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花期乃是雨季,可曾見過三天不斷的雨?


    那雨快下得境外風雨橋都開始顫抖。


    完美的計劃,始終在完美的控製之中,而完美之主,一直在將他們合理的安排,所謂的合理明顯與一個字沾邊兒,利欲熏心的江湖根本沒有拿地上行走的活物當人看!


    溪鶴堂的名聲遠近聞名,若要問拉子道的人,那溪鶴堂的堂主就如同衣食父母,甚至一度將岷城的知縣衙門都壓了下去。


    可是張缺本為四大打手之一,他倒是有名無實,時至今日他的事跡也許隻有烏蛇堂的人才知道。


    據說他實誠起來要比每一個烏蛇堂的人都要實誠,而若究竟套出他的底細,沒有一個人知道。


    作為一個四邊不沾的人,在四大打手之中也屬於忽遠忽近,可是他偶爾貼近,那張兇殘的臉卻讓人從十步外都能感到殺氣騰騰。


    青瓦白牆,院中狹小,牆壁上的白虎栩栩如生。


    芳香的新茶在這個季節裏可不是誰人都能抿上兩口,唯獨在溪鶴堂有上號的龍井招待。


    亭外的雨紛紛落下,滿池塘的水都快要溢出來,卻見張缺賞得即興竟然不顧亭外的雨露出半個腦袋朝那水中抓了一把,正好抓住個癩蛤蟆。


    他盯著蛤蟆看了好久忽而發笑,笑得時候臉上的橫肉似乎隱藏著意外的殺機。


    “溪鶴兄,你說世人好笑不好笑,他們有的人會拜蛤蟆?而且給它起了一個別名叫蟾蜍!”


    “金蟾送財,已經沒有什麽新意了!”,龍溪鶴對舉止奇怪的張缺根本沒有放在心上,隻覺得他此刻的話稍顯無聊,將小杯端起吹了吹茶葉再細抿一口,“你該不會是來告訴我這蟾蜍的意義吧?”


    見龍溪鶴毫不在意的神情,張缺笑了笑,隨之他笑裏透出了兇狠一把將手中的蛤蟆丟進了水中,身旁的人都快嚇壞了,那東西可是個毒物,而張缺這一丟卻隻在湖中看到一隻白肚子朝天的死蛤蟆!


    他手中還殘留著剛才蛤蟆的皮連同桌上芳香的茶一塊混合喝了下去,身旁打手都看得渾身發顫。


    “溪鶴兄,別見怪不怪了,你看你手下這幾個人臉色就知道他們有多好奇了,他們皆在奇這蛤蟆為五毒而我卻將它的皮肉吞食!”


    張缺皮笑肉不笑地說著又準備將桌子上的茶壺端起,這個時候龍溪鶴卻突然以折扇擋住了張缺的手,“明知是有毒,你吞食也就罷了,沾了我這古茶壺你還叫我用不用了?”


    這小子到底在耍什麽花招?


    龍溪鶴正猜想即將可能要發生的事時,那張缺卻很識抬舉,他慢慢鬆開了手。


    “既然溪鶴兄不喜歡,那我就不動了!溪鶴兄可知那些金蘭街的大亨們有多歡喜這玩意兒?尤其我聽說一個叫鄭懷新的大亨,他是出了名的愛蛤蟆,連他小妾的名字中都帶有一個蟾字!”


    現在隻要一聽到鄭懷新這個名字,龍溪鶴就不覺得一陣煩躁,可是此刻他甚是有些好奇,張缺平時多事不問,今日前來卻繞了這麽大個彎子點出了鄭懷新!


    看來正如猜測中的一樣,他此次來的目的還是與那些糾纏不清的有關,可是這小子終究是在隱藏,到底是個怎樣的目的卻不說出來。


    要換做平時閑聊,龍溪鶴的嘴可與鬼攀談與刀比利,可今日他卻耐不住性子了。


    草率地將一杯新茶下了肚,他再看看亭外的雨,兩眉深鎖道:“張缺兄弟肚子裏的活水認識這麽久了還是沒倒完,那今日何故談起了金蘭街的大亨們?”


    “喲!看來一向視名利為糞土的拉子道大哥也對大亨們有興趣?哈哈哈,那我就得說道說道一些你想知道而不知道的事!”


    “什麽?”


    “哎!別急別急!清茶淡喝,這麽愜意的一場雨你急個什麽勁兒?”


    “張缺兄弟可否坦白了講?你看我現在還對你有隱瞞嗎?”


    提到了金蘭街大亨,又直指鄭懷新,張缺話裏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他好似要告訴一些什麽。


    “好,我仰慕已久的少幫主!在下這就說給你聽!”


    “為何兩次喚我這個稱唿?”


    “難道不是嗎?岷城的命運到底還是走到盡頭了,你覺得龍王那個年紀了還能作些什麽?還不得指望著您呐!”


    龍溪鶴此時再也不敢輕看了眼前的人,烏蛇堂裏共事了這麽久,一直隱忍到現在,張缺原來將岷城裏裏外外的事都看透!


    但是鄭懷新暗地裏耍的花招在近日才得知,可張缺好像早就已經知道了。


    “張缺兄弟話可別胡說,烏蛇堂的幫主一直都是龍王,而龍王就是至高無上的岷城之主,這話就你我二人知,以後便不可再提!”


    “哈哈哈,別急兄弟!你這麽聰明的人現在是怎麽了?難道剛才那隻蛤蟆還不夠明顯?”


    “什麽蛤蟆不蛤蟆的?”


    “金蟾送財啊!人人都巴結身纏萬貫的鄭大財主,而我張缺卻不跟他們一樣,我就是看上了兄弟你!”


    “看上我?”,張缺似乎在點撥些什麽,龍溪鶴也故作個不知,事到如今的形勢,裏裏外外的事清楚的人早就不稀罕什麽大亨不大亨的了。


    張缺豎起大拇指直誇道:“論言行,你龍溪鶴說第二,沒人敢稱第一,論智慧,你龍溪鶴上可接金蘭,下可擺平拉子道!”


    “笑話!金蘭街分明是喬子孝一手拿下的,與我何幹?”


    “哎,不不不!你忘了我張缺嗎?我可是早就跟幫主說過了,要是岷城有險,龍溪鶴才是真正的大能!”


    此時,龍溪鶴大跳而起,一拍桌子喝道:“你這畜生到底做了什麽?喬子孝那件事你幹的?”


    “喲喲喲!我隻是提了一下,你幹嘛這麽慌呢?別別別,我今天來是隻想一件事!”


    說到這裏,龍溪鶴再怎麽想也想不明白這張缺又與喬子孝結了什麽梁子,他為何要這樣做?


    “張缺,老實告訴我,那件事真不是你做的?”


    “真不是我!”


    張缺眼裏倒顯得無辜,龍溪鶴漸漸鬆了口氣,然而張缺真正的目的接踵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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