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場中隻有一名龍鑲侍衛,卻被兩名吐蕃武士纏住。那侍衛武功雖高,卻終不及兩人合鬥,連使了十餘下狠招,卻始終脫不出吐蕃武士的糾纏。


    場外觀戰的龍鑲侍衛見狀大驚,便欲上前解救同伴,但這場比武本是兩人對戰,己方雖死一人,但照規矩,尚未分出勝負,因而這些人雖想上前解救,卻沒有奉旨,誰敢擅動,隻能眼睜睜看著好名侍衛越來越是危險。


    嶽中影見狀,心道:“比試武藝,分出性命便可,何必一定要致人死地。”


    見那兩名吐蕃武士越打越狠,顯是不要了那名侍衛的性命,絕不罷休。


    嶽中影見二人兇狠殘忍,不覺皺眉,暗覺再過四五招,那名龍鑲侍衛怕便要喪命,當下雙手一搓,便要上前。


    董伽羅覺察嶽中影異動,急轉身暗道:“嶽兄弟,切莫輕舉妄動。”


    嶽中影道:“為什麽?”


    董伽羅尚未開口,隻聽啊的一聲慘叫,那名龍鑲侍衛左臂被一名吐蕃武士斫斷。那侍衛急忍著劇痛,右手長劍連閃,意欲逃出戰場。


    那兩名吐蕃武士豈肯放過他,急從兩側搶上,兩柄彎刀,齊齊向那侍衛胸口橫削。那侍衛急將長劍當胸而立,隻聽兩聲輕響,長劍立斷。兩柄彎刀順勢劃過那名侍衛腰際。


    大義寧連輸兩陣,不惟眾臣驚怒交加,便是楊幹貞亦是心中大怒,但臉上卻不露聲色,依然大笑道:“好刀法,好刀法。”


    向那吐蕃使者道:“貴國高手,名揚天下,果然盛名之下,並無虛假。”那使者甚是得意,神態倨傲,也不謙讓,隻道:“好說,好說。”


    楊幹貞心中怒極,轉念一想,吐蕃武士取勝兩場全靠兵器鋒利,莫非吐蕃武士所配全是寶刀不成,若然如此,那吐蕃國武器之精良,勢必大勝大義寧,心念至此,便即笑道:“尊使,這一場咱們不如來個以八對八如何。若得勝一方,朕賞黃金百兩,美玉百塊,尊使意下如何?”


    那使者尚未說話,他身旁的副使聽見此番賞賜如此豐厚,便突然站了起來,大聲道:“皇上,既然如此,那便小人一人迎戰貴國八人便是。”


    他說的是吐蕃語,眾人並未聽懂,一時納悶,他身旁的通譯忙翻譯了過來,眾人聽他如此狂妄,心頭大怒,場邊的八名龍鑲侍衛更覺是大受侮辱,紛紛大聲鼓噪起來,紛紛撥劍,撲了上來。


    那吐蕃副使冷冷一笑,躍入場中,隻見他身材既粗且壯,自頸部以下,露出濃濃的長毛,便如惡鬼一般。


    眾侍衛尚待楊幹貞下旨,那副使卻突然間一爪探出,抓過一名侍衛,雙臂高舉,頓時將那侍衛右臂撕斷,拋在地上。


    眾人一陣驚唿,萬料不到此次竟然兇惡至此。


    七名龍鑲衛士雖驚不亂,倏地散開,將那吐蕃副使圍在其中。


    這七人平常訓練有素,此時將那副使圍住,便不急著出劍。他們見吐蕃副使隻一招便將一名侍衛撕成兩半,便不敢冒然出手,隻繞著他不停的轉圈奔走,想要找到他的破綻,一擊致勝。


    那吐蕃副使卻不管什麽破綻不破綻,見眾人繞他奔走,當下大喝一聲,伸出左手便去抓身前的一名侍衛。


    那侍衛見他抓來,長劍一遞,刺中那吐蕃副使左手手臂。卻不料那吐蕃副使手臂上竟也有暗甲護身,這一劍竟刺他不盡。那吐蕃副使左手手臂不停,一把抓住那侍衛胸口,隻手將他倒提了起來。


    圍攻諸詩衛見他單手提人,肋下大空,當即便有三人刺他肋下。


    另有三的心思甚明,心想他肋下必也有暗甲,當即挺劍,一人刺他襠部,一人刺他麵部,第三人則刺他抓人的左手手腕,他手腕裸露,自無甚防護。


    那吐蕃副使見狀,突然身子一轉,左手下摔,登時將手中提著的侍衛摔在刺他肋下的三人頭頂上,砰得一聲,將三人齊齊壓倒。


    接著,右手忽然自腰間探出,彎刀破鞘而出,寒光頻閃,當當當三聲響,另外三人長劍立斷。


    三人大吃一驚,急向後退,那吐蕃副使跨前一步,他腿極長,一步跨出,已然趕在三人前麵,右手彎刀掠過,將一名侍衛砍翻在也,左拳擊出,正中另一人胸膛,那人仰天倒出,一口鮮血噴出尺餘,正噴在第三人臉上。


    那人一驚,隻道是自己中刀,驚懼之下,肝膽俱裂,隻覺得眼前一黑,便即倒地不起,居然驚嚇過度而死。


    其餘三名侍衛被壓在同伴屍體之下,此時剛剛推開屍體,想要站起,卻不想那吐蕃副使已然趕上前來,一腳踏下,踏在一人胸口,登時胸骨盡碎,接著一腳橫踢,正中另一人頭部,那人頭部一斜,同一側的同伴腦袋相撞,雙雙頭骨碎裂而死。


    這吐蕃副使以一敵八,居然在片刻之間,將八名龍鑲侍衛盡數打死,出招之毒,下手之狠,無不令人瞠目。此時與宴的三四十名王公大臣,無不被他如此殘暴兇狠的殺人方式所。


    一時之間,竟然連驚嚇之聲也叫不出來,隻聽一陣一陣的急促唿吸之聲,越來越粗。


    那吐蕃副使仰天大哮,對著眾人大吼大叫,眾人雖不知他吼叫些什麽,卻也知道他是向眾人挑釁,可群臣見他滿臉是汙血,神情兇惡猶如兇神惡煞一般,還有誰敢接戰。


    嶽中影本就怒這些吐蕃武士殘忍無比,此時見他挑釁,哪還忍得住,當即踏前一步,便欲出手。便此時,董伽羅伸手一攔,在他小腹一推,竟將他又推迴原地。


    楊幹貞雖是皇帝,此時也不禁駭然變色,強自鎮壓片刻,才記起自己是一國之君,勉強一笑,剛要開口,卻突見身側一人唿得一聲,飛躍而出,仗劍指著那吐蕃副使,道:“好,本公主來接你幾招。”


    那吐蕃副使一愣,萬料不到來者居然是個女子,不由得搖了搖頭,退後一步。


    楊幹貞急定神看時,卻是自己的親生女兒玉龍公主,不由得心下大驚,這吐蕃副使如此兇殘,隻怕一招之內,便會傷了自己的寶貝女兒,急喝道:“玉龍,你幹什麽,還不退下。”


    那玉龍公主道:“父皇,吐蕃國有勇士,難道我大義寧國便無英雄,他既然挑戰,便由兒臣領教領教。”


    嶽中影見那公主仗劍而立,一股英爽之氣光彩照人。雖是怒意滿麵,卻仍早不掩其絕美秀色,方才那公主坐在眾王子公主之間,隱而不顯,是以嶽中影中是一掃而過,並未注意。


    此時越眾而出,立時颯爽英姿頓現,心中不由暗自讚道:“這公主如此英勇,果然巾幗不讓須眉。”


    楊幹貞此時已經定下神來,見女兒不退,便即喝道:“此是兩國勇士比劍,豈是你女兒家可以摻和,還不退下。”


    玉龍公主急道:“父皇……”楊幹貞隻怕那吐蕃副使蠻勁發作,便不跟女兒廢話,大聲道:“你還不退下,想抗旨嗎?”


    玉龍公主見父皇發怒,終究不敢抗旨硬來,使勁一跺腳,退開數步,卻不迴自己坐上,而是折向向嶽中影這邊而來。


    隻見玉龍公主走到嶽中影麵前站定,低聲道:“你能打敗這個吐蕃人是不是?”嶽中影一愣,隨口道:“我……”


    話未出口,董伽羅突道:“嶽兄弟,公主麵前不得失禮。”嶽中影一愣,方才想起在公主麵前稱“我”甚是不敬,他雖不守禮法,在這險地也不敢造次,隻得躬身道:“小民嶽中影參見公主殿下,失禮之處,請公主恕罪。”


    玉龍公主笑道:“是本宮問得唐突,你何罪之有。你叫嶽中影?”


    嶽中影點頭稱是。


    玉龍公主便道:“嶽公子,方才我見你臉含怒色,人人驚慌失色,你卻神情不驚,想來必是身負絕藝,不知你是否能夠勝過那吐蕃武士?”


    原來,自嶽中影自入眾人視野,那公主在人群中便已經見他儀表出眾,卓而不群,又見他觀戰多時,始終如泰山屹立,不露懼色,便越發認定他是非凡之人,此時己方再無人敢挑戰吐蕃武士,而父皇又不許她親自出戰,當下便來問嶽中影,誓要挽迴這顏麵。


    嶽中影沉吟片刻,道:“迴公主,這吐蕃武士雖然勇猛,不過徒具蠻力,不足為懼,隻是彎刀太過鋒利,是以難敵。”


    玉龍公主道:“好,既然如此,本宮這裏有一柄寶劍,乃皇上所賜,乃是上古所傳神兵利器,鋒利無比,便暫借你一用,替我接這一戰如何。”


    嶽中影猶豫著看看董伽羅。董伽羅雖欲阻止,卻也自知不能,隻得點點頭。


    嶽中影隻得躬身接劍,走上前來,楊幹貞見是嶽中影,不由看看董伽羅,心道:“這人既然受董愛卿看重,必也有些本事。”


    他有心要在群臣麵前挽迴顏麵,當即道:“好,嶽壯士,便由你來領教吐蕃勇士高招。”


    嶽中影雖身材甚高,但身形較勻,然同那吐蕃副使一比,便立顯有些文弱。那吐蕃副使見嶽中影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不由得微一皺眉,心想:“這麽個書生小子,隻怕一拳過去,便成了一堆爛泥。”


    心中想著,便微一示意,要嶽中影先行出招。嶽中影也不答話,隻是隨手點點那吐蕃正使身後的十餘個人,意思是要眾人一起上來。


    那吐蕃副使登時大怒,彎刀一晃,便怒劈下,立意要將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劈成兩截。


    眾人見二人身寸相較,不可同日而語,隻道這一刀下去,嶽中影立時無幸,豈料嶽中影隻身子一晃,並未見他如何閃避,卻早已經繞開吐蕃副使的彎刀。


    左手一探,啪得一聲,清清脆脆的打了那吐蕃副使一個耳光。那吐蕃副使右臉頓時高高腫起,他本就麵色甚紅,這時臉上充血,再加上他又驚又怒,一張臉登時發紫,便如豬肝一般。


    那吐蕃副使一聲大吼,舉刀又砍。嶽中影仍舊隨手避開,揚手又是一記耳光,正扇在那副使左臉,立時左臉也高高腫起。


    嶽中影雖恨他殘暴,但也不欲取他性命,隻想好好教訓他一番,是以連扇他兩記耳光。他武功高強,便不用撥劍,隻是用一隻左手,便遠在吐蕃副使之上,所以雖是隨便兩招,那吐蕃副使卻也萬難閃躲。


    那吐蕃副使捂著雙臉,瞪著嶽中影,心道:“看這小子文文弱弱,莫非會巫術不成。”吐蕃人信奉佛教密宗,這密宗本是佛教傳入吐蕃後,同吐蕃當地巫術之類相融而成,巫術邪術,自也多見,那吐蕃副使見嶽中影身不動,手不舉,卻能忽然間打他耳光,自是身懷巫術。


    這吐蕃副使雖然心驚,但生性勇悍,雖驚不懼,當下彎刀在胸前舞動,又向嶽中影撲去。


    嶽中影一引一帶,他內功極高,那吐蕃武士豈是他對手,登時被他斜斜帶出尺許。嶽中影手肘忽地一抬,正撞上那吐蕃副使胸口。


    他胸口雖有暗甲護身,卻怎麽禁得起嶽中影這一撞,隻聽砰得一聲,吐蕃副使身如紙鳶,向外跌出。拍得一聲,重重摔在地上。


    群臣早被這吐蕃副使兇殘暴虐所懾,此時見嶽中影三招兩式,便將他打倒在地,不由得敵愾之意大起,立時高聲喊出一聲好來。


    那吐蕃副使趴在地上,喘息一陣,見嶽中影似有不備,忽地一聲,雙腳蹬地,彎刀向嶽中影腳下掃來。


    嶽中影向後稍退,那彎刀便即貼著他小腿掠過。那吐蕃副使乘勢便爬了起來。


    嶽中影見狀,驀地右腳踢出,正中那吐蕃副使右腿彎“伏免”穴。那吐蕃副使隻覺得小腿一軟,便要跪倒在地。他急要掙紮著起身,但覺那腿上酸麻之感愈盛,終究支撐不住,跪了下去。


    在一旁觀戰的吐蕃正使,見本方武士接連取勝,本是一副悠然自得之狀,此時突見部下連連吃虧,且次次莫名其妙,不由得大驚失色,暗自盤算一番,忽轉身向身後的十餘名武士使個眼色。那十數名武士會意,紛紛大叫著,拔出彎刀向嶽中影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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