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泱聽著他柔軟乞求的聲音,喉結清晰地滾動,“怎麽幫你?”“……不知道。”簡裴杉腦子燒的暈乎乎,隻剩下一個念頭。洛泱歎口氣,悠悠無奈地說:“我不在你身邊,怎麽幫你?”簡裴杉手裏收攏淩亂的睡袍,懨懨地埋怨,“都怪你,勾起我的興致又滿足不了我。”洛泱語氣歉疚說:“我的錯,送你一個禮物怎麽樣?”“什麽啊?”“陸哥給你送上門,馬上到。”簡裴杉現在沒興致收禮物,屁股下的睡袍壓得皺成一團,仰起臉迷茫眼眸看著天花板,難受地喘一陣氣。幾分鍾後,門鈴聲響起。他倚著身子不動,衣衫不整臉還紅成這幅樣子,見不了人,陸哥按門鈴沒人會自覺地離開,等到下次見麵再給他不遲。門鈴鍥而不舍地響,越響越急,仿佛迫不及待要見到他。簡裴杉兩手隨意係上睡袍,手背抹抹臉上的汗,光著腳走到門前,很不爽地拉開房門。房門開的一瞬間,他還來不及看清人,被人一把拽進懷裏摟住,來人氣勢洶洶地闖進門,反手“砰”地一聲鎖上門。簡裴杉腦袋發木,後背一下抵在門上,裹著冰天雪地的吻落下來,洛泱捧著他的臉,如同剛才電話所說的那樣,舌尖伸進他濕軟的嘴裏兇猛地一頓攪,純正幹淨的氣息無孔不入地灌輸給他。洛泱吻得熱火朝天,他難得反抗舌尖抵著不讓親,睜大水潤漆黑的眼,著急的想說話,洛泱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寬厚有力的手掌握他蓬鬆的後腦勺,加深這個小別勝新婚的吻。簡裴杉嗓子裏委屈地嗯嗚幾聲,不再抵抗,任由他吻,洛泱轉為細細地親他的耳邊,啞著嗓子冷冷地問:“我滿足不了你?”“剛才是。”簡裴杉麵紅耳赤地看著他,整個人被抵在門口,兩具年輕火熱的軀體緊緊相依,任何的反應無所遁行。洛泱垂下眼,眸底泛著笑意,“杉杉,你就這樣給陸哥開門?”簡裴杉小聲地解釋:“他看不到的。”洛泱捏一把他的臉頰,低聲訓斥:“你是想氣死我?”“沒有,我又不是故意的。”要不是門鈴響得太急,簡裴杉可不想這副樣子給人開門。洛泱手指點點他的鼻尖,“我說的不是這個。”簡裴杉嘴角翹起來,笑得無辜純淨,心安理得地說:“你要是不吃醋,能這麽快迴來麽?”洛泱抬起他下巴,瞧著他這張幹淨清純的臉,又好笑又好氣,“你就這麽想我?”“嗯。”簡裴杉深深注視他。洛泱眼神下沉,幽邃沉默的盯視。安靜的房內隻剩下彼此的唿吸,伴隨簡裴杉身上洗完澡後綿甜的氣味。洛泱目光仔細描繪著他的眉和眼,一直盯到鼻梁嘴唇下巴,像是要再吻上來一般的專注。簡裴杉唿吸絮亂,毫不避讓地看著他。洛泱驀然輕笑一下,低到他耳邊問:“還要不要我幫你?”簡裴杉耳根子被唿吸燙的發麻,兩根手指揪住他的衣角,半推半就地說:“好。”上次在洛泱家的浴缸裏,洛泱“幫”過他一次,那種感覺很不錯。但洛泱這次幫的更多,施施然蹲下身單膝跪在他身前,抬頭神情散漫恬定,他迴來在飛機上看了幾部片子,專程學的。管他什麽層出不窮的狂蜂浪蝶,隻要把簡裴杉伺候好了,各方麵給他最佳的體驗,讓他沒精力想別人,還用得著擔心簡裴杉出軌?不久之後,洛泱站起身,單手扶住他綿軟無力靠過來的身子,從門口的玄關架上抽張紙,隨意地擦擦臉。簡裴杉兩手勾住他的脖子,偎在他懷裏,眼底微醺似得迷醉,腿軟得走都走不了。洛泱撂了紙團,俯身手臂抄過膝蓋,輕輕鬆鬆地把他抱起來,走過冰箱時停住腳步,“拿瓶水給我。”簡裴杉鼻子在他下巴蹭了蹭,呢喃迷蒙的嗓音問:“幹嘛?”“你想我這樣親你?”“……不想。”簡裴杉拉開冰箱取出瓶水給他,扭開瓶蓋殷勤地遞到嘴邊。洛泱就著他抬起的手喝口水,漱漱口咽下去,湊過去漫不經心地親一口額頭。簡裴杉擱下水瓶,勾著的手臂收緊,仰臉迷迷怔怔地看著他。洛泱受不了他這個眼神,幾步將人壓到臥室的大床上。吃完前菜,進入正題。……第二天,冬日陰暗的天色灰蒙蒙,窗外萬物似蒙著一層薄霧,冷冷清清。簡裴杉窩在溫熱緊實的懷抱,淩亂卷翹頭發托著清瘦的臉,兩頰紅撲撲地滋潤,幽亮的眼在黯淡裏格外清晰,像個吃飽喝足的小狗崽。洛泱半靠在床頭,一支手臂壓在他腦袋下給他當枕頭,伸手拿過手機點亮瞥一眼,“十點了,你不餓?”“想再躺會。”簡裴杉腰窩又酸又漲,明明他不是出力那個,但每次隻有他最累。洛泱眼裏含笑,單手揉揉他亂糟糟的頭發,給他玩得更亂。簡裴杉溫順地任他玩弄,側過身被窩裏夾住他的腿,柔滑軀體黏在他身上,抬眼乖乖地看著人。洛泱忍不住掐一把他的臉頰,冷冽地質問道:“你為什麽那麽可愛?”“你去問我媽媽,她生出來就這樣。”簡裴杉懶洋洋說。洛泱被枕著的手臂摟住他蓬鬆淩亂的腦袋,骨骼清晰手指垂下來,指腹撥弄著他的臉頰,似乎在探究他說的是真是假。簡裴杉看到他手腕脈搏上圓潤的小紅心,訝然地道:“誒?還在?”“紋的。”洛泱那天下飛機第一件事找了間刺青店,將這顆小紅心永遠留在身上,輕悠悠地說:“你的心那麽重要,當然要好好保管。”簡裴杉臉頰一熱,瞧著他的眼神滿含笑意,湊上去獎勵似得含住他的嘴唇,蹭來蹭去地胡亂親。洛泱一動不動,靠在床頭任由他又親又舔。倆個人在床上一直玩到中午,簡裴杉終於肚子餓了,洛泱給他穿上衣服,一起去附近的商場吃飯。簡裴杉挑了一間常去的中餐館,吃完飯洛泱到地下停車場開車,他走到商場一層的奢侈品店,瀏覽櫃台裏閃閃發亮的珠寶配飾。櫃姐笑眯眯地問他:“您好,有什麽我可以幫你的麽?”簡裴杉手指點點玻璃展櫃裏一副鉑金纖細眼鏡框,“麻煩讓我看看這個。”櫃姐拿出來,小心翼翼地捧給他,“是您自己戴麽?”簡裴杉含笑搖搖頭,伸手比了一下,這個禮物很適合洛泱,他掏出手機當即付錢。櫃姐麻利地包裝好,遞給他一個精致的購物袋。簡裴杉剛走出門店,還沒來得及塞迴口袋裏的手機響了,許久未見的鄭助理打來了電話。他蹙眉接通電話。鄭助理火急火燎地說:“完了完了!你快跑吧!”“別著急,慢點說。”簡裴杉不慌不忙地道。鄭助理冷靜了幾秒,上頭最近在調查霍序商洗/錢的事情,銀行凍結了所有資產,股東會以此為由,將霍序商踢出了萬都公司,霍總幾位參與洗/錢的朋友,不願意東窗事發受到牽連,給他留了一條生路,讓他麻溜收拾東西滾到非洲去,一輩子都別迴來。這是霍序商目前唯一的一條活路,前些天答應的好好的,今天是出發的日子,他上門去接人,卻發現人去樓空,滿屋子裏都是打空的興奮劑針管,立即意識到大事不好。霍序商如今是困獸之鬥,臨走之前如果要咬死一個人,鄭助理覺得那肯定是簡裴杉。鄭助理驚慌地喊道:“你快跑吧!他肯定要弄死你!”簡裴杉一把掛斷,鄭助理說錯了,霍序商想弄死他的人不是他,他一邊給洛泱打電話,一邊大步往停車場裏狂奔。電話接通的瞬間,那頭嗡嗡咆哮的引擎轟鳴聲,像一頭饑餓的野獸咆哮,他提醒道:“小心!”“安心,我沒事的。”洛泱聲音聽上去很平靜,頓一下低笑道:“你來看看吧。”地下停車場裏寂靜的隻剩下引擎震耳欲聾的轟鳴,簡裴杉一進來,兩輛車橫擋在寬敞的過道,其中一輛漆黑邁凱倫已經被撞得變形,擋風玻璃碎了一地,車門被撞得扭曲變形,引擎蓋裏冒出陣陣濃煙,空氣裏濃烈汽油味混著淡淡血腥味。另一輛車身還算完整,隻是車尾撞得破損不堪,這是洛泱的車。洛泱一腳踹開駕駛座扭曲的車門,兩手把昏迷不醒的霍序商從車裏拽出來,霍序商滿頭滿臉都是血,看不清原本的模樣,他把人拖出來,隨意地扔在一旁地上。他望向簡裴杉,頗為無奈地說:“是他先撞我的。”簡裴杉舉著手機的手指掛斷正在進行的電話,迅速環顧一圈四周,隻有出入口有監控,很鎮定有條不紊地說:“你把他的行車記錄儀摘下來給我,他現在要跑路,沒有行車記錄儀很正常。”“你的也給我,嗯……我記得你後備箱有紅酒吧?拿來撒到他車裏,聞著酒味很濃就行了。”“我是你的人證,親眼看到他撞得你,我來報警比較合適。”第72章 一旦車裏能聞到很濃烈的酒味, 警察跟隨救護車到醫院後,會為霍序商做一個血檢, 鄭助理在電話裏說過為了維持精力,霍序商打了不少非法的中樞興奮劑。隻是灑點紅酒,簡裴杉這可不算栽贓,隻是作為一名良好市民,自覺協助警方搜集線索。上迴倆人在洛泱的家默契地收拾過韓總,彼此一個眼神就知曉對方的意思,不用多言, 洛泱拆下兩台行車記錄儀交給他,再拿出後備箱的紅酒均勻灑在冒著煙的車裏。簡裴杉逐個刪除錄製的畫麵後扔到購物袋裏, 環著手臂等待他處理完現場,拿起手機撥一通報警電話。洛泱俯身觀察躺在地上的霍序商,慘白的臉頂著烏青的黑眼圈,胡子拉碴,衣著髒汙頹靡,時至今日混成這幅慘樣, 還將所有問題都歸咎於他的出現, 臨走之前想撞死他泄憤。簡裴杉垂眼看著地上的人, 抿住嘴唇輕聲說:“你幫我踹他兩下。”洛泱抬腿瀟灑踹了兩腳, 沉悶的聲音砰砰響,轉頭悠悠問:“兩下夠麽?”簡裴杉點點頭,想要霍序商償還的已經全都做完了,這兩下是額外附加, 作為吃他豆腐的下場。洛泱脫下運動衫外套, 用內襯擦了擦手上沾的血,擦的幹幹淨淨。簡裴杉從購物袋拿出精致的眼鏡盒子, “送給你的。”洛泱隨手拽上拉鏈穿好外套,他度數不高,今天出門沒戴眼鏡,接過他遞來的眼鏡架在鼻梁,纖細鉑金鏡框襯得他眉眼清貴冷冽,很適合他。簡裴杉手臂向前一伸,洛泱拿過他手裏裝著記錄儀的購物袋,另隻手行雲流水般勾他的肩膀,摟著他走出地下停車場。路過一個垃圾桶,簡裴杉很隨意地掀起蓋子,洛泱手腕一揚漆黑購物袋劃出一道弧線,不偏不倚砸進去,繼續摟著他向前走,整個過程絲滑流暢,沒有任何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