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歸的太陽總是一副戀戀不舍的樣子,還好山頭會勸你迴到該去的地方。


    當第二天的旭日升起前的那抹朝霞可沒有那麽好的心腸,也許她絢爛一時隻是為了讓接下來的風暴來得充滿戲劇性。


    銅牆鐵壁,規矩林立殘酷,成了西北這片大地上的一個新標誌。可聽起來安詳的一切,內裏的腐臭已經蔓延,蔓延至西北大地,蔓延至每個江湖人的心裏。


    前腳,鐵戰以新的規矩重新劃分秩序,讓原有的秩序逐一收迴,勢必要達成一個沒有江湖動蕩的新秩序。可事與願違的是,他規矩嚴明的新金條律不但沒有讓他的目的達成,反而滋生了更大的麻煩。


    關山堡執行了閉關條令,那裏成了新的人間地獄。盡管高高在上的鐵戰告訴他們,這是履行正義必不可少的手段,但每個人都清楚,那裏的冤魂從來沒有黑白。


    緊接著,是況鴻飛這種唯利是圖生性殘暴的小人仍舊不被規矩束縛,反而是與既定的殘忍規矩達成了協議,變本加厲。


    時光一夜之間能讓你感受到美好,也能讓你一夜之間重現流亡的窘迫。


    半年之間,從大大小小的幫會門派,再到城中的酒肆茶館,到處都是新金的爪牙,每一個角落都是他們的眼睛。


    表麵上看,他們油鹽不進,根本就是像鐵戰所說的鐵規矩,隻有一些稍有財帛的勢力才明白,規矩中隻有使不完的壓榨與交易。


    他們交了錢做了交易,他們換來了一席之地,那些沒錢的漸漸失意在城外頭的山上,起初這些地方隻是一個落腳點,久而久之,那一座座大山豎起了新的旗號,開始也與禮部做起了交易。


    城裏城外無辜的人開始受到牽連,在城裏他們望著偌大的保安署,誰心裏有苦水也不敢敲下門前那麵大鼓。


    到了城外,每一座山頭都是新起的番號,一旦路過僅剩的一件取暖的麻布衣都會和自己告別。


    新的江湖風暴在新的規矩建立下逐漸愈演愈烈,鐵戰真正懊惱與棘手的江湖隨即到來!


    “況巡撫,鐵大人命你與各山頭妥善合作,不要有太過分的手段,有一個黑衣鑲紅邊鬥篷的人接下來將與你配合!”


    公館內,況鴻飛正為曾川城的布防做籌劃。


    “好了,知道了,告訴鐵大人,巡撫這邊的新規也已經布告,若天驕府能配發些軍餉,新的布防也就開始生效了,兄弟們急等著吃飯!”


    不出一會兒,又有一名士兵前來報道。


    “曾川城財物稀薄,當地的保安隊長托我給總兵帶句話,城中的青壯大批撤出,作工的人隻剩下些老頭!”


    這時,況鴻飛才緩緩抬起頭看了一眼來報道的士兵,放下手中的筆,將桌邊的一杯茶端起,坐到一旁的沙發上。


    他輕輕地將杯中的茶葉吹開,抿了一小口,翹起二郎腿問道:“上個月我不是已經給了他百兩銀嗎?怎麽,連個人都守不住?”


    那士兵唯唯諾諾,欲言又止了半天。


    “說!”況鴻飛大喝一聲。


    “城中布防的消息已經被一些江湖人散播出去,隊長的人不足五十個,也難阻攔幾千人往外跑啊!”


    “行了…”,話沒說完,況鴻飛氣的將一口熱茶吞下大半,燙得叫了起來:“把這人拉出去掌嘴!”


    無辜的士兵不敢吭一聲,硬是被兩個粗壯的警衛拉了出去。


    不多時,生死令也在江湖中傳開,頭一個遭殃的便是烏山的申家三兄弟。


    烏山,距羊沙城不到二十裏路,很快消息就傳到了敬乾幾人的耳朵裏。


    “現在各地出現的勢力繁雜,更不好應付了!”


    秀才穿上管帶行裝便出來說道。


    “秀才你…”


    秀才將手裏的牌子亮出來,說道:“既然老天有眼,讓我能見到兄弟們,我這就辭了這管帶,說實話,上頭的況巡撫也對我有些懷疑了!”


    敬乾驚訝道:“你是說況鴻飛?”


    “除了他還有誰?一大早開門的時候我就聽到外麵亂哄哄的,一些手下人叫也不應,大批量往城頭過去了。”,秀才係好了紐扣,穿上皮帶,將櫃台後的帽子拿起,繼續說道:“兄弟幾個等我迴來,千萬不要出了館子。”


    說罷,秀才隨手抓了個雜麵饅頭就出了門。


    沿街同行的除了幾個當地權貴的親屬,還有那麽一兩個穿著破爛的老人。


    走到城頭時發現,周圍的攤子上僅剩的一些老弱,麵色凝重地在交談。


    “城裏的人一天比一天少了!”


    “是啊,都出去了,出去了好!”


    秀才連忙幾口吃完手中的饅頭,走到一個攤前問道:“保安隊的人陸陸續續過去,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張管帶,你我也就不瞞著了,能走趕快走吧,做個好漢可比這些人強,我們也不敢多說什麽,你自個兒過去看看吧,唉!”


    秀才一聽,習慣性地將幾個銅板往攤子上一丟,帶上帽子便匆匆趕往城頭。


    城頭的牆下站著一排保安隊的人,管帶營裏也有幾個,隻是沒那麽多。


    秀才撥開隊伍,徑直走到城門下時,一滴粘稠的東西滴落在頭頂,秀才一摸一看,原來是滴白色的粘稠物混著血。


    看到秀才一臉茫然,那群保安隊的人挨個嘲笑起來,指了指秀才的頭頂。


    秀才撤出幾步往上一看,城門上正掛著三顆頭顱,顯然是新死不久。


    再一看,那三顆頭顱的頂上都留著一個拳頭大小的窟窿,麵目已焦爛不能直視。


    秀才腦海裏忽然閃過一個畫麵,關山堡那家飯館的後廚同樣的手法。


    這時,一旁趾高氣揚的保安隊長說話了:“你們新金可沒咱們新軍利索啊,看看,烏山那申家三兄弟!”


    秀才一想,就在半月前,申家三兄弟還來過酒肆向我借了些銀兩,這才幾天,好端端的就已經成了亡魂。


    轉眼一想,不對,他們上次借錢後再也沒有在城裏看到過,難道烏山那夥子強盜說得正是他們?現在得要趕快離開,要是被察覺是我借了銀兩,那我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漸漸的,江湖中開始插手一個叫幽冥鏢局的組織,他們行事詭秘,手段狠辣。


    但,縱然是幽冥鏢局接下了鏢,江湖武林的這趟鏢也並不好押,拋開一些知根知底的江湖勢力不說,一些閑散的真正高手也慢慢發起了正義的號角,這些被忽視的閑散的武林高手就差一個真正能夠行正義的號召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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