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什麽東西在靈力中變成灰燼和粉末,四散消失,像隨風而逝的歲月,一去不迴頭。


    而那些灰燼的底下,是她原本的身體,那具淨靈體……


    此刻,那具淨靈體上,原本閉著的眼睛緩緩睜開,眸光有了光彩,唇邊也緩緩浮現出一絲喜悅的笑容。


    她張了張口,似乎說了什麽話,她卻聽不到……


    眼前被化成灰燼的東西迷著,重葵看著,心裏很清楚地知道,這些變成灰燼的東西,就是她的靈魂。


    原來魂飛魄散是這樣子的,居然可以看見……


    但是,這些靈魂已經化成灰燼了,那麽,她是什麽呢?


    那隻蝴蝶又飛到自己的眼前,煽動著翅膀,幽藍色的光芒,讓她的視線越來越模糊,到最後,什麽都看不見了。


    魂飛……魄散……了嗎?


    ******


    鹹陽宮


    太後在噩夢中驚坐而起,額頭上滿是冷汗,宮女們連忙進來服侍。


    宮殿裏燈火通明,錦瑟夫人四處看了看,抓住一個宮女問:“王上呢?”


    “迴太後,現在已經是三更了,王上恐怕正在熟睡呢。”宮女說。


    “哀家做了噩夢,要去看看王上。”錦瑟夫人不顧宮女阻攔,穿上鞋子,衣服都來不及穿一件,便要出去。


    “太後,外麵天寒地凍,還是派人去請王上來吧。”宮女們拿著披風和大氅追出去。


    “不,一來一迴要浪費許多時間,哀家等不及了,一定要看看王上。”錦瑟夫人匆匆忙忙往外麵走。


    宮女們沒有辦法,連忙讓人將抬步輦的人叫起來,立刻送太後去王上的寢宮。


    未央宮裏,此時竟也是意外的燈火通明,原本已經熟睡的秦王,卻披衣而起,站在寢宮外的長廊上,迎著夜風,望著遙遠的衛國的方向。


    “王上,這麽晚了,還是迴去休息吧。”內監韓放低聲勸說,這都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好好的,王上忽然跑出來吹風。


    “寡人想一個人靜靜,你們都進去吧。”姬玄殤淡淡地說,一身紫袍,一半隱沒在燈火照不到的黑暗之處。


    韓放不敢違逆,慢慢退到一旁去站著。


    外麵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下雪,紛紛揚揚的雪花從夜幕中落下來,很快便將地上鋪成一片雪白。


    姬玄殤抬起頭,看著夜幕中的雪花,不禁喃喃地說:“重葵,衛國,可也有這樣的大雪?”


    話音落下之時,他忽然看見一隻藍色的蝴蝶夾雜在漫天大雪中,朝他飛過來。


    蝴蝶?


    風雪一時有些淒迷,他眼睛一花,那蝴蝶竟然就看不見了,心裏忽然一緊,他想追出去時,卻聽到宮人稟報。


    “王上,太後駕到。”


    姬玄殤皺了皺眉,看向未央宮的長廊一側,宮人們抬著太後的步輦,飛快地朝這邊趕來。


    現在已經過了三更,母後為何這個時候來?


    姬玄殤快步迎上去,恭敬地問道:“天寒地凍,母後怎麽來了?”


    “殤兒……”錦瑟夫人從步輦上伸出冰冷的手,握住他的,看著他平靜無虞的神色,慌亂的心緒才算平穩一點點,“母後忽然想看看你,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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