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控你們二房最好的方式是為你尋一門親事,將你許配給她看中的人,你是你娘唯一的女兒,到時你的嫁妝就全落在她手中,而你也逃不開她的手掌心,得任她搓圓捏扁。」一想到她所嫁的人不是他,皇甫少杭心中不自覺燃起熊熊烈火。


    雖是權宜之策,兩相得利的便宜事,可是他無來由的覺得憤怒,認為除了他以外的男子都不足以與小師妹匹配,她像疾風中的一朵噬血毒花,需要懂她的人用心嗬護。


    此時的皇甫少杭不知自己已然動心,還當是師兄妹情誼,心裏頭很抗拒將她拱手讓人,沒人能在他眼前摘走這朵花。


    「對你有什麽好處?」她不相信有無緣無故的好事,天上不會平白掉芝麻餅,有利必有弊。


    見她眼中的了然和掙紮,皇甫少杭反而笑得開懷,「因為我也不想被指婚,娶個攪家精。」


    「指婚?」她一怔,臉色變得怪異,有些陰晴不定。


    「天香公主或鳳瑤郡主。」他說時眼神越發冷酷,充滿厭色。


    「她們?」她幾乎要露出同情神色。


    不管是哪個,誰沾上了都沒好結果,皇家女兒的驕縱不是誰都能招架的,她們眼中隻有自己,無視他人。


    皇甫少杭稍稍加重手勁,將身有馥鬱香氣的小人兒拉近,與她四目相對,「小笛兒,我也是幫你自己,身為長公主之媳,可免去你不少麻煩,還可以順利擺脫你那無理爭三分,耳根子軟的祖母。」


    他給她一條路走,一條幾無荊棘的退路,藉著護國長公主府之勢順勢脫離黎府,以免日後被拖累。


    太子一日未登基就不是皇上,誰知道之間會發生何種變故?黎太傅是太子的老師,鐵打的太子黨,不會有變動,若是太子最後坐不上那個位子,牽黨連派都會被株連。


    太子與五皇子之爭在五五之數,誰也沒有絕對的可能,可是兩虎相爭,倒黴的一定是親近的池魚,他們會先被政敵鏟除,不留下助力助某一方成事。


    「小笛兒,機會不再,一舉兩得,除了我,誰還能護住你不受那兩位的騷擾,她們是不跟你講理的主兒,恣意妄為,無法無天,仗著皇家身分為所欲為,若是沒有足夠的地位相抗衡,你和你的家人隻怕不會太好過。」他不是危言聳聽,掛上皇家牌的都特別難纏。


    臉色一點一點往下沉的黎玉笛心口堵著一口汙濁氣,皇室欺人太甚,她祖母那邊也不可不防,有心機深沉的婉姨娘在一旁慫恿,她的婚事有可能被拿來當利益熏心的家人的贈物,好成全她們的私心。


    「……我要再想一下。」


    「想多了於事無補,過陣子我讓我娘請冰人上門提親,咱們湊合湊合。」此話一出,他嘴角止不住上揚。


    「我不想湊合。」黎玉笛臉一沉,一副你少自做主張的神情,她還沒做好在一棵歪脖子樹上吊死的準備。


    皇甫少杭邪邪一笑。「由不得你,五皇子打算拉攏你爹為他所用,你爹即便辭官,卻是靈海書院的山長,朝廷三分之一的官員是他學生,你認為暗藏的勢力會放過他?」


    雖是淺顯卻一針見血,上位都需要士人的擁護。


    「我才十三歲……」她以此為藉口拖延。


    「我們可以先訂親,等你及笄時再行迎娶。」名分一定,他便能安心地做他該做的事。


    「我考慮考慮……」她還是猶豫不決。


    【第八章 貪心祖母插手親事】


    「什麽?!替我訂下一門親事!」


    皇甫少杭說過的話猶在耳際,不到三日,敬賢堂那邊來了一位嬤嬤,不得其門而,隻好隔牆喊話,傳達老夫人的決定。畢竟沒分家前,二房無權做任何決策,隻能聽當家主事的。


    乍然一聽此事的二房夫人張蔓月錯愕地說不出話來,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要不是女兒伸手扶住她,在她虎口處按壓了幾下,她真要一厥不醒,吐口心頭血讓仇者快了。


    還好女兒習醫,這才及時挽迴一場憾事。


    可是她仍麵有鬱色,心懷憂思,好好的天日怎麽會平地起風雷?她已經少和「那邊」有接觸了,為什麽還把算盤打到她女兒身上?


    越想越坐立難安的張蔓月拉著女兒的手不放,唯恐她一個錯眼女兒就被搶走,老夫人的手段越來越下作,從她身上撈不到銀子就打起她女兒主意,為什麽有這種長輩,簡直卑劣,無恥至極!


    二房的男人此時都在靈海書院,黎玉簫、蕭玉笙兩兄弟一早就跟著父親坐馬車前往書院讀書,清風齋中就獨留母女倆清閑過日,他們都以為有一牆阻隔,大房、三房過不來,總不會再藉故生事了吧!


    可是誰曉得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他們越是平靜,別人越看不過眼,即使沒事也要找些事撥弄撥弄,而二房如今最看重的正是長女的婚事,過十三便要開始議親。


    「笛兒別擔心,娘就算豁岀一條命也不會應允這樁婚事,太欺負人了!」眼眶泛紅的張蔓月義憤填膺,不甘心二房的一再退讓得不到諒解,反而讓人得寸進尺。


    不像母親那般氣憤的黎玉笛蝶睫微垂,若有所思,「娘,你知道祖母為我找的是什麽人家嗎?」


    一拭眼角,她眼中淚光閃動。「還能有誰,不就秦家那幾個不學無術、好吃懶吃的浪蕩子,一輩子沒出息也就算了,還拿著媳婦的嫁妝揮霍,吃喝玩樂養伎子。」


    一說到伎子,她忽地停口,想到女兒已十三歲,有些話還是不能隨便出口,免得髒了女兒的耳朵。


    「秦家?」哪個秦家?


    「你祖母和姨娘的娘家。」她無奈又傷心的說著。


    當年的事她說不恨是騙人的,當她知曉丈夫和其他女人有過一夜情後,她的天是塌下來的,當下有想死的念頭,她不能接受口口聲聲心中隻有她的丈夫居然與他人有染,兩人之間幾乎決裂。


    而後得知是婆婆的作為,加上丈夫痛哭失聲的跪在麵前求她原諒,並發誓不再見那女子一麵,兩夫妻抱著哭,將此事揭過,以為在與兒子將近撕破臉的情況下,老夫人會有所收斂,不再妄想插手兒子兒媳的房中事。


    老夫人硬將秦婉兒抬進門,還擺酒宴客說她將為兒子娶平妻,但兩夫妻不同意,因此鬧了一陣子,又有張家人上門打砸,然而秦婉兒的肚子越來越大,不給個名分實在不行,所以雙方各退一步,讓她當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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