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合該如此。


    朝瑤滿意的點了點頭,慵懶的靠在車背,抱手瞧他,


    「如此便很像你。」


    舌尖似乎有些繾綣,她瞧著裴殊觀,美眸閃著黑亮的光,話語裏似乎帶笑音,


    「是我喜歡的那個你。」


    然後無奈擺手,嬌嬌的靠在車背上,


    「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名聲不好,也最為睚眥必報,雖如此,對待心悅之人,也不會太過苛刻。」


    「你如今寒了我的心,你想讓我怎麽處罰你?」


    「寒心?」


    裴殊觀似有不解,他伸手摸上額頭,沾了一手的鮮血,用幾盡尖銳的語言,刺進朝瑤的心,


    「你當真喜歡我?」


    「是喜歡我這副皮囊,還是喜歡我的性格?」


    他的眼神淩厲,擲地有聲,身旁突然起了威壓,仿佛是真的在與朝瑤對視,


    朝瑤纖長手指扣弄座上軟墊,別過眼去,她不能再對他撒謊,太容易被拆穿。


    「均不是。」


    「是因為你救過我,所以我喜歡你。」


    「你撒謊」


    裴殊觀幾乎是一字一斷,他篤定道,


    「是你在騙我」


    熱氣上湧,喉頭髮癢,他開始控製不住的咳嗽起來,他從未如此指責朝瑤,就連那日朝瑤哭訴他害她性命,他也是極致溫和的迴應。


    他瘋狂的咳嗽了起來,甚至咳出了血絲,將自己蜷縮成一團。


    額頭冷汗淋漓,有些唿吸不暢,控製不住的顫抖,語不成音的指責朝瑤,


    「你從未心悅於我,又何來寒心?」


    「我不知你掌控於我,是想毀了我,報復朝華,還是噁心我的父親;但是我與你無冤無仇,甚至,如你所言,我是你的恩人。」


    裴殊觀緩慢從座椅的位置支撐起上身,額角的血,已沿鬢角,流到了下頜,將墜未墜,


    「你不應當利用我,擷取你想要之物。」


    今日之事,本就是裴殊觀做得不對,朝瑤不狠下心懲罰他,就算對他可以了,現下還無辜被他指責一通,早已氣得渾身發抖,


    「我從你身上擷取我想要之物?」


    「你倒是說說看,我從你身上得到了什麽?」


    「得到了傷口?」


    「得到了失望?」


    「還是得到了瀕臨死亡的絕望?」


    「即什麽都沒得到,又如何稱得上利用!」


    朝瑤氣急,橫手一揮,將桌上東西盡數掃落,瓷片迸濺,發出叮噹脆響,她將桌子拍得邦邦響,


    「你又不是我,你怎麽知道我不喜歡你!?」


    「我哪裏對不起你了?」


    「你涉陷,我想盡辦法救你;」


    「你眼盲,我廣納賢才替你醫治;」


    「你平日裏吃穿用度,無一不精,無一不細。」


    「就連你方才逃跑,我都捨不得在外人麵前責罵你。」


    「為什麽我對你的好你看不見,整日想的就是我矇騙你!」


    朝瑤也生氣了,她明明對他還算不錯,也從未做過害他的事情,如此想來,朝瑤鼻子都有些酸了,眼淚上湧。


    難不成她還真能把接近裴殊觀的理由告訴他?


    如果說了,先別說裴殊觀會不會信,如果他真信了再愛上她,那不是大傻子嗎。


    朝瑤如此想著,心裏更覺難受,直直開始心疼自己。


    「嗬——」


    裴殊觀躺倒在車椅上,盲眼無神的望著車窗,麵上浮現出一絲近乎於猙獰的神色,喉頭不暢更甚。


    他笑了起來,


    「既如此。」


    「那殿下可否再說一聲......」


    「你喜歡我?」


    那種熟悉的,音調向上的,緊繃又帶著歡愉的聲音,是代表說謊的語句。


    可惜他未能等到朝瑤的迴答,雙手箍上自己的脖頸,唿吸越來越急促,臉色潮紅,控製不住的抽搐起來。


    第19章 中藥


    裴殊觀是自幼的弱症犯了,每當情緒激動時,就會唿吸不上來,應屬於哮喘,但這些年好生養著,已經很多年沒犯過了,可能是最近才墜了崖,身體太過虛弱,才會如此。


    但好淨植隨身帶了藥,用過藥後熬過那一陣就好了,隻是可能是因為情緒太過激動,後來便暈過去了。


    朝瑤氣不過,況這次本來就是裴殊觀的錯。


    朝瑤絕計不可能就這樣輕易的放過他,遂將裴殊觀禁足,罰他抄寫《了凡四訓》,還命令下去,不抄完不準給他供暖!


    孫嬤嬤有些猶豫,「殿下,公子眼盲,現下又身體不好,如何能抄寫?」


    孫嬤嬤怕朝瑤性子執拗,現下隻管出氣,與心愛之人生了嫌隙反而不美。


    「不若讓顧先生去為公子誦讀,使得公子默熟,稍後背誦於您聽,也算是稍作懲戒。」


    這次朝瑤是真的氣急,不再想輕拿輕放,決心給裴殊觀一個教訓,讓他長長記性。


    逃跑倒不是重點,隻因裴殊觀反覆頂撞於她,他有什麽資格頂撞她?


    就憑破廟裏那一出,朝瑤以謀害皇嗣罪論抓他去砍頭都使得。


    做錯了事,不需要付出代價嗎?


    「我說的,你隻管去做便是,不管他抄得怎樣,哪怕一頁隻一個鬼畫符的大字,隻要他能交上來,我就饒了他這次!」


    但抄書其實並不算懲戒重點,斷暖才是,《了凡四訓》共一萬餘字,若尋常人來抄,可能一整日便夠了,可裴殊觀眼盲,這就難了,恐怕至少要抄寫三日。<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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