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怎麽還不走?”


    “現在哥哥結婚了,嫂子就陪我去哥哥那裏,這麽大一個院子。”


    “我嫂子的奶奶現在就住在那個院子裏,我和我弟弟……我嫂子的新家也在那個院子裏。”


    “哥哥和嫂子也給雨雨和爸爸安了新家。”


    “隻要爸爸不走,雨雨願意放棄大房子,讓爸爸住。”


    玉玉抱著何大慶,淚流滿麵,終於盼望爸爸能迴來,宇宇最渴望的就是爸爸能留下來,不再離開。


    何大慶剛要說話,旁邊的白寡婦就對他翻了個白眼。


    何大慶急忙說道:


    “雨雨,我們聊聊吧,別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


    何玉柱在一旁看到這一幕,心中感歎,何大慶,何大慶,你讓白寡婦活在了你的生活裏,你太調皮了,我為你感到羞恥。


    “走吧,悠悠,上車,我們迴家吧。”


    何玉柱向玉玉打招唿,玉玉擦幹眼淚,急忙走到哥哥身邊。


    “柱子,你這小子,見到我都不叫爸爸,這是你白姨,你見過的。”


    何大慶皺起眉頭。他想拋開賀玉柱對他如此無理取鬧的事實,開始打了。


    但自從何玉柱上次去保定,以一對二擊敗了白寡婦和他的兒子彪之後,何大慶就被嚇壞了,現在何玉柱不敢打何玉柱。


    “爸爸,我早就給你叫了三輪車了,你快上三輪車吧,雪如、奶奶、老爺、小三還在家裏等著呢。”


    何玉柱不耐煩地催促道。


    何大慶現在確實和兒子沒有任何關係了。


    現在他打不過她,被罵了也贏不了,隻好忍氣吞聲,帶著白寡婦坐上了何玉柱租的三輪車。


    白寡婦不敢再說什麽。她甚至有些害怕何玉柱。


    上次何玉珠一對二,兩個兒子被打得牙齒滿地都是,這著實給白寡婦留下了心理陰影。


    如果不是何大慶執意要來京都參加兒子的婚禮,白寡婦真的很擔心,害怕何大慶再也迴不來了。


    她不想跟何大慶一起來京都,生他兒子的氣。


    何玉柱騎著載著雨水的自行車在前麵帶路。


    三輪車師傅在後麵踩著三輪車,緊隨其後。


    “柱子,你可以向誰借自行車呢?”


    何大慶坐在三輪車上,不甘心地向何玉柱問道。


    “當然是我付錢的,你覺得是我偷的嗎?”


    何玉柱麵無表情地應道。


    “你這孩子……就不能好好跟我和你爸爸好好談談嗎?”


    何大慶氣得嘴唇都在顫抖。


    “我就是這麽說話的,不管你喜不喜歡。”


    何玉柱頭也不迴,對何大慶說了幾句話。


    何大慶氣得想打人。


    “爸爸,這輛自行車真是我哥哥花錢買的,我哥哥花了一百五十塊錢,還有一張自行車票。”


    “對了,那張自行車票是軋鋼廠的,李副廠長送給我哥的獎勵。”


    “對了,爸爸,幾個月前,我哥哥因為在軋鋼廠立功,被獎勵了一台收音機,我哥哥每天都會收到,讓我聽著廣播學習。”


    玉玉一臉得意地對何大慶說道。


    何大慶愣住了。


    白寡婦也驚呆了。


    何大慶被白寡婦綁架,送到保定一年多,他在機械廠食堂打拚,隻攢下一輛兩輪自行車,連收音機都想不到。


    沒想到,他離開才一年,珠珠這小子不僅靠著自己的能力買了一輛嶄新的自行車,還給宇宇買了一塊手表,他還從軋鋼廠得到了一台收音機作為獎勵!


    收音機無法與自行車相比,那東西比自行車還稀有,隻有有地位的領導才有機會在家裏擁有一台收音機。


    對於普通人來說,想都不敢想。


    沒想到兒子野心這麽大,竟然還調侃收音機。


    何大慶心情複雜,不知道是慶幸還是遺憾。


    白寡婦見何大慶眼神閃爍,臉色幾變,頓時有些擔心起來。


    她連忙緊緊抓住何大慶的手。


    何大慶被白寡婦這樣抓住,心裏有些走神,思緒立刻迴到了現實。


    “柱子,你為什麽帶我來正陽門?”


    何大慶不滿的說道。


    他家明明在東直門附近,兒子卻把他帶到了正陽門,這小子到底要做什麽?


    “你敢迴東直門鑼鼓巷嗎?”


    “我老婆給了我一套四合院,位置就在正陽門附近,我帶你過去看看,你看。”


    何大慶一時間有些尷尬。


    確實,他怎麽好意思迴到鑼鼓巷的院子裏?


    我兒子一定是有思想的。


    在何玉柱的帶領下,三輪車師傅終於到達了片二爺的祖屋。


    “我們到了,主人,請原諒。”


    何玉柱給三輪車師傅付了車費。


    “不麻煩,不麻煩,老大,您很忙,以後有什麽需要就打個招唿吧,我經常在前門外的街上拉腳。”


    三輪車師傅接過錢,謝過何玉柱,又轉頭看向何大慶。


    何玉柱沒有當真,但突然他有了一個驚人的發現。


    為什麽這個三輪車師傅和何大慶長得這麽像?


    因為三輪車師傅頭上一直戴著瓦帽,所以何玉柱沒有留意。


    何大慶和白寡婦根本沒有理會。


    直到三輪車師傅騎走後,何玉柱才猛然想起來,剛才的三輪車師傅是蔡全武。


    可是為什麽蔡全武和何大慶長得這麽像呢?兩個人就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算了,大家都走了,如果以後再見到蔡全武,問問他怎麽了?


    難道蔡全武就是何大慶失散多年的弟弟?


    何大慶和白寡婦被眼前高大的門院驚呆了。


    “不是……柱子,你為什麽帶我們來這裏?”


    何大慶一頭霧水,自從今天下了火車,他就感覺自己掉進了兒子的圈套裏。


    “當然是帶你來看看我的新家了。”


    何玉柱推著自行車上了台階,玉玉快步上前打開了門。


    “這是一個有光良門的院落,放在前朝,這也是一個官宦之家的家,柱子,你的未婚妻在她家裏做什麽?”


    何大慶莫名興奮,連忙追了上去,跟隨何玉柱的腳步。


    白寡婦怕迷路,趕緊追上了何大慶。


    雨順利地關上了院門。


    進入大院後,卻是另外一個世界。


    這座四合一的庭院是如此的典雅、典雅,走在裏麵就像是在曆史的長河裏暢遊,你本能地感覺到自己的渺小,你本能地感到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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