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了,一個勁兒地大笑:“我問的,我怎麽可能問?”

    我在網上百度到和最愛的人去一次鬼屋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他媽的哪裏浪漫了,這話是誰說的,站出來我一定不打爆他的頭。

    陸向遠沉沉地說:“阿潯,放開我。”

    我依舊使勁兒地笑著,希望用笑聲掩蓋鬼屋裏麵幽幽淒淒的鬼哭狼嚎聲,可是並沒有什麽用,我還是怕得肝兒顫。

    但就算是這種時候我還是能夠想到自己在陸向遠麵前的形象是完全毀了,二十一世紀多麽科學的年代,竟然還有人怕鬼這種迷信的東西,我自己都有些瞧不起我自己了。

    可是我就是怕嘛。

    我擔心陸向遠用蠻力將我抱著他的手扯開,我更加用力地抱緊他:“你說放開我就放開,我才不要。”

    麵前忽地落下一幕泛著血光的臉,眼睛都快突出來了,我嚇得隻剩下倉皇的笑聲。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因為什麽,隻要害怕就想笑。讀初中的時候,一個男生將一條蛇放進我同桌的課桌裏,同桌哭了。我當時也很害怕,但是我卻是在笑,然後老師進來看到了就覺得我就是這件事的幕後主使,直接請來了老涼。

    “你不放開,我要怎麽抱你。”

    我還沒有吃透陸向遠的話,他已經扒拉開我像八爪魚一般纏繞在他身上的肢體,微微彎腰,一手放在我的腿彎,一手放在我的背部,將我穩穩地托了起來。

    我們沒有走進鬼屋的深處,他抱著我向出口的地方走去。

    一身處陽光下,我的唿吸立刻恢複了正常。

    守著鬼屋的工作人員盈盈笑看著我們,笑容很慈善,但是我總覺得他在嘲笑我,畢竟我們從進去到出來十分鍾都沒有。

    陸向遠將我放下來之後,見我的嘴角仍舊掛著笑,擔憂地問:“還在害怕嗎?”

    我繼續笑,將手放在身後掩蓋它們在發抖的事實:“我沒有害怕。”

    陸向遠眉頭皺得高高的,目光深邃炯徹,看得我發慌:“那你無緣無故笑什麽?”

    “笑這個改良版的鬼屋也不過如此。”我下意識說完就真想抽自己一巴掌。

    明明怕得要命,還總是想在陸向遠的麵前逞英雄,我想在他的麵前給自己塑造成一個無所不能的形象。讓他知道我不是一個麻煩的女友,他喜歡我之後也不會操太多的心。雖然這個無所不能的

    形象塑造砸了,可我不想他操太多心是真的。

    陸向遠沒有再接話,而是將我安置在旋轉木馬上之後就不見了蹤跡。

    我和七八個五六歲的孩子在旋轉木馬上轉來轉去,沒有覺得一轉便轉迴了童年,而是覺得自己現在的行為簡直太低級了,我好像一個智障。

    我想要下來,可是旋轉木馬正在旋轉,我要做的這個動作未免有些高難度,但我還是想試一試。

    “阿潯,你在幹什麽?”身旁傳來熟悉的聲音,還帶著隱約的怒氣。

    我有種小時候做壞事被陳翼屏女士抓包的感覺,默默重新坐好,視線投注在陸向遠身上的時候,笑得好像之前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一樣,自然地問道:“陸先生,你去哪裏了?”

    看到他手上那支快要化掉的冰淇淋,我又覺得這話簡直就是多餘。

    我現在多想旋轉木馬立刻停止旋轉,陸向遠給我買的冰淇淋都快要融化了。

    我多心疼呀。

    就在我的祈禱下,旋轉木馬果然停了下來。

    我覺得自己身姿都要矯健許多,一個翻身下馬就蹦躂到陸向遠的身邊,從他的手裏奪過給我的冰淇淋。

    陸向遠輕笑:“你還真是不客氣。”

    我說得理所當然,一邊說話也沒有停下吃冰淇淋的頻率:“你本來就是給我買的,就算你不是給我買的,而是給哪個小姑娘買的,我就更要吃了,我的男人怎麽能給別的女人買這麽甜蜜蜜的東西。”

    陸向遠背著陽光,風吹得他的頭發微微地搖動,旭日光輝裏他跟鍍了金的瓷娃娃一樣,直直地站在那裏,就算不說話也照樣風華無限。

    陸向遠撥了撥我前額散落的頭發,語重心長地說:“阿潯,你應該像安念學學,讀一些教導女德的聖賢書了,說話太不知羞了。”

    我不知道該怎麽來表達陸向遠時不時地給我的震撼,隻能看著他,漸漸地笑彎了眼睛。

    我知道這隻冰淇淋是怎麽得來的,他是為了安撫我在鬼屋裏受到的驚嚇。我多希望他不止能看懂我笑容背後的恐懼,更能夠看懂我笑容背後的讚美,此時此刻的他在我眼裏就是世間最美的仙境。

    我的生日因為陸向遠這遲來的禮物而變得格外的明媚,因著那一支冰淇淋,一直甜到了我的心裏。

    晚上仍舊是陸向遠做的飯菜,他也給我做了一個小熊蛋糕,雖然這麽說有些不地道,但是我不得不

    說跟洛於謙的比起來實在是天差地別。

    陸先生的,好。洛於謙的,醜。

    我的雙手撐在桌子上,笑眯眯地說:“陸先生,看來你沒有少給人做蛋糕呀,瞧這圓潤度,瞧這完美的形狀,再瞧這精致的裝飾。”

    “這是我第一次做蛋糕。”陸向遠突然道出讓人抓狂的真相

    我驚愕得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了,豎起一根手指,不相信地問:“第一次?”

    陸向遠拿出手機,亮著的屏幕上正是巧婦廚房的app:“我按照這個步驟做的。”

    他果真是第一次做蛋糕。

    我本來還以為這世界對人挺公平的,給了你美麗的外表和聰明的大腦,必定不會給你心靈手巧。可是陸向遠什麽都有了,原先還覺得我們絕配的,現在越來越打心眼裏覺得我快要配不起這麽完美的他了。

    “陸先生,你能不能多把自己的缺點暴露在我的麵前呀,你總是呈現優點出來,我會越來越喜歡你的。”

    嘴裏這麽說,但是我的心裏卻是很驕傲的。我愛的人,他無所不能。

    陸向遠自信滿滿地說:“你可以自己找我的缺點。”

    “都沒有什麽用,我想就算是我知道你的缺點之後,我也照樣會喜歡上你的缺點,我的原則在你身上就是一個屁。”我大大方方地承認自己的沒有原則。

    雖然陸向遠的菜我已經吃了好多次,但是陸向遠的蛋糕我才是第一次吃,於是那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我幾乎沒有動筷子,可一整個小熊蛋糕基本上都進了我的肚子,直到我最後已經不能靠著自己的力氣從凳子上起來,我才迫不得已地停止。

    我在陸向遠目瞪口呆加扼腕歎息的表情中,用自己的尊嚴撐著自己站起來,艱難地挪動到沙發上,然後就直直地躺了過去。

    由於陸向遠親自給我做蛋糕太難得,我一時沒有把握到量,惹到了我的腸胃,然後跑了半晚上的廁所。

    當我第十二次從廁所出來,陸向遠正坐在沙發上,鑲嵌在牆麵上的液晶電視泛著暗藍色的光,幽幽的光反射到陸向遠的身上,他整個人都變得很幽靜。

    我本想直接迴房的腳步因為看到陸向遠而停頓下來,然後徑直走向他,還坐到了他的身邊:“陸先生,你失眠了嗎?”

    “現在是淩晨三點鍾,我應該不是睡到自然醒。”他話裏的意思就是你難道看不出我是失眠嗎?

    我問

    :“是不是我吵到你了?”

    陸向遠沒有迴答我的話,反而將一盒藥遞給我:“這裏是氨苄青黴素,吃點吧。”

    我拿起藥盒看了看是治療腹瀉的,便問道:“我為什麽會腹瀉?”

    陸向遠言簡意賅:“奶油難以消化,你本身的腸胃就不好,腹瀉很正常。

    我激動得幾乎要從沙發上跳起來:“那你不攔著我?”

    陸向遠非常淡定地看著不怎麽淡定的我,說:“你也知道你的氣勢有多足,我攔不住。”

    我無法辯駁,畢竟我一個人吃了一個六寸的蛋糕,而且還是吃得幹幹淨淨的。

    我起身接了一杯水把藥吃了,肚子果真很爭氣地沒有了任何響動。

    於是我又迴房間抱了一床薄毯出來,在陸向遠的旁邊坐了下來,用毯子將我們兩個人都蓋住。

    “你不睡了?”陸向遠沒有看我,視線專注地停留在電視屏幕裏那片藍幽幽的海上。

    我肚子不鬧騰了,人也就活躍了,笑嘻嘻地調侃道:“美人還醒著,孤豈能獨眠。”

    陸向遠轉過頭來,沉聲說:“說人話。”

    “我喜歡的人都還沒有睡,我要是一個人去睡了,這簡直是太不善解人意了。”我乖順地用更加直白的語言又給他翻譯了一遍。

    我不相信陸向遠聽不懂我之前說的話,他大概是想讓我用古語說一遍我喜歡他,再用現代語說一遍喜歡他。

    我沒有想到他竟然是這麽有心機的陸向遠。

    不過我好喜歡。

    我跟隨著他的視線看了看屏幕,正放映著海洋紀錄片《向深海出發》。

    對於我這種喜歡探險又喜歡海的人來說,所有關於海洋的紀錄片我都如饑似渴地看過了,特別是這部《向深海出發》我甚至看了十遍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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