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貴為一國之都,自然十分的繁華,如今國泰民安,享樂之風在京城頗為盛行,因此在京城有許多地方可供王孫公子娛樂。


    “表弟,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我保證那個地方你會喜歡的。”見徐清似乎對這熱鬧的街市不是很感興趣的樣子,上官長宏想了想,對著徐清笑道,隻是他的笑容讓徐清越看越感覺不妥。


    徐清被表哥拉到了一家酒樓前,酒樓裝飾的很華麗,門前不時有人進進出出,顯然人氣很足,頗受歡迎。


    看著眼前這家叫芳滿樓的酒樓,徐清有些吃不準,他可不相信他表哥會好心好意帶他來喝酒。徐清十歲便進入雲天宗,對世俗知曉的並不多,否則光從這家酒樓的名字便可以猜到這家酒樓是幹什麽的。


    “走吧,我帶你進去見識見識,今天有一個特殊節目哦,幸虧你今天過來,否則我還不知道找什麽借口出門呢!”上官長宏說完便領著徐清進了酒樓。


    “這不是上官公子嗎,好久不見啊!”剛進酒樓便有不少人與上官長宏打招唿,而上官長宏也一一微笑迴應,謙遜有禮。


    上官長宏在京城的貴族圈子顯然有些名氣,那些衣衫華麗的貴公子看見他或點頭致意,或上前客套幾句,而他也不曾冷落一人,那種溫和謙遜的態度令人如沐春風。


    “你就裝吧!”徐清暗自腹誹,對表哥一陣鄙視。


    徐清與上官長宏坐在大廳的一角,本來還有幾個侍女要過來伺候的,不過被徐清直接打發走了。


    “喂,表哥,我怎麽看不出來這兒有什麽好玩的?”徐清問道,四處打量一番,也沒有發現什麽新鮮事。


    “不要著急嘛,過會兒好戲就開始了!”上官長宏笑嗬嗬的說道,“我說表弟,你好像很怕我啊?不就是小時候跟你開個玩笑嘛,至於這樣嗎?”


    “你那還叫開個玩笑,上次你把人家大門上畫滿烏龜,還跟舅舅說,是因為那家房子主人罵我,是我讓你幫忙報複一下的。”徐清翻個白眼,說道。


    “誰叫那家主人的兒子整天說我是書呆子,這不是一直找不到機會報仇嘛,你來了,正好讓我有借口嘛,再說,我父親不是也沒責怪你嘛!”上官長宏嘿嘿笑著說道,一點都不覺得尷尬。


    “還有一次…”徐清還沒說完,就被表哥打斷了:“我說表弟都這麽多年了,還記得這麽清楚啊,表哥給你賠罪了,先不說了,重頭戲開始了。”


    酒樓大廳正中間搭著一個舞台,一個十七八歲樣貌極美的女子,緩緩走到舞台上,坐在一張琴前,本來喧鬧的大廳,立刻安靜了下來,此刻那曼妙的身影是唯一的焦點。


    一雙素手輕輕地落在琴弦上,柔美的琴音在大廳響起,大廳中有不少人都輕輕地閉上了眼睛,仔細聆聽著琴聲,如癡如醉,就連上官長宏亦是如此。


    曲子很好聽,隻是徐清覺得這曲子中掩藏無盡的悲憤與哀傷,聽了容易讓人心傷。徐清也沒有閉上眼睛故作很懂的音樂的模樣,隻是一個人獨自飲茶,自斟自飲。


    一曲完畢,那名女子起身立在舞台上,玲瓏有致的身材,精致淡雅的臉龐,贏得台下不少人的讚歎聲。


    一名中年男子走上舞台,對著台下眾人說道:


    “相信大家都知道,之前琴仙在本樓一直是賣藝不賣身,今天將由琴仙親自選擇一位公子與她共度良宵,不知道今天誰能得此殊榮呢,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嘩”


    台下的眾人熱情已經被完全調動起來了,紛紛將熾烈的眼神落在琴仙身上,眼中似有熊熊火焰在燃燒,裸的沒有絲毫的掩飾。


    “怎麽會是她?”上官長宏癡癡地看著台上動人的身影,心頭卻在滴血,修長的手指幾度攥起卻又無奈鬆開。


    “表哥,難不成你就是為了這個來的?”徐清將表哥的眼神看在眼裏,笑道。


    “我隻是聽說今天芳滿樓有特別的節目,隻是沒想到竟然是這種事,而且主角是琴仙。”上官長宏說道,隻是臉上笑容十分勉強,臉色蒼白的有些可怕。


    “看來表哥對這位琴仙很是欽慕了?”徐清觀察力何等敏銳,又怎麽會發現不了表哥的異常,隻是卻對表哥臉上的異常表情視而不見,促狹道。


    “琴仙長得這般漂亮,說不動心那是假話,不過表哥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我可沒指望琴仙會看上我,今天也就過來湊湊熱鬧而已。其實琴仙也挺可憐的,他的父親以前是兵馬大元帥,為人正直,不過因為得罪了當朝國師才落得個造反之名,若不是因為這件事,她恐怕現在還是集萬千寵愛的大家閨秀呢,哪裏會落到如此地步。”上官長宏感慨道,時不時的搖頭,顯然也極為同情琴仙,眼中有一縷痛苦藏得極深。


    “他父親是冤枉的?”徐清不解的問道。


    “洛元帥為人正直,忠君愛國,朝堂上所有官員都知道他是冤枉的,隻不過沒有幾人敢替他說話,不過就算有人替他說話也沒有用。”上官長宏小聲的說道,顯然對此事頗為忌諱。


    “忠臣還落得個如此下場?這豈不是讓人寒心。”


    “誰說不是呢?隻怪國師勢大,無人能製約他。”


    “哼,說到底還不是皇帝昏庸,否則又怎會奸臣當道?”


    “噓,說話小聲點,其實也不能怪當朝陛下,他也是有苦難言。”


    上官家世代忠君愛國,自然會維護皇帝,徐清也不繼續跟他理論,開始自顧自的品茶,隻是心裏卻下定主意,無論如何也要救下那名女子。


    徐清雖然踏上修行之路,與世俗的交集會越來越少,隻是他出生武林世家,繼承了父親的俠骨柔情,讓他看著忠臣之後如此淒涼,實在難以狠心不管,再說即使後來表哥掩飾的很好,但是眼中那抹痛苦又如何能瞞得過徐清的眼睛。


    琴仙此刻在舞台上,心中十分淒苦,可是仍然要時刻保持微笑模樣,看著下麵那些看向自己不加掩飾的眼神,羞憤交加,卻又無可奈何。


    琴仙自小接受嚴格教育,麵對這樣的遭遇本來準備一死了之的,隻是她不甘心這樣死去,她想為父親洗刷冤屈,而現在便是唯一的機會。


    琴仙的目光在台下眾人的臉上掃過,她不知道什麽人可以幫助她,但是她別無選擇,若不是她以性命要挾,恐怕連自己選擇的機會都沒有,所以她隻能選擇相信自己的感覺。如果挑選出的人不能幫助她,她會選擇死,既然不能為父親洗刷冤屈,那何不留著清白之身死去?


    她的目光落在了當朝丞相之子身上,隻是在他的眼裏完全是裸的,她又把目光移開了,她已經留意了很多有身份的青年才俊,隻可惜那些人隻是對她的身體感興趣,漸漸地她有些絕望了。


    最終她將目光落在了台下一個角落,那裏坐著兩個年輕男子,一個豐神如玉,一個清秀俊朗,均是難得一見的俊俏公子,最重要的是她並未從這兩人眼中看到裸的。一位安靜地坐在角落裏品茶,不時與旁邊的同伴說上句話,另一位除了不時與同伴說幾句話,還不時地看向舞台,隻是那麵容讓她隱隱覺得有些熟悉。


    徐清正在品茶,感覺到有目光在注視自己,尋著目光看去,隻見台上的琴仙正在打量自己,徐清報以微笑,然後繼續低頭品茶。


    琴仙見那名腰間佩劍的青年男子看向自己,目光毫不迴避的與其對視,目光滿是希冀。隻是那名男子並沒有過多關注自己,眼中沒有對自己半點的迷戀,一如既往的平淡。


    徐清自然能看見她眼中的乞求,隻是現在這個時間實在不方便出手,隨即便不再關注,因為不管如何,他都決定救她,無關乎愛情,隻是因為徐清認為她值得自己救。


    琴仙暗暗地咬了咬牙,邁著優雅的步伐,從舞台上緩緩走下,她的每一步都牽動這台下眾人的心弦,最終琴仙走到了徐清與上官長宏麵前。


    “公子,不知小女子可有榮幸侍奉公子?”琴仙向徐清盈盈施禮,輕聲道,臉上也染上一層緋紅,格外的誘人。


    如果眼光能殺死人的話,眾人的目光能將徐清殺死幾百次,嫉妒、仇視、羨慕種種眼神不一而足。


    “榮幸之至,晚上徐某再來與琴仙一會!”雖然十分驚訝,但是徐清並沒有表現出來,微微一笑,說道。


    “我可以救你,晚上再行商談。”一陣低語傳進琴仙耳中,琴仙一驚,隻是卻看見旁邊之人似無所覺。她驚異地看著徐清,原本幾乎絕望的眸子有點點希望之火在燃起。


    “那琴仙到時恭迎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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