去,那我們不如早日絕了這心也就行了!”


    黃忠這番話說的是鏗鏘有力,字字砸地聲響,說的是周泰他們是自愧不如,而同時也砸醒了劉武!


    是啊,這才不過僅是開始罷了。


    如果連這點承受能力都沒有,那他劉武還有什麽資格去稱王稱霸?


    黃忠這番話說的很及時,至少劉武很受用,也明白了現在的殺戮不過是為了盡快結束這紛亂時局的開始罷了。


    劉武鄭重起身,尊敬躬身道:“漢升,多謝賜教。”


    黃忠見狀心中不免一熱,忙起身道:“主公折煞老夫了。”


    看著這一幕主將和,劉武又豈能不成就這王圖霸業呢?


    和黃忠的這番交談讓劉武明白了很多,這世界本就殘酷,不會因為你無法麵對挫折而就讓挫折遠離你。


    強者,要有強者之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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