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雲策鄭重地點頭:“所言非虛,我已經承諾不再對你撒謊,相信我,兄長。”


    謝懷胤目光堅定地凝視著他,認真地說:“好吧,我信任你。”


    在馬車中等候的顧宛虞,與襄苧商討著如何巧妙地提醒紫嫣公主的事情。兩人最終達成共識,決定不直接點破,畢竟這種事情費力不討好,直言不諱反而可能招致一身麻煩。


    然而,她們也不能坐視不管,讓公主繼續受到欺騙。顧宛虞決定,不如將線索匿名地透露給紫嫣公主的生母——淑妃娘娘,讓她親自去查證。親生母親的手筆,無論結果是好是壞,總比自己這個剛剛見過兩麵的人來得強。至於後續的處理方式,更是無需她操心,宮廷中的妃嬪哪一個不是手段高明。


    襄苧猶豫道:“但是,我們如何才能接觸到淑妃娘娘呢?夫人是否需要特意入宮一趟?公主上次提到,進入她的宮殿比前往東宮要方便得多。”


    顧宛虞輕輕搖頭:“即便她宮殿易入,嬪妃與公主並不住在一起,我也難以直接求見淑妃。”


    襄苧無奈地說:“那我們該如何是好……”


    顧宛虞微笑著提出了一個解決之道:“還有一招。”


    “什麽招數?”


    “六人定律。”


    襄苧困惑地發出疑問:“啊?”


    顧宛虞耐心解釋:“在這個世界上,兩個陌生人之間最多隻需要通過六個人,就可以彼此聯係。”


    襄苧驚訝地表示:“這怎麽可能……”


    她下意識地想要反駁,難道我通過六個人就能接觸到當朝皇帝嗎?但仔細一想,還真有可能。


    甚至可能不需要六個人。


    ……


    顧宛虞在心中默默梳理了她與紫嫣公主的關係網,在排除了卓夫人和寧國公府的人之外,她發現還有一對夫婦非常適合。


    “太子妃。”“太子妃!”


    顧宛虞和襄苧異口同聲地說出了這個名字,不過前者語氣沉穩,而後者則是驚訝不已。


    襄苧吞了吞口水,驚歎道:“夫人真是智謀過人,太子妃與宮中有著直接的聯係,能夠輕易見到淑妃娘娘。您完全可以繞過公主,請太子妃娘娘代為傳遞消息。”


    顧宛虞輕輕點頭,語氣中滿是確信:“太子殿下對紫嫣公主的疼愛無以複加,而太子妃對太子的維護更是不遺餘力,他們斷不會坐視不理。我隻需稍作提醒,太子妃說不定親自便會著手調查此事。”


    襄苧沉思片刻,感慨道:“迴想起來,太子妃與咱們及公主的關係相比較,顯然更為親近。”


    顧宛虞微微一笑,深知此中道理:“確實如此,即便我們交談甚歡,但情感的積累需要時日,哪裏比得上從小撫養長大的親人。今日我迴去便立刻給太子妃修書一封,你派可靠之人送入宮中。”


    “遵命。”


    安排妥當之後,紅纓也前來報喜:


    “夫人,喜訊傳來,兩位公子此次考試均表現出色!雲策公子名列榜單第九,更是院內翹楚;懷胤公子則名列第十七,同樣在院內獨占鼇頭。”


    顧宛虞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喜悅,笑容滿麵:“很好,懷胤的進步確實令人刮目相看。”


    襄苧笑意盈盈:“夫人,若雲策公子此刻在此,聽到您隻誇讚懷胤公子,恐怕又要氣得鼓起腮幫子,活像一隻小青蛙了。”


    顧宛虞放聲大笑,毫不掩飾自己的愉悅:“那小子哪裏還需要別人的讚美,這會兒隻怕尾巴已經翹到九霄雲外了。盡管他總是口口聲聲要奪魁,要超越喬燁,但能夠一一擊敗白鷺北院的學子,也是一種非凡的成就。”


    這種不斷攀登、節節上升的感覺,無疑會讓人更加奮發向前。


    紅纓適時補充道:“我剛才確實聽說雲策公子有意轉班,想要在童科班中再次挑戰喬燁。”


    顧宛虞看向襄苧,眼中閃過一絲了然:“你看,我就知道他一定會得意忘形。”


    顧宛虞看了看時辰,已是正午時分,正打算前往尚書府,卻不想那兩個頑皮的兒子便匆匆趕來,氣喘籲籲地上了馬車。


    襄苧掀開馬車的簾子,兩個兒子便一躍而上。


    謝雲策還不忘對車夫吩咐:“走吧,時間緊迫,別遲到了。”


    馬車緩緩啟動,顧宛虞不由得挑了挑眉頭,疑惑地問道:“你們打算跟我一同迴家?”


    謝雲策雙手交叉抱胸,滿臉得意:“沒錯,我們兩個院裏的第一名,迴去給你長長臉麵,有何不可?”


    “……”謝懷胤低頭,臉上露出尷尬之色。


    “弟弟,求你了,自己吹牛別拉上我。”心中暗自祈求,剛爬到第十七名的自己,實在不好意思頂著院第一的名號。


    顧宛虞輕哼一聲,警告道:“你又想跟著去胡鬧?我可得提醒你,我那刑部尚書的父親脾氣可是出了名的不好,一旦他發起火來,可是不分親疏的。”


    她的話語中不帶一絲虛假,謝雲策無論是在家中橫行霸道,還是在外頭惹是生非,都已司空見慣。他的父親掌管刑多年,那嚴峻的麵容能隨時破裂,怒火中燒。


    謝懷胤見弟弟遭受誤解,急忙出來辯解:“事情並非如此,尊敬的夫人,我弟弟其實是想為您在……”


    謝雲策迅速用手捂住哥哥的嘴,嘴角泛起狡黠的笑容,打斷道:“是為了給您增光添彩。”


    顧宛虞的目光在他們身上流轉,又再次落在謝雲策身上,他那尷尬又扭捏的樣子,與以往意圖捉弄他人時的神情確實大相徑庭。


    這小子,難道這次真的有所收斂,憋出了一個大招?


    謝雲策一路上顯得格外逍遙,時而品嚐著精致的糕點,時而與哥哥嬉笑打鬧,罕見的沒有與顧宛虞發生爭執。


    這讓她心生疑惑,決定試探一番,看看能否找出什麽破綻。


    “我剛才聽說,你打算申請轉到童科班?”她問道。


    謝雲策立刻轉過頭,興奮地點頭:“沒錯,喬燁都能成功轉班,我也要去。童科班對我來說,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不出幾日,我定能讓喬燁淪為第二名,他隻能望塵莫及。”


    顧宛虞心中暗自思忖:真是自信滿滿到了盲目。


    輕笑道:“以你目前的學業進度來看,轉到九歲班或許還能勉力爭取到一個不錯的名次。最多隻能與懷胤同班,但恐怕會落後他一大截。至於童科班,你短期內還是不要考慮了,即便進去,你也難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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