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中,最忌諱的就是以刀勢壓勝。


    這種刀勢說的並不是你的刀法有多好看,而是動了刀兵的人勢。


    從頭到尾,馬軍除了在細致觀察二人短兵相接後的細微處理外,還多少有些著急在這狹小的門洞裏敬乾迫不得已使不出刀法。


    元老自馬軍這麽一攔道後,更加地看不清這到底是在上演怎樣的一出。


    忽然,哈老幺將手腕一抖動,那刀似乎是活著一般脫開掌心又一迴旋到了哈老幺手中。


    極其精妙的刀法,怎會是一個其貌不揚的馬賊所擁有。


    敬乾見對方刀法出奇,可自己又被限製在一個死角,隻能左右閃避。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總得對這刀法有個破解。既然頭領錯聽了徐元的話,那倒不如將此一戰拚個你死我活!


    幾招連環套式,那把刀始終就像長在哈老幺手裏,不論是在劈掛時還是在停手空隙耍出花招的時候。


    如此一來,敬乾更加要明確對方刀法來路,避開了幾招後,他迅速從哈老幺腰下一個翻身過去,卻叫哈老幺撲了個空。


    說來也是奇怪了,哈老幺就這一招之間連使了兩套刀法,分別是梅花刀與金鎖刀。


    倒不是說他出奇使出這麽兩套刀法來,而是那金鎖刀作了後手時的大忌諱便是刀脫手,可哈老幺不僅脫刀削打,並且還能以氣力將刀收迴。


    敬乾就地滾過去後,先短暫地停留了片刻。


    在處於低處往哈老幺手中看去時,卻無意間發現那哈老幺刻意在擺刀勢的時候將手腕往下壓了一壓。


    竟是一壓手,便叫敬乾看出個端倪來。


    他賊溜溜一笑,合著是來雜耍的刀法,那些個知名的刀法怪說使得無一有精巧,原來是刀把底下的環眼裏做了手腳。


    一根絲狀物將刀與手腕串在一起了!


    見著敬乾節節敗退,哈老幺嘴角一挑,將一手突然脫開,那手中的刀如同脫韁野馬奔襲而來。


    刹那間,敬乾徹底傻眼了!


    原以為他會故技重施,可萬萬沒有料到,這奪命的脫手刀已經是去了絲弦。


    “啊!”


    敬乾大叫一聲時,刀已戳向麵目而來。


    突現,一煙鬥將刀剝離開,元僧道及時出手,,方化險為夷。


    可這心還未定,隻聽得門內一聲喝,同時祭來一尖頭環刀讓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直直刺入哈老幺後頸,當場斃命!


    再看來人正是懷義,他怒氣騰騰的臉上沒有絲毫的了解門外的情況,而隻知敬乾已被逼迫地沒有去路。


    最為吃驚的可是徐元了,他算來算去還是將懷義突然的出現算在了外頭。


    可有時候,蹊蹺的事情就如同邪惡的心,兩者在同時出現就成了另外一迴事!


    懷義的出現打破了這場測試,不光是徐元感到詫異,就連敬乾自己都覺得心慌。


    雖然這將是一場惡戰的結束,但親眼看著一大活人血濺三尺倒地昏斃,論是誰也都瞬間失去主張,更何況敬乾正是在這意外之中。


    一切都還驚魂未定,忽然,那路林像是鬼使神差般衝上來對著敬乾又是哭喊又是捶打。


    “你說過哈大哥是你一生的大哥,隻不過是一場戲,你卻為何奪了他的性命?你…你告訴我!”


    所有的事情都發生的這麽突然,敬乾腦海裏還不時出現著各種混亂的場景,根本沒有明白這到底是怎樣一迴事。


    他發抖的手連忙撇開了刀,滿臉的血都糊得一隻眼睛睜開,擰著賬房路林的前胸問道:“你是誰?你想做什麽!”


    話音未落,隻見路林眼疾手快,將敬乾黑刀奪過,本意是要將戲更具豐滿。


    他舉過刀就直逼敬乾,咬牙切齒道:“說過你我三兄弟會一起將策馬幫手刃,你看看你,做了什麽!”


    懷義的出現壞了事,而後又在此景處,徐元忽然心頭來計,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正還當著眾人被此驚得癡呆時候,他偷偷抹下腰中彎刀,使出吃奶的勁,趁著路林還在癲狂中便一刀直刺脖頸,頓時那路林嘴裏開始隻有出氣卻再沒了迴氣,一口口血噴湧而出,到死的那一刻仍舊沒能迴頭看清兇手正是自稱無他同病相憐的徐元。


    不過轉眼間,連續兩條人命暴斃在眼前,敬乾再也無法伸直了腿,大腦處於一片空白,半張著嘴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頭領,請原諒我無過人功夫,差些就讓那人結果了敬乾兄弟性命!”


    慌張與嗜血的眼裏唯有在馬軍麵前才淡淡隱沒,而馬軍固然也是因為麵前的場景而震撼。


    門外雪下得更緊,剩下那些七七八八的手下人哪個不是些慫人?


    當哈老幺撒手而去,賬房相繼斃命,他們便像是一群看戲的客人!


    血肉的江湖,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就變成了這樣!


    或許,一直都是!


    霍加客棧前的血案,不過一會兒時間,當地的村民就熙熙攘攘陸續抵達。


    他們在指罵馬賊的同時,更多都是因為趕上了熱鬧而發生無休止地爭辯。


    對此,後院裏那幾個常住的閑漢也就有了談資。


    在無關乎幾人離去後,眾人紛紛擁向了客棧大門,談及這場冷血的仗義時,閑漢們將事情過程從頭到尾繪聲繪色描述了一番。


    晌午,巴紮鎮口。


    雪下的小了些,相來的幾匹馬不算是特別健壯。


    趁著天色還沒黑,盡早就上了路。


    這一段路,相比去天山的時候要平坦地多,一路上,所有人都變得非常沉默。


    就連是候鳥遙丐也突然變得異常顯眼,他們低鳴的聲音就像是在絕望之中煽風點火。


    “懷義!”


    列在隊首,馬軍有氣無力地叫了一聲。


    “嗯?”


    “策馬幫你認識?”


    怎麽突然之間,馬軍會問起這個?


    懷義不自覺地看了看徐元,然後難堪地點了點頭。


    “聽客棧的老漢講,單文還算是過得去,幾次都逃過了馮大帥的追殺,有一次聽說還把人家馮大帥的一支巡檢隊給剿了!”


    半路上,不知道是出於何意,馬軍卻將策馬幫的事提了出來。


    “這…這我沒有聽說過,那個單文我也不是非常熟悉,隻是交過手,看他底子還不賴!”


    懷揣著不安,懷義將他與單文隻是一麵之緣的事澄清後,眾人又陷入了沉默。


    可這時候,在一聲哀歎之中,馬軍又言道:“世道奸險,孰真孰假難尋蹤跡!凡事還是謹慎一些好,可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別有用心的話語在這個時候說出來,大家都已經猜出個一知半解了。


    雖然遲遲沒有迴響,但在行走時交錯的眼神裏都偶爾向敬乾投去不解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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