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我宗掌門有請。”


    自那天晚上之後,三日裏一個人都沒有過來問過蘇宴,就任憑蘇宴呆在外部,除了出門,也不限製蘇宴的行動。


    沒人怕蘇宴逃跑,陣宗的外部隻有一個門可以出去,門口還有守衛,若是沒有陣宗的命令,蘇宴根本逃不出去。


    不過,她也不能逃。


    本來這些人都相信了她的話,如今他們隻需要想一個兩全之策——既不傷害宗門的名聲,又能掩蓋自家後山的漏洞。蘇宴要是逃了,那這個兩全之策也不用想了——蘇宴就是有意潛入宗門的,抓起來殺了也不為過。


    所以,雖然這三日裏,蘇宴心頭煩躁,卻還是安安穩穩地呆著,隻是四處走動,將陣宗外部上上下下全看了個遍。


    直到第四日清晨,露水剛剛被蒸發,蘇宴屋前的綠葉同時舒展開來,就在這時,秦元文來了。


    “嗯,道友稍等。”好不容易等來了秦元文,不管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對於蘇宴來說,都算個解脫。


    這間屋子裏,屬於她的隻有一個陣盤,聽到秦元文的聲音,蘇宴立刻收了自己的九階陣盤,抬步走了出去。


    秦元文似乎剛準備倚在蘇宴房間門口的柱子上,蘇宴就出來了。


    “道友,你不需要再收些東西了嗎?”


    蘇宴奇怪,這人有什麽毛病嗎?在別人宗門,隻住了三天,她怎麽可能還要拿什麽東西。


    “啊?不用了,我的東西都在儲物袋裏,沒有放外麵。”


    秦元文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多話,摸摸鼻子,道:“嗯,那我們走吧。”


    這一次,再不是之前外部的會客室了,秦元文領著蘇宴出了外部,進了陣宗,兩人乘坐靈鶴,隻用了一個時辰,就到了一座直聳入雲、靈氣充沛的山峰上麵。


    這座山峰上的人很少,秦元文領著蘇宴一路走到了峰巔,看見的都是些守衛。


    “請師兄通傳一聲,秦元文遵掌門令,帶蘇宴過來了。”


    “好,師弟稍等。”


    秦元文帶著蘇宴到了峰巔的一處大殿外,讓守衛通傳了一聲,便沒再說話。


    不多時,守衛就出來讓秦元文與蘇宴一同入內。


    甫一進去,好幾道比之前更甚的視線就將她牢牢撅住。


    進入大殿後,雖然那幾道視線很是直白,但蘇宴沒敢多看,微微低頭跟在秦元文的身後,一同向坐在上首的陣宗掌門見禮。


    “秦元文(蘇宴)見過掌門(前輩)。”


    “你就是蘇宴?”


    陣宗掌門韓宣和說話時語調拉長,語氣較重,給蘇宴莫名的壓力。


    “晚輩正是玄天宗蘇宴。”


    “嗯,那你跟我再仔細說說你那日的情況。”


    雖然早就猜到還要重複,可這是第四遍了,蘇宴都有點厭煩了,卻沒辦法,隻能再次重複一遍。


    “……晚輩乘坐飛舟通過衛泉城和華興城中間地帶的那片平原的時候,突然掉了下去,才知道那裏禁飛……”


    “等等,你說那片平原禁飛?”


    韓宣和突然打斷蘇宴,蘇宴也懵了一瞬,又迴想了一遍當時的場景,肯定道:“嗯,當時晚輩的飛舟一到那兒就掉下去了,周圍空曠的很,根本不可能有其他原因。”


    “嗯,那你繼續說。”


    “……那隻巨獸一尾巴就把晚輩連帶陣盤一起甩到森林裏了,直到第二天從森林裏出來,我才發現自己居然來到了貴宗。


    事情的經過就是如此,還望前輩明察。”


    “你看見的那隻巨獸長什麽樣子?”


    “在那片海域中,晚輩隻能看到三丈之內的景色,晚輩之所以說那是一隻巨獸,也是因為晚輩在三丈之內,隻能看見巨獸的大半個頭,憑此猜測而已。


    巨獸的頭部,長也約有三丈,表麵看起來很光滑,一雙眼睛大似銅鈴,嘴巴咧開,裏麵全部都是鋸齒。


    那片海域也有幾分奇怪,晚輩當時靈識受阻,也隻能看見這些。”


    說完這些,蘇宴也有些臉熱,除了那片平原身處何處,和夜裏它會變成海域這一點之外,她根本沒有提供什麽有用的信息。


    至於巨獸的模樣,隻聽她說的頭部特征,茫茫海域,不知道有多少這種妖獸,要想找到,根本是無稽之談。


    等蘇宴說完,或許是出於對蘇宴的好奇,韓宣和問道:“嗯,不知蘇小友師從何人呐?”


    剛剛說完正事,蘇宴還在準備著韓宣和問她一些更加刁鑽的問題,坐在上首的韓宣和就突然轉了話題,讓蘇宴頗有些猝不及防。


    而且,還是一個她並不想迴答的話題。


    蘇宴並不想透露宋汾煙是自己的師傅,究其原因就是,她無緣無故出現在別人宗門後山,即便她是無辜的,可聽上去也不好聽,現在說自己是宋汾煙的徒弟,這不是抹黑宋汾煙的名聲嗎?


    但是,坐在上首的,可是高階修士,更是一派之長。


    欺騙這樣一個高階修士,對她來說,很容易被人看穿,而若是被看穿了,反而更加危險,這樣看來,倒也真的也沒必要。


    蘇宴沉默了幾息,韓宣和也沒催她,隻是殿中六七個人一起盯著她,她也沒好意思再沉默。


    “家師道號任言。”


    除了秦元文修為太低,沒有聽說過任言這個名字之外,殿中其他人,包括剛剛一直處於透明狀態中的幾個人,眼睛都睜大了幾分。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sao數百年。


    這句古詩,就很形象地說出了任言這個名字在幾百年前的影響。


    那時候,無論是誰提到任言,那就是天道的寵兒,不僅同階之內無敵手,還經常越階挑戰,明明已經是元嬰修為了,卻從不在玄天宗呆著,所有人聽說她,都是她又在哪個地方做了什麽轟動的事。


    可幾百年前,任言就突然消失了。


    消失前的任言是元嬰後期巔峰,離化神隻有一步之遙。


    明明那麽多人就生生折在這一步上,進不了化神,終生隻是一個元嬰修士,可若是任言,隻要沒有遭遇不測,沒有人覺得,她會止步於元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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