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川問原姝和白離雲:「相機帶了嗎,我一會想看看屍體照片和案發現場照片。」


    「帶了。」原姝說,她取下相機, 遞給林子川。


    白離雲說:「屍體上的細節我都記得,你有需要可以隨時問我。」


    林子川做了個「比心」的手勢。白離雲一拍林子川的手, 問:「從哪學的?」


    「現在網上不都流行這個嗎?我比得不對嗎?」林子川調整了手指交疊的順序。


    白離雲「噗嗤」一下笑出聲來,「比得沒錯,就是看起來怪怪的。可能是人的問題。」


    「人的問題?」林子川一頭霧水。


    周岩走過來,低聲對林子川說:「林隊, 警局的攝影機已經到位了。」


    「於哥呢?」


    「在別墅外麵,聽候安排。」


    「你告訴於哥, 讓他去問問劇組的道具師, 有沒有哪種道具鞋子是50碼的?如果有的話, 幫忙確認一下是不是案發現場的50碼腳印。」


    在小說《黑影》中, 此案那50碼的鞋印是兇手偷了道具組的鞋子踩出來的, 為的就是混淆視聽,擾亂偵查方向。林子川覺得原小說中這個推理沒有問題, 便讓於現照著這個方向去查。


    周岩瞬間瞭然, 「林隊懷疑不是有兩米高的人作案, 而是有人利用劇組的道具, 在案發現場留下那麽大的鞋印。好, 我明白了, 我馬上通知於哥。」


    周岩走到一旁,打電話交代於現。林子川走到別墅大門前,緩緩把大門關上。


    這下, 整個紅楓居別墅成了一個密閉的空間, 讓人焦躁不安。


    林子川走向所有嫌疑人, 他站在長桌前,像狼人殺遊戲中的上帝一樣,宣布遊戲開始:「接下來你們說的每一句話,都會成為本案的證據,所以你們的每一句話,都不能是謊話。下麵,就從淩霄霄小姐開始,說一說5點30這個時間節點前後,你們分別在幹什麽。」


    淩霄霄優雅地扶了扶髮髻。明星不愧是明星,一抬眸間,風情萬種,她的小迷弟翁冠魂都要飛了一半。淩霄霄說:「我做好造型,閑著無事,就帶了個小凳子,去附近的小樹林後麵背台本。」


    林子川問:「為什麽不在拍攝場地背?要單獨跑到沒人的地方?」


    「拍攝場地太吵了。」淩霄霄漫不經心地說,「而且……」淩霄霄扶著頭髮的手一頓,眼中精光一閃,她瞟了一眼董玉,轉瞬換上謹小慎微的表情,說:「我怕吵到董玉姐換衣服。上次我不小心闖進試衣間打擾董玉姐換衣服,董玉姐發了一早上脾氣,全劇組都不知道怎麽辦好呢。」


    董玉的經紀人吳森考翹著個蘭花指,指著淩霄霄「你你你你你……」了好久,氣得鼻子都歪了,「淩小姐不要亂說啊,我們小玉對身邊人是很好的,助理也好、替身也好,都說她親切和藹,從不無理取鬧,發哪門子的一早上脾氣?」


    淩霄霄委屈地扁扁嘴,顯露出來的情緒似乎是有演的成分在,她說:「您也說了,董玉姐是對她身邊人好嘛,我們不是董玉姐的身邊人,所以得不到她的親切和藹咯。」


    董玉和淩霄霄都是有著很高人氣的女星,這一段毫無疑問是大新聞。消息經藍塑一的手發到電視台,電視台播報出去,立即引發了熱議。董玉的影迷和淩霄霄的影迷吵了起來,一個說對方耍大牌,一個說對方潑髒水,好不熱鬧。


    淩霄霄嘴唇一勾。上次她無意闖入董玉的換衣間,雖然她誠懇地道了很多次歉,但董玉還是大發雷霆,淩霄霄有錯在先,隻能吃癟。可淩霄霄是個不好惹的主,她怎麽能白白吃癟?別人讓她受的氣,她是要還迴去的,於是就有了今天這一出。


    淩霄霄是個有野心的人,她在《西風》中雖然隻是個女二,但她的團隊早就準備好了電影上映之後炒作「女二表現比女一好」的輿論導向,如果拍攝期間女一有耍大牌的行為傳出,那麽人們潛意識裏便會更願意服從這個導向。


    董玉冷笑一聲,瞥了一眼淩霄霄,說:「霄霄啊,有空呢,多磨練磨練演技,別把心思放在歪路上。我是過來人,兩年前的時候我和你一樣,心思不在演戲上,在營銷炒作上,差點毀了自己;後來我幡然醒悟,才懂得演好了戲,比什麽都有用。」


    董玉雖然隻比淩霄霄大兩歲,但是她一年前拿了影後,所以說起話來底氣比淩霄霄足。董玉知道淩霄霄的小心思,故意敲打淩霄霄。


    林子川看看淩霄霄,又看看董玉。林子川心細如髮,他發現董玉的坐姿、語氣、神態,都有那麽點跟旁人保持距離的味道。林子川在腦子裏快速迴憶原著中董玉這個人。在原著中,董玉有著一張清純的初戀臉,文藝範,很有氣質,她22歲出道,一出道就有資本捧,是個資源咖,雖然演技一般,但片約不斷。22歲到25歲這三年來,董玉非常之作,營銷、炒作、傳緋聞,黑料滿滿,直到有一次被全網抵製,她老實了半年後,才終於洗心革麵,虛心接受批評,一改以前的作風,好好演戲,拿出好作品說話,打了個翻身仗。


    淩霄霄沒接董玉的話,而是對林子川說:「我獨處的時間是5點20分到5點40分,這期間我的助理幫我買早餐去了,剩餘時間我的助理都在我身邊,可以為我做不在場證明。仇婉的死亡時間是5點30分,從背台本的小樹林走到案發地點需要10分鍾,如果是我做案的話,我用10分鍾走到仇婉身邊,隻用一秒鍾殺完人,再用10分鍾走迴小樹林。一秒殺人,林警官,我又不是殺手,怎麽可能做得到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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