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頓時僵在原處,還微微顫抖,碗中的醒酒湯潑出不少。


    「表哥,莫要如此,你可知我是誰。」孟蕙嬌滴滴的聲音傳進聞姒的耳中,腳下如被黏住一般難堪。


    原來不是不喜人伺候,隻是未曾找對人。


    裏麵的喘息聲愈發大起來,還有衣物摩擦的聲響。


    平日隔音倒是不錯,但今日,一分不差地落入聞姒的耳中。


    她聽見往日傅昭在床榻之上才有的嗓音,「娘子,娘子……」


    手中的醒酒湯漸漸快要端不住,聞姒的手攥緊卻什麽也拽不住。


    在孟蕙的聲音逐漸大起來時,她安靜地將醒酒湯放在門口的地上。


    白瓷碗中本是熱氣騰騰,可現下卻依然溫涼。


    她看著碗中逐漸涼下來的醒酒湯,自嘲地勾唇笑著。


    裏頭聲響依舊,她聽著這些聲音卻沒從前難受了。


    但淚卻還是一如既往地浮上來,弄濕她的麵龐。


    聞姒抬頭,看向天中。


    枝椏之上一片落葉飄落下來,剛巧便落入白瓷碗中。


    本是潔淨的醒酒湯就這般被毀,聞姒靜靜瞅著,輕聲道句,「傅昭,從此以後,你我一別兩寬。」


    說罷她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淚珠在那刻落下,卻又在她抬眸那瞬消失不見。


    步伐緩慢,好似從未來過此處一般。


    骯髒不堪入耳的聲音終於消散。


    聞姒身上裹著厚厚的大氅,最終看向還未長出嫩芽的枝椏來。


    等到了隴右,春日便也來了吧。


    第36章


    ◎她走了(上)◎


    聞姒快步離開書房, 將身後的所有聲音都拋在腦後。


    迴到院中,她將青煙給拉進房中。


    「現在將東西給收拾好吧。」


    青煙不大確定,「姑娘, 咱們當真要走嗎?」


    聞姒和煦笑著問她,「青煙, 你想去隴右看看嗎?看看那的人情, 看看不一樣的天地,不必每天都在府中拘著, 會有更肆意的人生。」


    青煙馬上點頭, 「姑娘你去哪我就去哪, 我現在就去收拾。」


    聞姒坐在書桌前, 看向房間,好似每一次的景象都還能在她的眼前出現。


    她將桌上未曾寫完的又拿出來寫。


    等到天明時,便也是她離開的時候。


    --


    書房外頭, 榮鬆去了一趟門房, 卻什麽都沒有。


    他一直都有幾分不安, 尤其是發生這般事情,心中更加忐忑。


    在書房外,他先是在不遠處看見門口似乎是放著一個碗,走進去還沒瞧明白裏頭究竟是什麽, 卻先聽見裏麵的聲音。


    孟蕙的聲響逐漸大起來, 榮鬆一怔連忙推門進去。


    裏頭傳來一聲尖叫,「誰, 誰進來了。」


    榮鬆先看見的是孟蕙衣帶見解將要上塌,而床榻之上傅昭正躺在那處麵色透著不自然的潮紅, 嘴中喃喃什麽。


    「表姑娘, 你……」作為進仕, 榮鬆自然知曉傅昭對孟蕙是何意。


    他迅速扯下衣架上的披風,手腕一轉便全然都蓋在孟蕙的身上。


    「表姑娘自重,您知曉全部的事情,如此做也隻是無用功夫。」


    現在榮鬆已經顧不得門口的托盤究竟是誰放下的。


    床榻之上。


    傅昭的唿吸不對,身子滾燙,臉上泛著不正常的紅。


    孟蕙坐在一旁,眼看事跡敗露,也再也不想遮攔。


    「你一直跟在表哥身邊,應當是聽過春風渡的,想來也知曉這藥的威力,該怎樣解你也明了。」


    孟蕙聲音中透著得意,讓榮鬆牙關都咬緊。


    他沒空理會孟蕙,對著傅昭輕聲道:「世子,得罪了。」


    隨後將桌上早已涼透茶壺中的茶水盡數潑在傅昭的麵上。


    經過涼水一激,藥性下去幾分。


    傅昭的人倒是也清醒一些,神思迴籠部分,隻是喘息聲依舊重。


    他沉著臉坐起,搖搖晃晃間抹了一把臉。


    方才他意識不清醒,可現在身上的異樣與麵前的景象也能讓他猜到七八分。


    他扯下一件衣裳,先蓋在自己身上。


    隨後努力緩和自己的聲息,目光陰冷地望向倒在地上的孟蕙,「你敢給我下藥?」


    孟蕙仰天大笑,「表哥,既然你說的話可以食言,我又有什麽做不得。」


    「那些定親的話我從未答允過,隻是不願傷了舅舅與母親的心,孟蕙,我從未對你動過心,對你好,不過是念著幾分的舊情也不想母親整日纏綿病榻,可未曾想,你竟使出如此手段。」


    傅昭手撐在床榻之上,努力緩和自個,用力壓製。


    隻是噴出的氣息滾燙,連身子也是炙熱的,似是發熱的模樣。


    傅昭撐著最後幾分的清醒,將最後的話咬牙道出,「我不會輕饒你,榮鬆,將她給關起來,白日告知母親與祖母,也不必請她們定奪,天亮就送至官府。」


    「是,」榮鬆見傅昭要起來,連忙摻上他的胳膊,「世子,現在去何處。」


    傅昭身子中又出現怪異的模樣來,他麵上羞憤,髮髻微鬆,「去準備涼水來,送我去淨室。」


    榮鬆擔憂道:「世子,現下天兒太涼了,不若尋少夫人……」


    「不可。」傅昭篤定說,讓榮鬆也隻得立刻去做。


    夜半時分,偏房淨室中開始忙碌起來,一桶接著一桶的涼水送了進去,裏頭的嘩啦聲始終未停。<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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