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睡熟了的可兒,嘴裏還喊著婉婷,小友的心疼極了。她為了婉婷真的是太累了。上學的時候為了照顧婉婷的自尊心,從來連家務都不幹的可兒去和她一起打工。給小飯館洗碗,冬天都生了凍瘡,那時小友就勸她別去了,她總是說,“讓婉婷一個人去我也不放心,她是個好強的人,她不肯接受我經濟上的幫助,而我能幫她的也就是每天一起和她打打工,能陪陪她,讓她不要覺得孤單,你就別勸我了,我沒事。”

    每次遇到婉婷的事可兒就什麽事都為她考慮,從來都是無怨無悔。有一次小友好奇地問可兒,可兒就對他說,“我也不知道,總之我第一麵見婉婷就覺得特別的投緣,就好像她是我的姐姐一樣。所以我們就成了最好的朋友了。我覺得朋友不應該是錦上添花,而應該是雪中送炭吧。更何況婉婷的身世真的很可憐,她媽媽一個人辛苦的供她上學,她這麽懂事抽下課和星期天打工,我是她的朋友,我幫不了別的,陪她還是可以的。你不是也常說,朋友是應該互挺的嗎?”

    聽了可兒的話,小友就再沒說過什麽。這麽一個善良的女孩子,她的每一舉每一動,每一個表情每做的一件事,都讓他這個男生的心都柔軟起來了,更為她的善良而感動。

    小友也一直認為,這也許就是所說的緣分,上天安排這兩個女孩子遇見了,就讓她們產生了超越一般人之間的友情,這應該是一種福份,因為畢竟在這茫茫人海中能夠相遇已經是上帝的格外恩賜了,更別說是相知,而後成為最好的朋友。所以由於可兒的原因,小友也格外的幫助婉婷,打個水啊,打個飯啊,跑個腿啊,忙的不亦樂乎。可是有時候婉婷的性格也真的是讓人無法忍受。就說一起出去吃飯吧,可兒為了不讓婉婷為難總是搶著付錢,但婉婷不僅不領情還常和小友說可兒那樣是如何顯示自己家裏有錢。小友不愛聽就找別的話題扯開了,但私下也不敢和可兒說這些話,怕她聽了會傷心。可兒總說在朋友裏婉婷是對她最好的,再加上那次可兒下班後路上碰到醉鬼被婉婷救了之後就更堅定了自己的說法。所以小友不想讓可兒傷心,不想讓可兒知道她心中信賴的朋友,生活中相知的姐妹卻在背後說她的壞話。小友知道自己唯一能做的也就是更加愛護可兒,保護她,讓她不受任何一點傷害。

    小友幫可兒掖了掖被角,輕輕地吻了吻她的額頭。夜已經很深了,小友依然無絲毫睡意,盡管他昨夜也幾乎徹夜未眠。關上了臥室的門,他摸著黑來到客廳裏,沒有開燈。也許是該找婉婷了,也許一切都該明了了。不能為了照顧她那該死的自尊而讓可兒這麽傷心。更何況人必自辱,而人後辱之。為了讓可兒可以安心,顧不了那麽多了。

    小友拿起電話,打給了自己的當年軟件學院的同學,也是自己最要好的哥們振濤。振濤當年是非常喜歡婉婷的,也下了好大的力氣去追她,可是婉婷一直都清高的像一支帶刺的玫瑰,無論麵對多少的追求者都不動心。所以振濤也敗下陣來,雖然內心喜歡但再也沒有試圖去追求,說是害怕婉婷的眼神,尖銳地像一把刀。

    半年前振濤突然來找小友,並告訴了他一個驚人的消息。

    振濤和公司的老板去夜總會應酬,碰到了做台的婉婷。她化名為雨婷,據說自出道一年多來就紅遍了行內。久而久之,許多客人都是慕婉婷的名來夜總會的。

    振濤說他在包間外看到婉婷時就脫口而出叫了她的名字。他明顯看出婉婷遲疑了一會還是站住了看著他。也許她也是好奇,怎麽在這裏還有人知道她的名字。

    “你還記得我嗎?我是劉振濤,當年軟件學院的。”振濤走到婉婷麵前和她說話,明顯的感覺她已經喝多了。

    “對不起,我不認識你,別和我故意搭話,要收錢的。”

    “那好,陪說話要多少錢,我付你錢,你和我走。”振濤後來和小友說,他當時看到了婉婷眼裏的悲涼,他沒有把她當成是那種風月場上的女人,在他眼中還是那個在學校時拒絕他的婉婷。好像那時婉婷對他說的話就是在前一秒鍾剛落下話音。她那時拒絕他的理由就是“我要很多錢才能養活,我家裏還有一個老媽,你能養活我們嗎?”說完掉頭就走,那背影是那麽的堅定。

    在振濤出神的這一刻,婉婷也倒在了他的身上,她喝了太多的酒。

    振濤找了借口和老板打了招唿就帶著婉婷離開了那個讓人迷離的世界。振濤說不知為什麽,他那時唯一的想法就是想帶她離開那裏,哪怕就是一夜,他也要將她拯救。

    帶著婉婷迴到了家之後,讓婉婷睡在了自己的床上。他則坐在床邊一直注視著她。這是他第一次這麽近的注視著他學生時代心儀的女子。畢業之後,他們的再次相遇卻戲劇性的在那麽一個燈紅酒綠的世界。而婉婷似乎也沒有認出他來,而是把他當成了想占她便宜又不想付錢的人。他的心不禁抽搐似的疼痛。因為即便他在那種場合遇見了婉婷,他也沒有厭惡她,沒有絲毫的嫌棄她,而是心疼她,可憐她。看著那張幾乎完美的臉,哪個男人見了都不會不動心的。而真正讓振濤為婉婷動心的並不完全是那張美麗的臉,是什麽,振濤說他自己也說不上來。可就是看到她就會愛憐。

    振濤一夜都沒合眼,他怕自己睡著了,婉婷半夜醒來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會害怕;也怕她醒來還是沒有認出自己而把自己真的當成占了她便宜的男人;更怕她醒來不告而別。振濤心想:“既然上帝安排我們重逢了,不會沒有道理的。”

    就這樣他在床邊坐了一夜。

    淩晨五點多婉婷醒了。

    “拿錢吧,我該走了。”婉婷睜開眼的第一句話,她把振濤也當成是她每天服務的客人了。

    “婉婷,你不認識我了嗎?”振濤看著婉婷的眼睛。

    婉婷看著振濤,“是你!”

    “是我!”

    振濤說他看到了婉婷眼裏的逃避與害怕,甚至是屈辱。

    “我該走了。”說著就站了起來準備要走。

    振濤拽住了她說,“婉婷,就是作為朋友我們也能聊一聊啊。”

    “對不起,我不是你的朋友,我也沒有朋友。我媽在等我,我要走了。”

    “婉婷,這真的是你嗎?”

    “不是,陸婉婷已經死了,或者她從來就沒有來到過這個世上。我是夜總會的小姐,叫雨婷。你說的那個人也許隻是名字和我有點像吧,但絕不是我。”

    “不,婉婷,我知道是你。就算你再討厭我,不想承認你認識我,也不該這樣說你自己。”振濤抱住了婉婷。

    “先生,你可以抱我,你可以隨便怎樣?但你要給錢。但我很貴的,你也許給不起,所以請你放手吧。”

    “多少錢,我給你。隻要你別再迴那個地方了。”

    “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話,你要包養我嗎?我覺得你包不起。那你是我的什麽人嗎?好像不是,因為我並不認識你。好了,再見!”

    婉婷關門的那一刹那,迴了頭,告訴振濤,就當沒見過她。言外之意應該是不要告訴我和可兒。

    但振濤沒有聽她的,婉婷走後他就來找了我。並不是振濤不講信譽,而是他一個人實在沒有辦法承受這突然的打擊。他心目中女神一般的婉婷,竟然在地獄與他重逢了。小友能夠理解振濤的心情,所以當振濤把這一切告訴小友的時候,小友看著振濤眼中的痛苦,便知道了那痛苦源於愛。與婉婷的再次遭遇喚起了他對婉婷的全部的情感。他愛的那麽深沉,卻又那麽無奈。小友看著他在地上不知所措地踱著步子,內心也是極其痛苦的。作為婉婷的朋友,他們竟然毫不知情婉婷現在的處境,不知道她走上了這樣的一條道路。

    從來都不抽煙的小友點燃了煙。往事一點點的出現在了腦海裏。婉婷是多麽自強的女孩子啊,若不是遇到了莫大的困難,她是不會走上自我毀滅的道路的。畢業後大家都忙於工作,對她的關心太少了。如果多騰出一點時間來關心她,也許就會及早的發現,也會及早的阻止她啊。婉婷的情況別人不了解,他和可兒是最清楚的。怎麽能夠因為工作就疏忽了她呢?小友陷在對自己深深的自責之中。自責之後,他唯一的想法就是馬上衝到夜總會把婉婷帶迴家,再也不讓她去那個地方。

    那天晚上振濤和小友兩個人出現在了婉婷的麵前。小友幾乎不認識婉婷了。婉婷穿著幾乎透明的衣服,化著濃妝在和客人調情。小友和振濤就站在不遠處看著她,不到一分鍾小友實在看不下去了就衝過去一把抓住婉婷並告訴客人,“她從此不做這個了,不許再找她。”就把婉婷從包廂裏拽了出來,甩手就打了她一個耳光。

    “你在那幹嗎?賣弄風騷嗎?恩?你看看你,你是婉婷嗎?”小友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衝她吼了起來。

    婉婷在被拽出包廂的那一刻就知道是振濤把碰到她的事情告訴了小友,所以她也平靜了,抬起手把小友打她耳光帶到臉上的頭發擼在耳後,笑了。

    “你來了,那可兒呢?什麽時候到?”

    “可兒,你還有臉提可兒。你現在還配做她的朋友嗎?你以為你的嘴裏還配提可兒的名字嗎?我告訴你,你不配!”生氣的小友也許差點就說出“你這個婊子”這樣的話了。

    “小友,你不能這麽說,太過分了。這不是我們今天來的本意啊。”站在一旁的振濤說話了。

    “那你們來的本意是什麽?不就是羞辱我嗎?現在你們的目的達到了,請你們離開。”婉婷用手指著門的方向喊著“滾!”

    “羞辱你,我們有那麽多空閑嗎?你馬上離開這,給我迴家去。”小友拽著她就要離開。

    這時夜總會負責這些小姐的張姐帶著一堆人聞訊而來,擋住了小友的去路。更何況婉婷掙紮著也不跟他走。嘴裏還說著:

    “你放手,我不和你走!你有什麽權利管我,我們連朋友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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