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昭字字句句,鏗鏘有力的傳入孟氏的耳中。


    她不相信,一貫孝順有佳的傅昭,竟會對她說出此番話語來。


    捂著心,孟氏兩眼一發黑的便暈了過去。


    傅昭見狀,驟然慌神。


    榮鬆也趕忙過去將孟氏給扶住,對傅昭說:「世子,不若請聞姑娘幫著看看。」


    傅昭咬牙,定也知曉孟氏與聞姒說了什麽。


    「去叫門。」


    榮鬆立刻去叩門,「聞姑娘,我家夫人暈倒了,可否請您幫忙看看。」


    裏頭先是青煙聽見這番聲音,本來不打算去管。


    聞姒在此時下來,問青煙,「外頭可是有人叩門,為何不開門?」


    青煙嘟著嘴,不大高興,「是榮鬆,他說傅夫人暈倒,想讓姑娘幫著看看,這算什麽,需要姑娘的時候便來找姑娘,姑娘在他們眼中算些什麽啊。」


    聞姒拍拍青煙的手,沒多說話。


    雍州不止她一個大夫,沒了她,總能找到旁人。


    她沒打算管,轉身上樓。


    但在這時,門口卻換了一個。


    一道清冷嗓音傳了進來,直直對上聞姒,「姒姒,我知方才是我母親做的不對,但能否請你,幫著醫治一下。」


    聞姒身形怔愣,是頭一次吧,親口聽見傅昭道,是他們有錯。


    外頭天兒更熱,連樹枝都沒了生氣。


    日頭曬著,蟬叫聲更濃烈。


    莫要提現下街上並無旁人,找人也需些時間。


    聞姒終究不忍心,對青煙道:「去將門給打開,讓他們進來。」


    青煙隻得聽聞姒的話,將木門打開。


    傅昭抱著孟氏走進來,想將她給放在之前的那個房間之中。


    聞姒將他給攔住,「裏頭有旁人,不合適,去旁邊。」


    韻韻已經被她接了過來,若是現在闖進去,恐怕會感染上更多人。


    傅昭此時倒是十分聽聞姒的,抱著孟氏進了另一間房。


    聞姒淨手後,白嫩指尖搭上孟氏的脈搏,麵上神情未變。


    隻在一盞茶後將手給挪開,收起藥箱,「無妨,隻是有些暑熱,加之體內肝火太旺,不打緊。」


    傅昭看孟氏一眼,也知是怎麽迴事。


    他扣住聞姒的手腕對她說:「隨我來。」


    這次聞姒倒是沒有掙紮,憑著傅昭將她給拉到後院之中。


    「方才,我母親都與你說了些什麽?」傅昭小心翼翼地問道。


    聞姒嗓音中像是沒有脾氣,將方才孟氏所說的話全部都一一說出,「她讓我勸世子另娶他人,莫要執著於我。」


    這話一出,便連傅昭身形都有輕微的晃動。


    下意識摸上聞姒的手腕,對她說:「姒姒,這並非我本意。」


    聞姒輕飄飄地將手腕給拿出,「世子是何意,與我無關,還請世子告知夫人,此事我已然轉告,日後另娶或……」


    「我隻會有你。」傅昭沉聲,直接將聞姒給打斷。


    聽見他的話語,聞姒小幅度抽動一下唇角,「傅昭,你最好了全你母親的心意。」


    其實方才傅昭在樓下所說的那番話,聞姒全都聽的一清二楚。


    本是想將窗戶給關上,卻沒想到還沒過去,孟氏就先暈了。


    她早就與傅昭並未太大的關係,卻不知他們一個二個是如何覺著,她能勸動傅昭。


    若是能,便不會有現如今的局麵。


    唇邊掛著一個嘲諷的笑意,聞姒再度開口,「從前世子盡孝,夫人也開心,現在既然已經和離,世子就更無必要因為一己之私,擔上一個不忠不孝的名頭來,我也不願,再與世子的名字綁在一起。」


    傅昭沒抬頭,也沒敢去看聞姒的模樣。


    「姒姒,是不是不論我現在說什麽,你都不會信。」


    今日他心中好似有了一個定論,也好像知道些什麽。


    聞姒腳步微頓,嗓音幽咽,「世子做自個便好。」


    傅昭緊接著在後頭說:「姒姒,我會證明給你看,我隻會娶你。」


    聞姒吐出一句,「隨你。」


    房中孟氏還沒醒,聞姒抬筆寫下一張藥房遞給榮鬆。


    「每日早晚煎服一劑,若三日後再無今日症狀出現,便不必再吃。」


    榮鬆恭順地將藥方給接下,看眼裏頭,又看眼正朝這處走來的傅昭,一時無話。


    傅昭站在聞姒的麵前,對她說:「姒姒,我先離開,你莫要忘記好生休息。」


    聞姒正在寫字的筆頓下,沒有接話。


    今天這一出,實在讓她腦子太亂。


    不知該說些什麽,卻有許多的心思不知與誰道出。


    傅昭見她不願與自個說話,便抱著孟氏離開,期間再無他話。


    他們三人走後,聞姒才對青煙道:「拿條麵巾來,我進去看看韻韻。」


    「誒,」青煙立刻去做,將麵巾遞到聞姒的手上,「姑娘,今日您不氣嗎?」


    聞姒正戴著麵巾,說話有些含糊,「嗯?何出此言。」


    青煙猶豫下,還是將心中所想給說了出來,「傅夫人如此說,便是放在從前也是極大侮辱的話語,姑娘雖心善,但卻從不是不明事理之人。」


    說著青煙有些替聞姒不值,她家姑娘是世上最好的姑娘,何須在傅家蹉跎一輩子。


    聞姒笑著將麵巾整理好,隻露出一雙秋眸來,「你也說,我不是不明事理之人,現在與她計較這些有何用,已然和離,他們如何想便是他們之間的事,這盆髒水潑不到我們自個身上來,何須湊上前惹身腥迴來,就這麽過去也好。」<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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