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水流的速度,想要追迴來簡直輕而易舉。


    “不用了。”重葵歎息了一聲,“下次記得要用簍子裝著,不對,下次你不用洗碗了。”


    “下次我會做好。”檀九堅決地說。


    重葵看了一眼廚房裏剩下的幾個可憐的碗,那真的再也經不起他試驗了。


    “不,洗碗的事情我來做,不用你做!”重葵嚴肅地說,“其他任何事情你都可以學,洗碗不行。”


    檀九看她表情這麽堅決,隻好默默點頭。


    “那我明天幫你生火。”他說。


    重葵沒想太多,隨口答應了。


    結果第二天一早,她還沒睡醒,就被丹寶大叫救火的聲音給吵醒了。


    睜開眼睛一看,我滴媽呀!她的木屋要燒起來了!


    “老大!老大你在哪裏?”


    滾滾濃煙裏,丹寶驚慌地哭喊著,找不到方向。


    重葵鞋子都沒來得及穿,跑出去抱起丹寶,被一口煙嗆得差點兒暈過去。


    “小葵!”檀九跑到她麵前,抱起她,一轉眼就跑到院子外麵,“你沒事吧!”


    “快!快救火!”重葵來不及管自己有沒有事,連忙跟檀九說。


    檀九腦子一根筋的,拎起裝水澆花的小木桶就要衝進去救火。


    這笨蛋!


    重葵拿出一張馭火符,瞬間啟動符咒,大股水花從符咒中噴湧而出,瞬間就把廚房裏的火焰給澆滅了。


    檀九跑到一半,被澆成了落湯雞……


    重葵在草地上坐下來,丹寶因為害怕,抱著她的腿哇哇大哭。


    檀九慢慢走到她麵前,扔了小木桶,說道:“我不小心……”


    “沒事,以後你也不用學生火了。”重葵說,天知道他到底是怎麽做到,才能把廚房都差點兒燒了。


    檀九有點兒手足無措,白淨的臉上沾著黑漆漆的炭灰,又被水淋過,狼狽不堪,但是皮膚上透明的優曇花,卻在那種汙濁的顏色中,盛開的更加恣意張揚。


    “沒想到,這些事情都這麽難。”檀九說,“以前看你做的時候,總是那麽簡單。”


    重葵不禁笑起來,說道:“那是因為我習慣了,那些事情,我也花了很多時間去學習。”


    “那我也可以學會。”檀九說,“你做過的事情,我也想去做,我想變得跟你一樣。”


    “為什麽非要學這些?其實這些也沒什麽用,不一定每個人都能做好。”重葵說。


    “如果我學會了,就會更像人類了。”


    重葵忽然怔住,看著他髒兮兮的臉,忽然一陣酸楚湧上心頭。


    她伸出手,輕輕幫他擦去臉上的炭灰。


    “你就是人類,你知道嗎?現在的你,比我見過的任何人類,都更有人性,這樣子的你,真的很好。”


    檀九低著頭,有那麽一瞬間他似乎想張口說什麽,但還是什麽都沒有說出口。


    “怎麽了?”重葵好奇地問。


    檀九搖搖頭站起來,“裏麵亂糟糟的,我去收拾一下。”


    說完他就轉身進去了。


    看著他在大火燒過的屋子裏手忙腳亂,什麽都做不好的樣子,重葵不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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