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家住在村子的東邊,房子在村子裏算得上比較好的,可以看得出來,清清家比村子裏的一般人家日子要過得好上不少。


    “你來我家幹嘛?”鐵牛和徐清正欲進屋,一個四十來歲的婦人便對著鐵牛嗬斥道,語氣十分得不客氣,哪裏有半點對待客人的樣子。


    “娘,你怎麽能這麽說鐵牛大哥呢?”一個年輕女子上前抱怨道,然後帶著歉意將鐵牛和徐清迎了進去。


    年輕女子雙九年華,身著藍色衣衫,身形纖巧,細眉柳腰,瓊鼻小嘴,烏黑的長發披在肩頭。


    已經見識了林若曦的絕代風華,一般女子根本無法讓徐清覺得驚豔,清清雖遠無法與林若曦相比,但絕對能夠算得上一個不可多得的美人。


    堂屋裏,除了清清與她的父母之外還有三個人,一名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和一對四十多歲的中年夫婦。


    那年輕男子正一臉熱切的看著清清,眼中滿是傻傻的笑意,隻是他的形象實在令人不敢恭維,歪鼻子斜眼睛,配上此時的笑容隻會令人大倒胃口。


    清清厭惡地躲過青年男子的目光,然後將鐵牛與徐清拉到屋子一角。


    “我兒子對清清十分喜歡,不知何大哥怎麽看?”青年男子的父親秦大安笑著說道。


    清清的父親名為何偉,國字臉,四十多歲年紀,聽到秦大安的問話,皺了皺眉頭,剛欲說話,清清的母親便搶先說道:“我家清清的美貌在十裏八鄉也是聞名的,上門提親的都快把我家的門檻踏平了,醜話說在前頭,你們想娶我家清清,不知要如何下聘?”


    清清的母親名為宋春香,與清清長得有幾分相似,隻是年歲大些,眼角皺紋密布,芳華已逝。


    “我們也知道清清貌美如花,至於聘禮嘛,不知何大嫂有什麽看法?”秦大安眼中的笑意也更加明顯了,要錢他不怕,就怕人家看不上他的兒子。


    “上次洛河村有人來提親,聘禮的價值足有二十兩,但是我拒絕了他。”宋春香笑著說道,並不直接迴答秦大安的問題。


    村子裏一般人家都是用銅錢,恐怕即使見到銀子的機會都很少,更不提二十兩銀子了,這對於幾乎絕大多數人來說都是一個天文數字,可是清清的母親竟然還不滿意,這胃口實在是不可謂不大。


    秦大安聽到二十兩銀子差點沒有失聲罵出來,幸虧及時忍住了,與旁邊的妻子相視一眼,一時不知該如何決定。


    年輕男子名叫秦小安,見父親有些猶豫,急忙扯了扯父親的衣袖,示意父親快些做決定。


    前段時間,秦大安將一件家傳寶貝拿去賣了,想稍微緩解一下拮據的日子。可是沒想到僅僅一幅字畫竟然賣了整整一百兩銀子,原本困頓的生活頓時變得有滋有味起來,他家也一躍成為十裏八鄉的富裕戶。


    看著兒子那滿臉祈求的模樣,秦大安歎了口氣。哎,罷了,誰叫他就這麽一個寶貝兒子,而且偏偏這個寶貝兒子非要娶何家這個丫頭不可。


    “何大嫂,三十兩你看如何?這已經是我們的極限了,再多我們也無能無力,清清雖然漂亮,但三十兩已經很高了,十裏八鄉恐怕再也沒人能出得起這麽多的銀子了。”秦大安說道,臉色十分堅決,觀其模樣也知道他的確再也不願多出一分錢了。


    宋春香眼中閃過一絲貪婪,猶豫了一會兒,想想的確也不沒有人能出得起更高的了,便笑著說道:“秦家公子一表人才,配上我們家清清自然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這場婚姻我們當然同意,嗬嗬,以後我們可就是親家了。”


    清清和鐵牛都在一旁聽著,聽聞此話,焦急地看著父親,想讓父親拒絕這場婚姻,而鐵牛則變得臉色慘白,若不是徐清拉著,恐怕早就奪門而出了。


    何偉平時對清清極為疼愛,自是不想女兒嫁給這秦小安做媳婦,便欲開口說些什麽,隻是他剛想要開口,宋春香眼睛一瞪,無奈之下隻好閉口不言。


    平時他便極為懼內,根本不敢反駁,隻能無奈地看著自己的寶貝女兒,示意自己也是無能為力。


    清清泫然欲泣地看著自己的母親,隻是她的母親卻無動於衷。


    “哈哈,不錯,以後我們就是親家了。”秦大安嗬嗬笑道,秦小安也跟著傻笑並向清清走來,似乎想要抓住清清的手。


    徐清上前一步,將秦小安的手腕握住,不讓他接近清清一步,而清清也順勢躲在鐵牛身後,用不滿悲憤的眼神看著自己的母親,如果讓她嫁給秦小安,那她還不如死了算了。


    “你…放…放開。。我!”秦小安憤怒地瞪著徐清,有些結巴地說道。


    原來是結巴,難怪剛才沒有說話呢,就這樣的人也想娶清清?鐵牛都不知道比他好了多少倍。


    徐清放開秦小安的手腕,並順勢一推,秦小安踉蹌著後退好幾步,幸虧他的父親從身後扶住他,否則恐怕得跌倒在地。


    “何大嬸,我怎麽覺得清清在你眼裏隻是個貨物呢,可以任意買賣?她就這麽被你以三十兩銀子給賣了。”徐清淡笑著說道,目標直指清清的母親。


    “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子女的婚姻當然由我們做父母的來決定,這有什麽不對的嗎?”聽到徐清的話,宋春香臉色立馬變得有些難看,反駁道。


    “這位公子,這是何大嫂的家事,你隻是個外人,希望你不要插手別人的家事。”秦大安見徐清似乎有意阻止這門婚姻,有些生氣道,若不是看徐清衣著光鮮,恐怕早就惡言相向了。


    “難道何大嬸一點就不顧及清清的意見嗎?這樣說來的話,清清似乎與您家中養了一年的雞鴨牲畜沒多大的區別,最多隻是時間長些罷了。”徐清淡定依舊,不急不緩地說道。


    這些話不可謂不惡毒,隻是仔細想來,卻似乎也的確是這個道理。


    清清聞言感激地看向徐清,謝謝他為自己說話,盡管她知道她的母親依然會一意孤行,絕對不會詢問她的意見。


    清清的父親有些羞愧地低下頭,然後看了一眼屋子一角滿臉傷悲的女兒,深吸了口氣,說道:“婆娘,我也覺得這樣草率不妥,我們的確需要考慮一下清清的意見,畢竟這事關清清一生的幸福。”


    期間,清清的母親一直在瞪著他,示意他不要亂說話,隻是這一次清清的父親根本不去看她一眼,將自己想說的話全部倒了出來。


    “公子一看便知道是讀書人,你哪裏知道柴米油鹽貴,我隻是不想清清嫁人之後,受生活所苦,這世界上哪裏會有娘親會傷害自己孩子的?”宋春香歎了口氣,說道。


    清清聽到這話,眼中的悲憤明顯淡了許多,清清父親眼中的神色也緩和了許多。


    徐清暗自冷笑,想打親情牌?他索性接著說道:“那這麽說,為了清清以後生活的更幸福,何大嬸應該會把聘禮退迴去吧?”


    秦大安聽到徐清這麽說,也將目光轉向清清的母親,想看她如何作答,三十兩銀子不是個小數目,如果不是為了兒子,他哪裏會舍得。


    “你…這是我們的家事,似乎與你無關吧,我告訴你別指望我把女兒嫁給鐵牛,我女兒國色天香,鐵牛哪點配得上我家清清?”宋春香的臉色有些漲紅,怒聲道。


    秦大安夫婦相視一眼,暗罵她虛偽,不過兩人臉上卻不露絲毫異常。


    鐵牛慚愧地低下頭,無論如何,他也拿不出三十兩銀子作為聘禮,這也意味著他今生注定與清清無緣。


    難道隻能放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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