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場惡鬥摧毀了那個可怕的地下室,也將聖科大教堂的陰暗一麵暴露在公眾之中,塌陷的一方地麵上,慕克孜騎士團不斷將被囚禁的幼童解救出來,然而有三分之二的幼童由於解救的太晚,失血過多救不迴來了。


    那是一件寒心有轟動的場麵,那暴露在陽光下、混雜著塵土和血水的池子散發著惡臭的味道,沒人知道,這座池子裏究竟埋葬了多少條小生命。


    艾麗絲最後沒有殺死烏爾巴喏三世,她隻廢去他一身修為,任慕克孜來處理他。


    廢去一身修為,烏爾巴喏三世年輕的麵容一夜間正真衰老,他被慕克孜騎士拷上手鏈拉走著,四周他的信徒不斷朝著他扔石子,吐口水,砸雞蛋,語言激烈,場麵混亂,比前些天路易被捕,民眾更是憤恨。


    然而烏爾巴喏三世仿佛癡呆一般,任騎士們將自己拖走,沒有一句話,沒有一個表情,直到那天被架上十字架,被火光吞噬前一刻,他突然發出奇怪的笑聲。


    那時,艾麗絲正站在刑場下,冷冷看著他,這次,艾麗絲沒有再用扇子半遮著臉。


    至於紅衣教會烏爾巴喏三世一黨,不管有沒有份參與這件事,都被教會革職,查理國王更是出奇般橫插一隻腳進來教會,嚴查並嚴懲同黨之人,甚至一度決定新一任教皇的人選,要知道,在烏爾巴喏三世統治紅衣教會期間,隻有教會管國王,沒有國王敢插一隻腳到教會的地盤上。


    淩子軒和另外一個路易被救迴,被帶迴了布盧斯城堡。


    在他們醒來那天,那個有份作惡的路易已經得到應有的懲罰,然而他到死也不肯說出為什麽會有兩個路易,他隻是一再強調,他才是真正的路易。


    “他是我的心魔。”路易虛弱地說著,朝著淩子軒以及威廉無奈笑道。


    “心魔!”威廉驚唿道,他一直以為這兩人可能是雙胞胎兄弟,卻從未想過是這層關係,“心魔能變成人?”


    “為什麽不能?”路易自嘲笑著,抬頭看著淩子軒,問道,“他是不是跟你說過一句話:‘所有支流都將匯聚成原本的幹流,流入未知的汪洋中,而那未知的汪洋便是力量的止點。’?”


    淩子軒點頭,當時他就覺得這句話有些奇怪,有點偏激,但被心魔路易睿智的笑容迷惑住他便沒有太過在意,此刻想想,越發耐人尋味。


    “那是我曾經一度的理念,我認為唯有無上的力量才是萬物的根源於止點,於是我不斷追求,不斷改變著祖上流傳下來的法術,卻不料走火入魔,愣是生出了心魔。”睿智的眼中露出濃濃的悲傷,“那時烏爾巴喏三世想找我借人手,我不知道他要幹嘛,但直覺告訴我他信不過,於是我便拒絕,哪知被他發現我生成了心魔,他便設計強行將我的心魔,煉化成和我一模一樣的路易為他所用,他協助著我的心魔取代了我,將我關到了地牢中。”


    淩子軒不禁驚歎,恍然大悟,他就說為什麽那個路易目光如此睿智卻能做出如此傷天害理之事,原來他的睿智不過是從真正路易身上得來,隻是繼承了睿智的目光,卻沒有繼承那顆睿智的心。


    “那你今後怎麽辦?多利亞法師團已經被毀了。”淩子軒惋惜問道,一步錯步步錯,他想如果路易沒有走錯一步生成心魔,或許多利亞法師團依舊還是那個被裏普利人民尊重的法師團。


    “這或許是天神對我的懲罰,我接受。”路易釋懷笑著,“這也證明了我的想法是錯誤的,世界之源以及盡頭不在力量,。我打算遊曆一番,尋找真正的源頭,我的源頭。”


    在某個明媚的早晨,路易告別了布盧斯,告別了慕克孜,踏上了他自己的尋根之路。


    “威廉,小玲她怎麽樣?”從路易房間出來後,淩子軒問道。


    威廉歎著氣,搖頭:“沒有醒來。”語氣滿滿的擔憂。


    “那沅宸呢?”


    “他去找艾麗絲長老了。”威廉淡淡道。


    塔樓之上,那些孩子已被艾麗絲治療好送迴了各自的家,一片冷清,隻是現在的塔樓不再設結界,任何人都可以來著拜訪。


    傳來一陣敲門聲,艾麗絲打開了鐵門,不在以扇掩麵,她笑著,看著門外站著的沅宸。


    “進來吧。”艾麗絲笑道,她眼中對世間一切的警惕不複存在。


    或許是打開了窗戶的緣故,暗調的房間一下子明亮整潔起來,真正有了點女子房間該有的感覺。


    艾麗絲正想為沅宸倒點茶水,沅宸卻站著不坐下,淡淡問道:“艾麗絲長老,你以前是不是有一個名字,叫‘艾莉’?”


    握著瓷骨茶壺的手微微一顫,下落的紅茶不慎濺到了潔白的桌布上,艾麗絲抬起頭,滿眼驚訝。


    “你怎麽知道?”艾麗絲沒有否認。


    “你是不是還有一個姐姐,叫‘杜美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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