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葵說過的話,也在腦海中迴響起來。


    ……………………


    “因為你太孤獨了,所以蘇蕖才會出現。”重葵哽咽著說,“創造你的人不想讓你擁有人性,隻給你一味的冷血,殘酷,隻想讓你成為另一個領悟魂之境界的殺戮機器,可是你……你和其他傀儡不一樣,他創造你太成功了,讓你太像人類,所以你開始感到孤獨,你會發現一個人好寂寞,你想要有一個人陪伴你,於是蘇蕖就出現了,他是你的人性,也是你內心深處恐懼孤獨的那一部分,別人創造了你,可是你創造了蘇蕖,你想要他陪伴你。”


    “不是的!”檀九極力搖頭反駁,“那個蠢貨!我怎麽會創造他?我一點兒都不希望他出現,我隻想他死!”


    “如果你想要他死,那怎麽會有呆毛出現?呆毛顯然不可能是來保護你,而是保護他的。”


    檀九渾身一震,極力搖頭否認:“不是的!不是的!呆毛,呆毛是幫我……找東西吃!”


    “呆毛連生火捕獵都不會,他能給你找什麽吃的?”重葵說,“那些時候,呆毛也是在你身邊陪伴你。”


    ……………………


    “檀九大人,是您說的,讓我跟著蘇蕖,我被創造出來,就是為了跟著他,不讓別人傷害他。”呆毛說。


    ……………………


    “你還記得嗎?”重葵低聲說,“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來抓我,差點兒殺了我,是因為什麽?”


    “是因為我打了蘇蕖,我欺負了他。你還記得公孫起為何被你殺死嗎?因為他也欺負了蘇蕖!你不明白嗎?你不是恨他,你隻是太孤獨了,你不懂怎麽表達你的感情,因為從來沒有人教過你!檀九,你一直在保護蘇蕖!”


    ……………………


    檀九,你一直在保護蘇蕖!


    檀九,你一直在保護蘇蕖!


    檀九,你一直在保護蘇蕖!


    蘇蕖呆呆地,腦海裏亂哄哄的,一直在迴蕩著重葵說的那些話。


    “是真的嗎?”蘇蕖忽然有些哽咽,他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不知道這個問題要去詢問誰,現在,誰能迴答他?


    檀九已經……已經消失了……


    可是為什麽他到最後一刻才知道。


    他看著那些高高矗立在自己周圍,呈保護的姿態,將自己圍在中心的人影。


    他們都是檀九,在這片黑暗中,檀九和他一樣,什麽都看不到。


    原來這片黑暗裏,就是檀九的心。


    蘇蕖看不到檀九在保護他。


    而檀九看不到自己的內心,原來一直都在保護蘇蕖。


    他們是共生的,他是檀九的一個心願,他向往人類的善和人性,可他本身隻是傀儡,被設定成殘酷的性格,他不知道怎麽扭轉自己的性格。


    於是,他在內心裏創造出蘇蕖。


    蘇蕖,就是他渴望的樣子,一個普通,善良的人。


    站在黑暗中,蘇蕖淚流滿麵:“原來你,一直在保護我嗎?”


    哭泣的聲音在周圍中迴蕩著,可是沒有人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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