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柳家公子的到來,羅桑卻對城裏鎮的遭遇裝作不知情,但紮西可是個急性子,再也壓不住了,就開口問道。


    “叔父,茶馬已淪陷,城裏鎮也肯定會受牽連,這柳家公子分明是借著舊情想要叔父增援,叔父為何提也不提,就隻是拜他們進了營帳隻管吃喝享樂?”


    羅桑手指了指騎兵訓練的山頭,說道:“紮西,莫急,你看看你把這騎兵訓得如此兇悍,正合我意!若這時直接派你出兵援助城裏鎮,你會怎樣?”


    “我定會赴湯蹈火,一舉殲滅了這群軍閥兵!”


    “哈哈哈,你這一來豈不是要把剛剛到手的東西送出去了嗎?且聽我說來,如今城裏鎮的情況你還不知道,那馮司令在前不久就已經攻下了城,柳家公子這些人都是因為逃亡才到這裏來的。我早就嗅到了氣味,在城裏鎮收買了些舌頭,在戰事發生後安插在了其中,這就正是我跟你說的,我埋下了禍患,也就隻有我能收場。至於那倆人,我這幾天暫時不出麵,好吃好喝伺候著就行了,到時候我自會有用!”


    紮西聽完這話後瞬間腦後一涼,這羅桑處處布滿了陷阱,處處以自己龐大的勢力權衡,到這關頭,才將這城裏鎮淪陷之事才透露給他,可見,這一切並非是信得過我這個為他征戰四方的人。


    …


    再看這秀才,被敬乾擄到了那間破磨坊,整個人被橫綁在磨盤上動彈不得,四下裏無一人在,倒是有太多的情緒湧上心頭。空有一身學識,投報無門。如果天真的能開眼,也希望能眷顧一下這個可憐人吧,自小就沒有知心朋友,甚至父母都沒有見過一麵。因為一腔熱血加入了匪幫,從此便跟個行屍一樣,想到現在心痛不已,淚珠緩緩從眼角落下…


    “嘿,這家夥哭了,哈哈,這家夥還會哭!”敬乾正好進了磨坊看到這情景,頓時笑得跺地。


    “笑個屁啊,快放我,我還有事情要做,你們根本不是副官的人…”


    “得了吧,你就別喊了,告訴我,你肚子裏還藏著何事,再不說,我真要把你送副官那了!”


    “你們二人,要是放了我出去,事成後我定會讓大哥給你們上賓待遇!”


    “好,那你說說你大哥的事?”


    “滾!”


    秀才被嬉皮笑臉的敬乾惹的氣急敗壞,而這倆兄弟倒好,瞅著這磨盤上的秀才哈哈大笑…


    “算了,那你就先躺著吧!等你想說的時候再說吧!”敬乾笑著又戛然而止,仿佛想起了什麽,嚴肅起來甩下一句話,就和馬軍一同出去。


    “哥,我剛剛才想起來,冬青還在那個況芷芳那裏,我們也該去接迴來了!”


    …


    來到副官家門口,敬乾上前敲了敲門,卻不見動靜,接著又將力氣使大了些,猛敲了三下,這才聽到院子裏頭傳來了聲音…


    “來了來了!”


    開門的是一位大娘,看著敬乾和馬軍麵生,又問到:“你們找誰?”


    “我們找我們副官夫人,有些事情要與她說。”


    這大娘埋頭一想,這倆娃子能有個啥事?隨即又問道:“你們找我們家夫人有急事嗎?”


    “確實有急事,大娘,辛苦一下!”


    “好吧,那我進去告訴我們夫人一聲!”


    …


    過了許久,不見有人出來,馬軍有些不耐煩了,大跨步獨自走進了副官家,一隻狗嗖的跑出來叼著馬軍褲頭,馬軍一慌,舉起拳頭正要砸下去…


    “哥,慢著!”


    “住手!”


    幾乎同時芳夫人和敬乾急唿!


    兩兩相視,這夫人生得一雙攝人的丹鳳眼,但其貌不揚,舉手投足之間盡顯露出大家風範。敬乾不僅感到道,好一個副官夫人呐,這氣魄確實是一般女子所有的。


    芳夫人招唿手下大娘將狗拖走,又招唿二人進屋,一見冬青竟是一手抓著羊肉,一手抓著饅頭將嘴巴塞的都說不成個話來。敬乾進屋後,仔細打量著這屋內擺設,雖與堂皇不能比,卻至少名貴器具有不少。馬軍看了一眼,又扯了扯敬乾,小聲說道:“別搞得好像沒見過世麵一樣!”


    那這敬乾倒是不一樣,扯著嗓子叫道:“是啊!這世麵還真沒見過!”,馬軍頓時老臉一紅,芳夫人見狀卻被這哥倆給逗笑了,問道:“剛聽下人說你們有事要找我是吧?這小孩是不是和你們一塊的?”


    “正是,姐姐,我們兄弟三人是茶馬鎮的老戶民,但眼下我們無處可給冬青安頓,就悄悄放您這裏了…”


    芳夫人看了看敬乾心中暗暗讚許,又看那馬軍精氣神十足,笑著迴應:“哈哈,你們倒是挺機靈的,倒不如到我這軍謀個雜役做做可好啊,這樣你們不僅有了住處,也有了吃的!”


    這正好如了敬乾心意,迴道:“謝謝姐姐能夠如此善待,我們兄弟二人這就將衣物收拾來,到府上報道!”


    本來就善良的芳夫人哪知這看似流民的三個孩子心中卻藏有心事。甚是歡喜,就擺手說道:“去吧,早去早迴了,別落下什麽東西被人偷了!”


    推開磨坊門,哪裏還有什麽人呐,孩子畢竟是孩子,這秀才的手下見他們的六哥找不著,就何處尋找,早就解了繩子救了迴去…隻能又垂頭喪氣地抱著鋪蓋去了副官家。


    …


    數日後,嵩仁再也憋不住了,每天好吃好喝,夜夜載舞載歌的日子卻讓他心有不安。


    夜裏,羅桑又一如既往地來到營帳擺下美酒飯食。正要舉杯敬酒時,嵩仁站了起來問道:“羅桑叔父成天把我們關在這金絲籠中怕是另有所圖吧?”


    老坎兒聽的一慌,手中還沒遞到嘴邊的酒抖翻在了地上,慌忙用胳膊肘子撞了撞嵩仁。


    “老先生也無需慌張,既然如此,我就把話挑明罷了,你們城裏鎮的事我早就知道了,柳兄與我有過命交情,你放心,明日夜晚,我將起兵攻打那群惡人,還城裏鎮一片安寧!哈哈哈…”,說吧,將杯中酒一口喝了個精光,臉上盡是得意,站了起來後,囑咐手下:“好生招待好貴客!”便大笑著出了營帳。


    嵩仁氣得將手中酒杯摔到地上,麵色難堪,咬牙切齒,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不翻身,誓不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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