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日的時間,徐清首先返迴徐家山莊,拜祭爹娘之後,他便立即趕去京城,他曾經答應過要教紫軒修行,轉眼之間已經過去五年,紫軒也快要九歲了。


    五年過去了,京城似乎更加的繁華了,街道上行人比肩接踵,吆喝聲不絕於耳。


    徐清緩緩行至上官府邸,以他如今的修為,若不想不相關之人看見他,僅僅隻須施展一個小小的幻術即可。就這樣,徐清輕輕鬆鬆地進入了上官家,沿著曲折蜿蜒的小徑,來到了以前居住的房間,也就是他娘親的閨房。


    房間很幹淨,一塵不染,顯然舅舅經常派人過來打掃。徐清輕輕撫摸著房間中的一桌一椅,靜靜地感受著娘親生活的氣息。


    “是表弟迴來嗎?”這時,上官長宏的聲音從遠處傳來,話語中充滿了激動,三步並作兩步,衝進徐清的房間。


    “表哥,幾年未見,鼻子怎麽變得這麽靈啊?”徐清打趣道,轉身看向上官長宏。


    “臭小子,你怎麽說話呢?剛才我在院中散步,看見房門竟然是開著的,所以猜測可能是你迴來的,便趕過來看看,可是沒想到真的是你這個臭小子。”上官長宏笑罵道。


    五年過去了,歲月在上官長宏的臉上雕刻下些許痕跡,比起從前來他多了幾分成熟與睿智,無形之中也多了幾分威嚴,想來在朝廷之中擔任了不小的官職,官威日甚。


    “五年時間,你這小子都沒什麽變化,修行之人真是令人羨慕啊!”上官長宏看著徐清一如往昔的臉龐,語帶羨慕地說道。


    雲天宗某處山巔。


    “這些法器和玉符,你們拿著,一旦從法器上得知徐清的蹤跡,立馬捏碎玉符向我稟報。如果抓到徐清,你們將功不可沒,鍾師祖一定會好好提拔你們的。”青權站在一塊巨石上,對著身前的一眾外門弟子說道,然後分發法器和傳音符。


    法器的模樣有些像羅盤,約有巴掌大小,十分的不起眼。這些外門弟子修為都頗高,修為都在煉氣十一層到煉氣大圓滿不等。


    “是,青權師叔。”外門弟子興奮地應道,隻要一想到尋到徐清的蹤跡,能夠得到鍾祖師的賞識,他們便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鍾祖師,那可是元嬰期強者啊。


    “每個人負責一塊地域,你們隻需在各自地域之中來迴巡查即可,一旦尋到徐清的蹤跡,立即捏碎玉符。”青權說道,接下來便開始為每一個人劃分所負責的地域。


    “流瑩,快叫叔叔!”上官長宏從琴仙懷裏接過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然後抱在懷裏哄到。


    流瑩約四歲左右,是上官長宏與琴仙的女兒,長得十分秀氣,與琴仙有六七分想象。此刻她正瞪著水靈靈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著徐清,對於父親的要求,完全選擇了無視。


    “表嫂,多年不見,風采依舊啊。”徐清笑著說道,然後打趣道:“表哥,你似乎沒什麽威信啊,連我的小侄女都不怎麽聽你的話。”


    琴仙撲哧一笑,當真令百花失去笑顏,抿著嘴笑道:“你表哥太寵著流瑩了,以至於流瑩現在越來越無法無天了,流瑩,乖,叫叔叔。”


    “叔叔。”流瑩脆生生地叫道。


    上官長宏狠狠地瞪了一眼寶貝女兒,然後訕訕一笑。隻是流瑩根本就不怕這個父親,竟衝著他扮起了鬼臉,可愛的小臉蛋都擠在了一塊,令在場的三人捧腹大笑。


    徐清將手搭在流瑩的小手上,然後探查她的靈根情況。上官長宏和琴仙相視一眼,眼中露出一絲期盼,他們知道這將決定他們寶貝女兒以後的命運。


    “怎麽樣?流瑩能不能修行?”徐清剛將手拿開,上官長宏便緊張地問道。


    “嗯…這個…”徐清說話時支支吾吾的,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果然不行嗎?哎,仙緣強求不得,表弟你無須顧忌。”上官長宏露出失望之色,歎了口氣。


    “誰說流瑩不能修行啦?流瑩,你父親竟然瞧不起你,咱不要父親了。”徐清輕輕地刮了刮流瑩的小鼻子,打趣道。


    流瑩果然是個鬼靈精,竟十分配合地向父親翻了翻白眼。


    “那你剛才說話支支吾吾幹嘛?居然敢故意耍我,小心我讓流瑩不理你,哼。”上官長宏輕輕捏了捏流瑩的俏臉,惹得流瑩一陣抗議。


    “我隻是嫉妒流瑩的資質比我還好,因此有些尷尬,覺得沒麵子,所以才那樣說的,我又沒說流瑩不能修行,是你自己胡亂理解的。”徐清從上官長宏接過流瑩,抱在懷裏。流瑩的資質即使是在雲天宗也可以成為核心弟子,水係上品靈根,比徐清的資質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


    “資質比你還好?”上官長宏興奮地搓了搓手,連帶著看徐清的眼神都有些變了,似乎在說:神氣什麽?我比不上你,可是我女兒替我把這口氣爭了迴來。


    晚間,龍天行夫婦帶著紫軒也趕到了上官府邸。大權在握的龍天行身上的威嚴更甚,舉手投足之間便有令人生畏的氣勢,隻是在上官府邸之時,他將所有的威嚴都收斂了,似乎隻是一個普通的富家子弟。


    期間,徐清的舅舅上官林也曾談到徐清的父親的過世,責怪徐清不該不邀請上官家,徐清訕訕一笑,沒有多說什麽,上官林也沒有在這件事情多做糾纏。


    飯桌之上,一家人其樂融融。


    飯後,徐清融入月色中,跟在他身後的還有龍天行夫婦與上官長宏夫婦。


    月色清冷,星光迷蒙。寂靜的天空下,幾人在亭中落座,偌大的京城也退去了繁華與喧鬧的外衣,隻留下寂寞與清冷。


    “表弟,你把我們單獨叫出來,有什麽事要說嗎?”上官長宏問道。


    在吃飯時,徐清又為紫軒測試了一下靈根,以前隻是測試出個大概,並沒有弄清楚資質究竟如何,結果很快便出來了,紫軒的資質不如流瑩,火係中品靈根、金係下品靈根。


    “我先把我的情況跟你們說一下吧,原本我是雲天宗的弟子,隻是前段時間得罪了宗門中的某個大人物,現在隻能亡命天涯。本來我是準備將紫軒帶迴宗門的,現在卻做不到的。”徐清緩緩說道。


    “現在隻有兩個選擇,一是,我留下功法,讓紫軒與流瑩自己修煉,二是,我將紫軒與流瑩帶走,讓他們跟著我修行。”不待幾人說話,徐清接著說道,把選擇放在他們麵前,讓他們自己做出選擇。


    幾人麵麵相覷,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選擇,做為父母,他們自然希望孩子能留在身邊,享受無微不至的關懷,但同時他們也知道留在徐清身邊無疑會對孩子的修行之路更加有益,他們不想因為自己的自私而影響孩子的前程。


    “我們紫軒就跟著表弟修行吧,這樣對他有好處。”龍天行沉思了片刻說道,身為帝皇,決斷力自不是一般人可比。他深深地明白一個道理,若不想失去,就不會得到,紫軒留在他身邊,永遠也成不了大器,這樣隻會害了紫軒。


    上官秀緊咬著嘴唇不說話,默認了夫君的決定,隻是明顯十分不舍,眼中霧氣繚繞。


    上官長宏心中已然有所決定,隻是不知琴仙心裏是怎麽想的,便用詢問的眼神看向她。琴仙眼中神色猶疑不定,過了許久才緩緩點頭。


    “我們流瑩也跟著表弟修行。”上官長宏先是握住琴仙的手,然後才輕聲說道。


    “我事先說明,雖然他們跟著我修行,我可以給他們很多的幫助,但有一點,我現在被宗門追殺,跟著我有不小的危險。”徐清沉聲說道。


    “表弟,我們能夠理解,機遇本就與風險共存。”龍天行點點頭,表示理解,上官長宏也點頭同意龍天行的看法。


    “放心,我一定迴竭盡全力照顧紫軒和流瑩的。隻是時間緊急,我明天就要走了,我必須趕往一個地方,否則可能會連累你們。”徐清擔心鍾離浩的爺爺順藤摸瓜,找到京城來,雖然雲天宗拿俗世之人威脅他的可能性不大,但徐清不能冒險。


    “這麽快嗎?”琴仙聞言驚唿。


    “是啊,不能多待幾天嗎?也不在乎這幾天吧?”上官秀附和道。


    紫軒和流瑩是上官秀和琴仙的心頭肉,讓他們跟隨徐清離開,她們自然極為不舍,隻是她們為了孩子的將來才不得不忍痛割愛,可是如今連幾天好好相聚的日子都不給,對於她們來說的確有些殘忍。


    “情況緊急,我必須趕去一個地方,越早到那裏,安全越有保障。”徐清搖了搖頭,現在不是顧及這些的時候,安全才最是重要。


    聽聞徐清如此說,上官秀和琴仙都閉口不言,她們不想因為自己,而讓孩子陷入危險之中,如果真的僅僅因為留下幾天,而讓她們的孩子經曆劫難,恐怕她們真的會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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