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連春呷了一口茶,清香馥鬱沁人心脾,果然是好茶,他卻不耐煩慢慢地品茶,牛飲了幾口放下茶碗接著道:“我是一個浪子,無家可歸的浪子,自幼就浪跡天下,早些年還去過海外,在那裏見過一個番僧練過跟昆侖弟子使出來的差不多的這種功夫,練到極處,身軀軟綿仿佛無骨,肢體可以任意扭曲。” “縮骨神功?”陳摶道。 夏連春搖了搖頭道:“不知道,那人是佛教信徒,好像來自天竺,這種功夫似乎是佛門功夫,那僧人管這種功夫叫瑜伽,是不是還有別的名稱我就不知道了,跟縮骨神功不同,縮骨神功隻能短時間施展,而且隻是讓骨骼收縮,而這種瑜伽功夫卻不受時間限製,而且關節可以反常地扭曲。” “瑜伽?天竺?那麽天竺國在哪裏?”季雲子蹙眉道,他雲遊天下卻從沒聽說過有這種功夫,不過看這人又不像是撒謊,因為佛門是番邦的宗教,信奉的是如來佛祖,已經開始在西秦帝國傳教了,也有些雲遊的僧人到中原來,如果說昆侖的人是從番僧那裏學到這種功夫倒也說得過去。 夏連春知道印度也是有著數千年的文明古國,所以在這個曆史時空應該也是存在的,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仍叫天竺或者是印度,他,隻好含含糊糊道:“同一個國家,不同的方言的人對它有不同的稱謂,是不是有別的叫法就不得而知了,天竺國在神州極西,那裏佛教好像很盛行。” 天道宗眾人聽到這裏臉上都露出了凝重之色,對這種功夫了解不深,下午的兩場比賽多半就會輸掉,昆侖如果得到了道門盟主的地位,到那時候西秦帝國如虎添翼,則大順危也,隻怕是中原的百姓又要飽受刀兵荼毒了。 夏連春沒有憂國憂民的高尚情操,所以沒考慮那麽多,看天道宗等人灰頭土臉的樣子,他有些擔心自己押的那兩千兩銀子,如果天道宗輸了,自己豈不是血本無歸了嗎?不行,為了銀子也不能讓天道宗輸了,老子還沒有賭輸過,想到這裏,他接著道:“我見過的瑜伽不知跟昆侖弟子使出來的功夫是不是同一種,我想即便是不同也隻是大同小異而已,那種瑜伽功夫也沒那麽厲害了,隻要對它有所了解並不難對付。”夏連春說得輕描淡寫,天道宗諸人的精神馬上被調動起來了,他接著道:“第一次見這種功夫覺得很震撼很神奇,你想想一個人的腳板向後一直可以碰到後腦勺,就像這肘關節也可以向外拐,昂藏七尺的漢子可以可以鑽進一個酒壇子裏去,夠可怕吧,但是見多了就不怕了,那裏的人從小就連這個,小時候骨骼有韌性容易練些,甚至許多婦孺也會,這種功夫見多了其實就稀鬆平常了。” 眾人聽到這裏對眼前這個樣子猥褻的漢子的印象大為改觀,真是人不可貌相,此人寥寥數句就讓人對這種怪異功夫的畏懼減低不少,而且聽他的口氣似乎有破解之道,人人平心靜氣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夏連春也沒有再賣關子,他腦海中把自己在電視上和書上了解的有關瑜伽資料整理了一下說了出來:“瑜伽是一種內外兼修的功夫,最主要的特點就是肢體的柔韌性,包含肢體和肌肉的伸展、力量、耐力和強化五髒六腑尤其是心肺功能的練習,通過提升人的意識,來協調促進整個身體各個部位的功能,‘瑜伽’一詞是佛教梵語,其含義就是‘結合、和諧’,這種功夫練到最高境界就能達到肉體、心靈與精神和諧統一。” “這種功夫內外兼修那豈不是很厲害了?”淩彩雲道。 夏連春看眾人的表情似乎心中都有此疑惑,就笑道:“嗬嗬,這種功夫旨在強調開發人的潛能,而個人之力畢竟有限,不同我們道門的內功博大精深,可以吸納天地日月之精華,可達天人合一的境界,天地之間的能量那是多大,簡直是浩茫無窮盡,一個人的力量與它相比簡直是螢火與日月爭輝!所以瑜伽根本無法跟道門的神功相比。” 眾人都是一臉的興奮,沒人注意到他剛才說了句“我們道門”,他自己卻有些醒悟,急忙又道:“這種功夫要從小練起,昆侖弟子早錯過了最佳的練功時機,隻不過是練了一點皮毛,他們突然使出來顯得詭異讓人難以提防而得逞了,天道宗弟子隻要無畏無懼,躲不過去怪招就不躲不閃,你打我一拳我就挨了,同時我踢你一腳你也躲不過去是吧,他的怪招運用不熟悉,力道必然弱些,到最後吃虧的必然是他。” “好,說得好,以我之熟招攻敵之疏招,先就立於不敗之地,倘若內力再強些就一定會能打敗對手。”陳摶作為一派至尊,平時沉穩內斂不苟言笑,這時候也喜動顏色。 天道宗眾人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空,有了對付怪異功夫的辦法,剩下的兩場就一定不會輸了,因為服了上清歸元丹的華山弟子的內力一定不遜於昆侖弟子。 “多謝這位少俠的指點,天道宗如若獲勝,大順之福,天下百姓之福,少俠的功莫大焉,請受貧道一拜。”陳摶站起來一揖,對夏連春的稱唿也變了。 被道門至尊天下第一的大宗師行禮那可是不敢想象的事情,如果傳揚到江湖上立刻就身價倍增,夏連春為她天道宗授業解惑,也當的重謝,但是夏連春如何敢受昔日掌教師伯的禮,如果被師傅知道了還不滅了自己,他急忙跳起來側身閃到一旁:“使不得,使不得,老前輩要折殺了小子。” 陳摶見他執意不受禮隻得罷了,天道宗眾人也覺得以陳摶的身份地位向一個江湖無名小卒施禮有些不妥,見他避開了才鬆了口氣,但是江湖上講究個恩怨分明,受了這等大恩,如果沒有任何表示更是不妥,眾人正在思慮,忽聽季雲子開口道:“少俠是天道宗的恩人,如有什麽所求,隻要不違道義,貧道必不推辭。” 季雲子思慮周密,怕眼前這人攜恩圖報提出什麽非分的要求,所以就先限定不違背道義之事,而後又說自己,不提天道宗,表示不代表天道宗許願,這種說法實在是高明,等於是用一己之身來全天道宗之義,陳摶等人也都微微頷首,暗道季雲子分寸掌握得好。 (天竺是印度之古稱,大概從唐朝時開始的。西域記曰:“天竺之稱,異議糾紛。舊雲身毒,或雲賢豆。今從正音,宜雲印度。”小說不是曆史,特此聲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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