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


    傅君婥臉頰蒼白,信念開始動搖。


    原本她以為,自己做的這一切都是在保護高句麗,為高句麗百姓不再受到戰亂之苦,同時也要讓施暴者付出應有的代價。


    誰曾想,事實卻截然不同。


    這一切的一切,竟然都是高句麗咎由自取。


    那自己所做的一切,不是在助紂為虐嗎?


    從為國奉獻的有誌人士,突然變成了發起戰爭,助紂為虐的施暴者,其中巨大落差讓傅君婥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心神動搖間,就連氣息都開始不穩起來。


    站在一旁的傅采林察覺到這一點,連忙大喝一聲,“癡兒,醒來!”


    聲音好似洪鍾般震耳欲聾。


    傅君婥嬌軀猛地一顫,瞬間清醒過來,可那好看的眼眸中依舊蘊含著濃濃不解,以及藏匿極深的哀傷。


    “師傅,難道您也......”


    “癡兒啊!!!”


    望著傅君婥眼中的不可置信,傅采林幽幽長歎。


    自家這大徒弟什麽都好,就是太過年輕,經曆與見識太過於淺薄,導致心境修為不夠,些許事情都差點兒惹得心神崩潰。


    還好阻止及時,否則這輩子就廢了!


    “師傅,還請告知徒兒真相!”


    “唉......”傅采林輕歎一聲,隨後輕輕點了點頭,“既然你都知道了,那為師也不再瞞你,你剛才說得沒錯,隋朝之所以會派兵攻打高句麗,確實是因為高句麗王室主動冒犯!”


    “隋朝勢大,兵強馬壯,打得我們節節敗退。”


    “為師也是在那個時候,率領義軍進行抵禦,將隋兵打退,至於派你前往大隋刺殺隋帝,尋找楊公寶庫,都是因為高句麗王室的請求。”


    “事實上,為師並不想參與到兩國爭鬥中,同樣也無意入侵隋朝,可為師畢竟無法眼睜睜看著高句麗被隋朝攻破。”


    聽到這話,傅君婥頓時鬆了口氣。


    情況至少不算太糟糕!


    要是自家師傅主張對隋朝征戰,到時候傅君婥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可即便如此,傅君婥還是問出內心疑惑,“師傅,既然您不願意引發爭端,為何又要答應王室,派徒兒前往大隋刺殺隋帝,尋找楊公寶庫呢?”


    “婥兒,這個世界比想象中更複雜!”


    傅采林負手於背,望著窗外,無奈一歎。


    如果可以,他也想待在山林中,不被凡塵所困擾,探索生命之秘,奈何事與願違,總不可能任由高句麗覆滅。


    “婥兒,隋帝三征高句麗,雖說是王室冒犯在先,可百姓是無辜的,為師雖不想參與到兩國爭鬥中,可若是不想辦法解決,隋朝遲早卷土重來。”


    “這也是為什麽,為師會派你前往大隋的原因!”


    聽到這般解釋,傅君婥表示理解,可也有些無法接受。


    “師傅,可您明知道王室是想通過楊公寶庫內的財寶來武裝軍隊,借機入侵隋朝,這是在主動挑起戰爭,您為什麽要答應呢?”


    “婥兒,所有事情是無法兩全其美的!”


    傅采林語重心長地輕聲開口,“為師不可能永遠待在這兒,若是能獲得楊公寶庫,我們高句麗軍隊就能壯大,到時候就算隋朝大軍卷土重來,也有底氣抵禦。”


    “可是師傅,王室並不是您,他們想的是主動挑起爭端!”


    傅君婥強調著這一點。


    事實上,傅采林同樣很清楚。


    “婥兒,每個人都是神跡,可這是一個充斥著瘋子和無知的世界,沒有足夠的力量,就會被剝奪享受生命神跡的權力,國與國間如此,人與人間亦如此!”


    “王室隻曉得盲目追求欲望,不顧百姓死活,為師的力量終究有限,隻能優先壯大高句麗,至於怎麽使用,那是王室的選擇錯誤,就算感到不足,也別無他法。”


    “人生在世,所有事情不可能都麵麵俱到,你明白嗎?”


    一番飽含深意的話語,讓傅君婥說不出話來。


    她雖然想要讓高句麗不再飽受戰亂,奈何高句麗王室野心勃勃,致力於搞事,有這矛盾存在,注定無法如願。


    想到這兒,傅君婥無能為力。


    說到底,她隻是一個普通人,無法左右高句麗王室的選擇。


    望著傅君婥滿臉迷茫的模樣,傅采林也不再多言,他很清楚自家大徒弟的想法,如今觀念遭到衝擊,總是需要時間來消化一下,好好想清楚。


    若是能夠想明白,心境大進,未來可期!


    “好了,婥兒,既然迴來了,那就好好休息吧!”


    “至於楊公寶庫......具體情況如何?”


    傅君婥幽幽一歎,卻也沒有隱瞞,當即便開口迴應,“迴師傅,楊公寶庫確實名副其實,隻可惜裏麵機關重重,徒兒初次進入其中,隻找到假庫,未發現真庫,等到二次前往,卻是與他人同行,裏麵的東西......也都被那人拿了去。”


    “什麽?!”


    聽到這話,傅采林顯然有些無奈。


    可惜事已至此,也無法改變,就算再怎麽難以接受,也無濟於事。


    可轉念一想,楊公寶庫內部財寶沒被高句麗得到,或許也是一件好事,至少不用擔心高句麗王室因此妄自尊大,主動冒犯隋朝。


    不過嘛......現在倒是需要擔心隋朝再次兵臨城下。


    心緒一動,傅采林很快便想到一個辦法。


    “婥兒,得到楊公寶庫的人是誰?”


    “師傅,是......”


    傅君婥剛想開口,喉嚨瞬間一緊,美眸瞪大,眼裏寫滿不可置信。


    見到這一幕,傅采林眉頭微微蹙起,“怎麽?連為師也不能說嗎?”


    “不是,師傅,徒兒說不出口,每當徒兒想要說出對方名字時,就好像有什麽東西捏住徒兒的喉嚨,發不出聲音來。”


    聽到這話,傅采林也麵色一變。


    “那寫出來呢?!”


    說完便取過一支筆遞給傅君婥。


    後者握住筆,右手微微顫抖著,遲遲無法下筆。


    見此,傅采林神色格外凝重。


    “無法口述,也無法書寫嗎?看樣子婥兒你遇到高人了啊!”


    能夠做到這一點,絕非常人,就連傅采林自己都沒有這種手段,如此奇術,或許隻有一些老怪物才能學會,這般人物可不多見。


    隻希望,別是大隋皇室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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