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江畔福滿樓之福滿人間天字號。 屋子裏隻有一人,赫然正是是禦林軍統領晏戰,在福滿人間伺候的專職美婢也不見了。 晏戰是第一次走進福滿人間天字號,屋裏麵的富麗堂皇的布置倒沒有引起他的特別訝異,他經常出入皇宮大內,什麽金碧輝煌的玩意見多了。倒是菜肴和美酒讓他讚不絕口,皇上賜的禦膳他也曾吃過,倒也不覺得比福滿樓的菜肴好吃,隻是他不知道這個夏師弟鄭重其事地約他來幹什麽,招唿他之後就離開了。 他第一次見到這個夏師弟的時候就讓他有一種很特殊的感覺,讓他不由自主地很想去親近,因為他很像自己熟悉的一個人,能讓他打開了記憶的閘門。所以,他有些想見到夏師弟,卻又有些不敢見夏師弟,因為他害怕觸動了心底的痛楚和恥辱。那夜得慘烈搏殺永遠烙在了心上,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保護的二世子墜入了懸崖,那成了他心裏永久的傷痛。 晏戰站在門口也有些激動,他決定今天正式向晏戰攤牌了,他不能再等下去了,因為留給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他穩了穩心神昂然走進了福滿人間天字號。 “晏師兄,讓你久等了。” “哈哈,夏師弟客氣了。”晏戰突然渾身一震,失聲道:“啊——你、你、你不是夏師弟,你是二、二世子——”他突然捂住了嘴巴,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之人,更記憶中的二世子一模一樣,一樣的服飾,一樣的相貌,他突然又跳起來厲聲喝道:“你究竟是誰?為什麽要裝扮成二世子的模樣?” “晏戰,你稍安勿躁,再看看我是誰?”夏連春努力地讓自己的語調和神情更像陳戈。 晏戰這時也看出來裝扮成二世子的正是夏師弟,他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低聲喝道:“夏師弟,你。你這是何意?為什麽要裝扮成二世子的模樣?” “晏師兄,為什麽說是我裝扮成二世子的模樣?你為什麽不想想我本來就是啊,你再看看這是什麽?”夏連春說著掏出了九龍玉佩。 “九龍玉佩?你從哪裏的來的?”晏戰一把奪了過來在手裏反複辨認,沒錯,正是二世子隨身拍帶的玉佩,他自然認識這個象征皇權的玉佩,當年仁宗皇帝賜九龍玉佩給二世子陳戈的時候,他還在場,但是這枚九龍玉佩隨著當年二世子的墜崖而不見了,現在乍一看到情緒更激動了。 夏連春歎了口氣道:“晏師兄,我是你的夏師弟,也是陳戈,請坐下來聽我慢慢與你道來。” 晏戰見到這枚九龍玉佩心中已是驚濤駭浪,再看眼前之人像夏師弟,但是越看越覺得更像二世子,他已經感覺到這中間有什麽驚天的秘密,而且這個秘密馬上就要揭開了,他平複了一下澎湃的心潮,暫時安靜了下來。 夏連春馬上就要揭曉一個天大的秘密了,心中的激動可想而知,他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稍稍平複了心潮,這才開始講起來。 當下,夏連春就開始說起來,他先從那夜在摩雲嶺遇刺說起,如雨的箭鏑、震天的殺聲、穀個似的的屍體,濃鬱的血腥味•••••• 晏戰聽著聽著眼圈也紅了,他這時已經相信夏師弟即便不是真的二世子起碼當時也在現場,不是身臨其境絕對無法敘述出那晚的慘烈和悲壯。 夏連春接著又從馬車受驚跌入懸崖說起,不過略過了自己靈魂穿越附體一事,他隻說自己掉下懸崖,被樹枝擋了一下又正好調入溪水中才沒有摔死,但是撞傷了腦袋,失去了一切記憶,被盤氏獵人救出了幽冥穀,後遇見季雲子就上了華山,經過李師叔的一番調製,突然就恢複了所有的記憶,發現自己遇刺一事跟皇兄陳勝和平親王妃秦靈姬有關係,頓時因為手足相殘而痛不欲生,突然間看破了紅塵利祿,什麽江山社稷全如浮雲,就一心隻想問道修真。但是這一次為了振興天道宗才受命進京開拓生意,但是,師父師叔前幾天來京帶來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那就是平親王王妃秦靈姬和陳勝當年為了奪得太子之位跟西秦帝國勾結,答應西秦帝國陳勝如果得到大順天下,就把安西、晉州兩郡割給西秦帝國,所以才當年他才會遭到西秦帝國派來的刺客謀殺。如今,西秦帝國陳兵大順國境就是為了等陳勝即位之後就接收安西和晉州二郡。 夏連春說的墜崖之後發生的事虛虛實實有真有假,不過合情合理,跟晏戰當年追兇時掌握的一些情況基本吻合,關於西秦陳兵邊境之事也是真的,晏戰再根據前些天華山三老進京入宮之事一驗證,對陳勝要割讓安西、晉州二郡也是深信不疑。所以,晏戰還沒有聽完就已經完全相信夏連春之言,他翻身跪倒悲聲道:“都是卑職失職,讓世子蒙此大難。” 夏連春急忙把他攙扶起來,澀聲道:“晏師兄,這不怪你,如此陰謀詭計又怎麽防得了呢,要怪也隻能利欲熏心為了一己之死殘害手足親人、出賣大順的陳勝母子。” “如此大奸大惡之人就是碎屍萬段也難解我心頭之恨,可憐我的那些兄弟••••••”晏戰想起來為維護二世子倒在箭雨中的那些兄弟對太子陳勝母子可是恨之入骨了。 夏連春挑起了晏戰對陳勝母子的仇恨,他自然也該表現得同仇敵愾:“師兄,這筆賬早晚一定會跟秦靈姬母子算的。” 晏戰惶然道:“世子,請不要再叫我師兄了,卑職是萬萬不敢擔當的。” 夏連春笑道:“你我都是天道宗的弟子,你自然就是我的師兄,而且永遠是我的師兄,就是我做了皇帝你也是我的師兄。” 晏戰越發感動,雖然夏連春的話有些大逆不道,晏戰也沒有把他放在心上,如果二世子不是被謀刺,這太子之位就是他的,將來的皇帝之位當然也是他的了,晏戰倒沒有去想如果不是謀刺一事陳戈不會加入天道宗,自然也不會成為他的師弟。 “世子,我——” “師兄,別叫我世子,記住我是你的師弟。”夏連春對自己的煽情手段很自信,看晏戰的虎目含淚就知道自己很成功,不過,他自己也有幾分動情,對那些稱唿也不是很看重。 “晏師兄,師傅他們這次來就是讓我恢複身份揭穿一切陰謀的,唉,我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辦了,一邊是社稷江山和大順的億萬百姓,一邊是我的皇兄,如果我不管不問,大順天下有一天就會淪落到西秦手裏,如果我、我——那就會手足相殘,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才好,所以才按照掌教師尊的的吩咐找你商量。”夏連春說著還擠出了幾滴鱷魚的眼淚。 “世——夏師弟,西秦狼子野心,再說陳勝悖逆人倫殘害手足在先,你不可以有婦人之人啊,再說師門也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大順江山淪落的,晏戰一定聽從師門之命輔佐二世子拯救大順百姓於水深火熱之中。”晏戰對他他說的掌教師尊的吩咐深信不疑,因為一旦西秦帝國一旦入主中原,天道宗在道門中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昆侖天元宗早已經跟西秦朝廷勾結在一起了。再說陳勝跟他的隙怨已深,一旦陳勝登基絕不會放過他的,無論於公於私晏戰都會選擇站在陳戈一邊。 夏連春說的不實之處倒也不怕會戳穿,他肯定晏戰不會去向師門尊長求證此事,重要的是陳戈死而複生,而謀害陳戈的確實跟西秦帝國和秦靈姬母子有關,其他的一切都不是很重要了。 他知道晏戰素來剛直忠義,所以當上了禦林軍統領後也一直沒有投靠陳勝,夏連春相信他就是沒有師門這層關係他也會毫不猶豫地投向自己,他假借師門的名義其實是為了讓京城的所有天道宗勢力都投到他的陣營中來。現在經過晏戰之口說出去,他相信穀梁雨包括戚師叔和項師叔都會深信不疑地支持他的,這這就叫借勢,縱觀古今,凡成大事者均懂得借勢,比如漢朝劉邦跟西楚霸王項羽爭奪天下是就是劉邦勢弱力孤,但是他懂得借勢,最終把項羽逼到了烏江自刎。陳勝母子也懂得借勢,西秦國陳兵大順邊境難道不也是借勢嗎? 夏連春抹了一把淚水沉聲道:“好,為了大順江山社稷,我就聽從晏師兄的吩咐,揭穿陳勝母子的陰謀詭計,挫敗西秦帝國的狼子野心,不,還要打敗西秦,折服昆侖,讓我們天道宗那個一統道門,讓大順一統天下。” 晏戰聽得熱血沸騰,大有士為知己者死的念頭,朗聲道:“晏戰誓死為世子效力。” 夏連春很滿意晏戰的表現,自覺地洛京盡在掌握之中了,又吩咐道:“我的身份暫時還需要保密,請晏師兄秘密聯係京中的同門吧。” “夏師弟放心,一切交給晏戰了。” ••••••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風月紀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中國阿杜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中國阿杜並收藏風月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