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悠看向湖麵,月光照在湖麵上,依稀可以看見冰麵上已經凝固的血跡。


    「你的正妃不欲與她糾纏,不想她竟然心生歹意,將齊氏推摔在冰湖上,若湖麵沒有結冰,你的正妃……嗬。」


    唐婉悠冷笑,陸成嚴的正妃齊氏,是孤女,楊太傅對其萬分疼愛。


    倘若楊太傅知曉孫女在燕王府過著這樣的日子,隻怕腸子都悔青了。


    「齊氏暈過去沒有醒來,本宮已經命人送到太醫院去,至於王爺的側妃,今後不許再進宮參加任何宮宴。」唐婉悠說罷,才轉過頭正眼去看陸成嚴。


    陸成嚴眼底晦暗不明,不知是在想什麽,不過,他倒沒有看被打暈過去的衛氏一眼。


    「愣著做什麽,還不快將側妃送出宮去?」陸成嚴不滿地瞪了眼杵在邊上的家僕。


    「燕王,許多話,按理說本宮不當講,不過還是勸你一句,管束好府上的人,不要讓自己被人平白抓著把柄參一本,今日同枝宴,若因府上的人出了岔子……」


    後麵的話唐婉悠沒有說盡,言盡於此,唐婉悠對陸成嚴微微頷首,便帶著侍女離開。


    「娘娘,您說燕王會聽進去您的勸告麽?」竹子提著宮燈為唐婉悠照明,走在前頭迴過頭來看唐婉悠,問得天真。


    「聽不聽地進去,我們不知,聽不聽,也與我們無幹,左右是他人家中事。」


    唐婉悠不以為意聳了聳肩,不過,那位燕王妃,還真是個可憐人。


    反應素來慢一截的竹子,這迴難得聽明白了唐婉悠話中的意思。她們身為外人,能做的隻有這些,各人自有命數,她們沒有從中幹涉的理由與立場。


    唐婉悠迴到宴席,發覺席間的氣氛變得有些不大對。陸時淵在桌案下握住唐婉悠的手,抿了一口酒:「事情處理地很好,辛苦了。」


    看來懸月湖邊發生的事,皇帝知道了,不過也是,侍衛那邊自然會向他迴話。


    「雖然臣妾讓落秋傳人時不要鬧出動靜,不過看來大家還是多少聽到風聲。」


    唐婉悠環視殿內一圈,臉上掛著無可挑剔的笑容,向前來敬酒的人舉杯。


    「先是燕王妃與燕王側妃離席,緊接著是燕王被人叫出去,很難不讓人多想。」陸時淵低笑,扣在唐婉悠手上的手下意識開始摩挲她的手背。


    「不過這燕王側妃,實在不莊重,不過陛下對燕王府的事,可盡知麽?」


    唐婉悠壓低聲音詢問,兩人交頭接耳的樣子,落在賓客眼中,便是帝後情感伉儷情深,讓人好不艷羨。陸時淵對賓客投來羨慕的目光頗為滿意,心情甚好。


    「略知一二。」男人的食指摩挲著金盞上雕刻精美的花紋,對唐婉悠勾唇一笑。


    他這麽說,便是知道地事無巨細了。為了能讓將來睿王平步青雲順利繼位,陸時淵對陸成嚴與陸修竹兩人的動向盯得格外的緊。


    「燕王妃嫁給燕王這麽久,為何不曾懷上子嗣,反而讓側妃先生下長子?兩人感情難道不和諧麽?」唐婉悠眉頭微蹙,覺得不是太像。


    方才她與陸成嚴說了幾句話,陸成嚴對被杖責的側妃反應平平,倒是得知王妃摔暈過去時麵色有所變化。


    「起初兩人成婚,感情還算和睦,不過自從側妃懷上身孕之後,兩人的感情就開始疏遠,之後燕王妃似乎常有意躲著燕王,是以至今無子。」


    陸時淵說著他人的事,目光卻直直地落在唐婉悠身上,熾熱地有些過分。


    唐婉悠不著痕跡地抬起手挽起耳邊碎發,實則是擋住陸時淵的視線。


    「陛下,您的眼神,過了。」唐婉悠無奈低聲提醒,陸時淵的眼神,快在她的身上盯出兩個洞來。陸時淵輕笑一聲,慢條斯理地收迴目光。


    如此說來……唐婉悠心裏思索著另一件事,但是想到李昭昭那個前車之鑑,還是作罷。以一人牽住另一人,這一可能不大,何況尚且不知燕王對齊氏的態度。


    席間賓客們認識相熟的,大多同席,不少人都低聲議論著燕王府的事。


    明曦郡主與侍女還席,坐下來就抱著繡球『蹂躪』起來,全沒注意聽席間眾人在討論什麽。


    繡球是明曦郡主從關外撿迴來的貓,調皮地很,一時沒有看住,它就從衣袖間鑽走。


    明曦郡主驚唿一聲,翻找衣袖想抓住繡球,可繡球早沒了蹤影。


    她四處張望,想起身尋找時,卻被人拉住手:「你這丫頭,便一刻也坐不住?」


    裕王妃無奈地將女兒拉迴自己身邊,語重心長道:「這場宴席的重要性,你難道不知?陛下娘娘尚在,不得胡鬧。」


    明曦郡主想說什麽,裕王妃就抬手抵在她的唇邊,示意她安靜。


    明曦郡主撇了撇嘴,心想著,這可是您讓我不要說的,待會可別罵人。


    繡球調皮,在席間鑽來鑽去,在眾人不注意時,竟然跑到唐婉悠身邊。


    唐婉悠端坐在寶座上,發覺自己的衣擺被什麽扯了一下,好氣地低下頭,就看見一隻奶白色的小貓把她的裙擺團成一團,竟是將她的衣裳拿來做窩。


    「好生可愛的小貓,養得肥嘟嘟的,想是有誰養著,一時沒注意跑了出來。」


    似乎是聽得出唐婉悠在說它似的,貓兒在唐婉悠的衣擺上翻了個身,「喵」了一聲,向她露出肚皮來。


    唐婉悠對軟軟毛茸茸的生物最沒抵抗力,看著貓兒撒嬌的模樣,覺得心都要化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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