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方才說話的人驚愕地迴過頭,明舒望上百萬的包來勢洶洶地重錘在他背後,皮笑肉不笑地問:“你們在這說誰壞話呢?活膩味了是吧?”樓梯上下來一位高大俊挺的男人,薛意見了他,終於想起來在什麽地方聽過洛泱的名字了!青鎮和簡裴杉拍吻戲的男人就是洛泱!明舒望落落大方地一揮手,“給沒見過的朋友介紹一下,這位是洛泱。”薛意大腦cpu被這複雜的關係幹燒了。洛泱目光掃過眾人,點點頭,算作打招唿,沒有和大家一起坐沙發,挑了旁邊獨立的吧台落座。那些個受了霍序商羞辱的闊少,正愁著沒機會報複,大好的機會就送上門了。洛泱是霍序商最在乎的人,是霍序商心裏神聖不可觸碰的存在,在場每個人都清楚洛泱在霍序商心裏的分量。韓少話裏有話,“明姐,你來的太晚了,霍總剛帶著他的小情人離開,你錯過了一場好戲。”明舒望坐在幾個人當中,瀟灑地點一根煙,笑得意味深長,“霍總的小情人,和我有什麽關係,你是想說給洛泱聽吧?”韓少臉皮厚實,被她戳穿依舊笑眯眯地說:“霍總平時藏著掖著,今天我們是頭一迴見,不得不說是真漂亮,我就沒見過這麽標致的美人。”說著,意猶未盡地舔舔嘴唇。明舒望睨一眼事不關己的洛泱,笑著說:“那當然,也不看看是誰的替身。”韓山故作惋惜地歎口氣,別有用心地道:“漂亮歸漂亮,但沒洛少那麽好的命,他都不知道霍序商把他當替身,還以為是真愛呢。”剛才被霍序商羞辱得很慘的白少,也發話了,“霍總那可是薄情寡義,以前跟過他的一個小演員後來跟了我,他跟霍序商睡了一迴,霍序商給了他不少資源,他也以為那是真愛呢,為了見霍序商要死要活地鬧,霍序商直接把他從公司踢了,一點情麵都不留!”“所以洛泱迴來了,那個小情人命運多舛哦!”“說什麽呢!人家洛少可還沒答應霍序商的追求,上次接風洗塵宴霍序商拉著我們等了多久,洛少也沒賞個臉露麵。”洛泱中指推了推鼻梁上輕薄的眼鏡,隻關注一個問題,“他不知道自己是替身?”韓山笑嘻嘻地說:“是啊,誰敢告訴他?告訴他就是得罪霍序商,以後別想在紫藤市混了!”這和洛泱原本以為的不太一樣,他以為霍序商與替身的關係是一場明碼標價的交易,即便這種關係令他不屑,但也是你情我願,不存在任何欺騙。可現在那位替身是個被蒙騙的倒黴蛋,無辜卷入霍序商暗戀他的這場狗血戲劇裏。洛泱摘下眼鏡裝進口袋,銳利雙眼洞若觀火,問道:“你剛才說的好戲,是什麽?”眾人一言一語,添油加醋地把剛才的情形說一遍。“嘖,那小替身真夠可憐的,霍總當著我們的麵又摟又抱,還壓在沙發上要用嘴給喂葡萄汁……”“真是一點麵子都不給人家留,這是把人家當什麽人呢?”“還能當什麽?歡場裏的小玩意唄,霍總要是當人看,能這麽來?”“你是沒看到多可憐,也不知道他那得罪了霍總,就被當眾羞辱,我們這麽多人看著都是這樣,平日裏還不知道什麽樣呢!”說著說著,韓少望著洛泱,情真意切地說:“洛泱你別上心,我們都看出來霍總的心裏隻有你,那位根本不是你的情敵。”明舒望掐了煙,暴怒扇一巴掌韓少的後脊背,“誰在乎霍序商的心裏有誰?他可別在這裝深情了。”“怎麽能算裝深情?”鄭少笑眯眯地說,“那位可真像洛泱,又是學油畫又是學鋼琴,還給戴副眼鏡,霍總可都是往洛泱的方向培養。”洛泱目光沉靜,一句一句聽他們說完,拿起酒瓶倒杯酒,仰起頭一飲而盡。在他的心中,霍序商的情人不再是明碼標價的替身,而是被卷進霍序商獨角戲裏的無辜受害者。或許是一件小事,惹得霍序商不愉快,被當眾肆意羞辱,而旁觀的這群人,沒有人製止,隻把他的屈辱當做笑談。能畫出“宇宙”那樣奇思妙想的畫,有趣大膽,在藝術界前途無量。這位畫家的本人也像“宇宙”那樣是一幅剔透玲瓏的畫,而洛泱卻耳聞這幅畫遭人肆意地折辱踐踏,隻覺得心痛惋惜。洛泱喝完杯中酒,朝著明舒望遞一個眼神。徑直走上樓梯離開。薛意終於從頭腦風暴裏迴過勁來,還沒喝酒的他,比喝了酒還要暈眩。第12章 霍序商挨了一巴掌,俊雅的臉上鮮紅的五指印,他渾然不在意,頂著這張臉穿過人群驚異地眼光,簡裴杉先他一步上車入座,倚著座椅望窗外。司機透過後視鏡看見霍序商的臉,立即挪開眼裝做不存在。漆黑的轎車穿過林蔭大道,駛出葡萄酒莊園。霍序商掏出手機給嚴修發信息,不管是威逼還是利誘,得讓酒窖裏那幫酒囊飯袋閉嘴。這件事傳出去,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他從來沒這樣不計後果,醋意大發的樣子理智全無,完全跟隨本能行事,隻想要讓所有覬覦簡裴杉的人都知道,簡裴杉是屬於他的所有物。簡裴杉今天的樣子太像洛泱了,他才會把對洛泱的感情投射到簡裴杉身上。他不準許任何人玷汙洛泱,就想連肖想洛泱都是一種罪過。這是今天的行為唯一合理的解釋,不然呢?至於挨簡裴杉的一耳光,霍序商無所謂,他幹的事不體麵,與簡裴杉扯平了。簡裴杉側著頭靠著車座,眼神靜靜地望著窗外飛馳而過的梧桐樹,被霍序商揉的散亂的卷發掩在白淨細膩的臉頰,懨懨的喪氣。霍序商發完信息,一迴頭就看見他這幅消沉的樣子,不明白他有什麽好難過的,挨巴掌的是他,在眾人麵前顏麵掃地的也是他。簡裴杉有什麽好喪氣的?他摸了摸作痛的臉頰,心不在焉地說:“我的朋友是一幫不入流的人,以後不帶你見他們了。”簡裴杉低下頭,看著手掌一言不發。霍序商寬宏大量地說:“不用放心上,原諒你了。”他不會允許洛泱的替代品任何不完美,每周家裏都會來美容師給簡裴杉從頭到腳護理。簡裴杉這雙握畫筆彈琴的手是重要嗬護的區域,清秀端莊,手指纖雅,幹淨的沒有任何瑕疵。霍序商也低頭看他的手,簡裴杉自打上車沒說過話,他今天心情不佳,被磨得快沒了耐心,“怎麽?等著我低聲下氣地哄你?”從他的角度,隻能看到簡裴杉頭發遮掩的側臉,嘴唇抿的緊緊的,像是在壓抑情緒。霍序商徹底沒了耐心,打開車窗,掏出一根煙銜在嘴裏點上火。簡裴杉以前從來沒有這樣過,雖然不像洛泱,但懂事聽話,問什麽答什麽,很乖巧安靜,像條小狗似的守在家裏。今天多大點事,竟然學會耍脾氣了。司機朝車鏡裏看一眼,突然說:“簡先生,手套箱裏有紙巾。”霍序商怔了一下,一把抬起簡裴杉低垂的下巴,細閃明亮的眼淚在眼眶裏蓄滿,眼圈紅紅的,睜著眼一瞬不瞬地看著他。他的襯衫袖子抹了抹溢出來的眼淚,心疼得不行,“你哭什麽?”簡裴杉推開他的手,側過身悶悶地靠在座椅,隻給他留個後腦勺。霍序商把煙扔了,轉過身子看著他的側臉,“你別哭了,挑一件禮物,價錢無所謂,我送給你。”“我沒哭。”簡裴杉捋起頭發搭在耳後,臉上眼淚已經擦幹了。霍序商壓低聲音哄:“阿拉伯的純血馬怎麽樣?很溫順,你可以騎著出去玩。”簡裴杉安靜地搖頭。霍序商坐得離他更近,“斯坦威皇冠珠寶的鋼琴,這個你喜歡麽?”簡裴杉瞥他一眼,沒說話。“或者925萊伊龍舌蘭酒,這個需要預訂,沒那麽快能拿到手。”霍序商向來對待與他春風一度的人毫不吝嗇,該給的甜頭都會給,但對簡裴杉他是千金博美人一笑,提到的這些物件都貴的令人咋舌,任何給出的甜頭都不及。簡裴杉忽然低低笑了,笑得霍序商以為他喜歡這個,簡裴杉卻笑著問:“這些是誰喜歡的?我一樣都不喜歡。”阿拉伯純血馬,斯坦威鋼琴,龍舌蘭酒,那都不是他喜歡的。霍序商愣怔,隻知道洛泱喜歡什麽,簡裴杉喜歡什麽,完全不知道。他為洛泱買過數不清的禮物,洛泱一份都沒收過。簡裴杉沒問他索取過任何物品,他也從來沒想到過送過任何禮物給簡裴杉。簡裴杉解下脖頸配飾絲巾,打開車載冰箱,取出罐冰鎮蘇打水,仔細裹上絲巾遞給他,“消消腫。”霍序商接過在臉頰上滾動,嗅著幹淨的橘子花味,簡裴杉如此溫柔體貼,心裏更不是滋味。他心不在焉,壓的臉頰痛得蹙眉。簡裴杉拿過他手中的汽水罐,輕輕地在他臉頰紅痕上滑動,霍序商一動不動看著他這張溫鈍漂亮的臉。近在咫尺的唇紅齒白,柔軟濕潤,霍序商突然很想親上去。剛才在酒窖裏,是因為他愛洛泱,所以要宣示主權,但現在的衝動比剛才更強烈,他急切地想碰上去咬住狠狠地親。簡裴杉對上露骨他的眼神,淡定地說:“開一間畫廊給我,這是我喜歡的。”很好很好。霍序商握住他的手腕,指腹撫摸手背,簡裴杉完全不怪他記不住喜好,如此的溫柔體貼,洛泱永遠不會有這樣令他心軟的時刻。真的非常好,好到令他這一刻完全不再想洛泱,隻想安安靜靜享受這個氛圍。*在紫藤市開一間畫廊,對於霍序商是舉手之勞。他挑中繁華商業街區的一家最寬敞的鋪麵,上下兩層,下層規劃做畫廊,上層可以當做私人茶座,以後談生意他帶人過去喝茶,看在他的麵子上畫廊裏的畫不愁銷路。裝修和布置他交給簡裴杉,一切按照簡裴杉的喜好,他負責簽署賬單。簡裴杉忙起來沒時間再搭理那位朋友,他正好可以找機會和洛泱增進感情。兩全其美。萬都傳媒的總裁辦公室奢華明亮,光潔如鏡的地麵鋪著純羊毛地毯,巨大的吊燈璀璨生輝,大理石壁爐燃著溫暖篝火。霍序商進門解了西裝扣子,坐到皮椅裏翻閱文件。落地窗厚重的絲綢窗簾晃動,一支白嫩細柔的手掀開窗簾,走出來一個男人,悄無聲息地來到椅後,從背後抱住霍序商,“霍總,我是迪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