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李飄然不愧是老江湖,明明已決定要逃亡了,仍然做得如同沒事一般,且特別地鎮靜,吃飯的時候特意陪著賽神仙吃了兩斤茅台。此假象別說瞞別人,就連跟隨他多年的管家也給瞞過了。管家可謂是他肚子裏的蛔蟲,連他都給騙了,可見演技之高。


    惟一沒有騙過的就是這個賽神仙,也就看出這真人真不是白做的。賽神仙在飯後問的第一句話就是,“李董,是今晚走吧?”


    李飄然心裏咯噔一下,今晚走?莫非他看出來啦?不可能,不可能,連管家都沒看出,他怎麽可能呢。於是裝糊塗,“大仙,這就要急著走呀,不成,不成,好不容易把你給請來,說走就走,於情於理也說不過去呀。”


    此刻書房裏也就他們兩個加上管家一共三人。賽神仙呷上一口咖啡,“李董這個時候還給我裝糊塗,你今晚肯定會離開。”言簡意駭,不多廢話。


    李飄然這才不得不承認道:“神仙果然非同於凡人。”趕緊站起身來撲通一聲跪倒在賽神仙腳下,“求大仙救我。”


    賽神仙並沒有要扶他起來之意,仍然坐著,“起來吧,有話好說。”


    “大仙不答應,至死不起來。”


    “你愛跪就跪著吧,我知道你要說什麽,但是我是不會幫助你的。”


    “難道大仙就真的眼睜睜看著我逃亡不肯伸出援助之手?”李飄然想,既然能看透我的心,就說明應該有幫我的辦法。這才改變之前主意,希望也能夠把他帶在身邊。


    “天意,”賽神仙梳是著山羊胡須,“一切都是天意。不可違,不可違呀。”


    李飄然清楚了,留下來隻會是坐以待斃。惟一的選擇就是逃亡。而就他的個性而言,一味地逃亡絕對是不會甘心的。他得想方設法搬迴來。既然賽神仙不肯幫助他留下來,那麽就看看還能不能有其他可以幫的?


    他也就不跪啦,站起來重新坐迴到座位上去,“大仙,既然知道我今晚要走,也就沒啥好隱瞞的,就是懇請你,幫幫我,跟我一起走。”


    叭的一聲,賽神仙把手中的咖啡杯給摔了,“叫我給你一道走,你也太不量力,別以為你們李家是個大家族就很不得了,告訴你,在我這兒,狗皮也不是。”


    見他發這麽大的火,李飄然隻能趕緊陪著小心,是呀,熱力再大又能咋樣?在神仙眼裏真的是啥也不是。“大仙,息怒,大仙息怒。我不是那個意思,真的是想求大仙救我一把。”


    也許感覺自己過於衝動,又見他如此誠懇,賽神仙這才把火氣壓下來,“好了,不是不幫你。都說了,天意,天意是不可違的。這樣吧,既然是逃亡,看你可憐,經你指條路。”


    李飄然趕緊再次向賽神仙跪下,“謝謝大仙。”


    “起來吧,我話還沒有說完呢。這件事也隻能天知地知和我們三個知道就行了,不然的話,就是老天爺不懲罰你們,我也會放不過你們的。懂我的意思了吧?”


    “懂,懂,懂。”李飄然把頭點得象雞啄米似的。


    賽神仙仍然不滿意,因為這屋子裏還是一人沒表態。故意很響地咳嗽一聲,以示提示。


    李飄然見管家仍然沒能反應過來,趕緊拉拉他的衣角。管家這才趕緊表態:“大仙放心,這事我們就是將其爛在心裏也是不會說出半個字來的,就當是啥也沒有發生過。”


    賽神仙招招手,示意他倆別說話,變魔術似的拿出一個玉石蛇來,“介紹你們去一個地方,首先也不知你們敢不敢去?”


    已經是走投無路啦,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有啥不敢去的?隻要能安全立腳就成。李飄然道:“隻要是大仙介紹的,一定去沒啥可怕的。”


    “與妖怪為伍也去?”


    李飄然顯然沒有想到他會這樣說,畢竟是真人呀,真人就是神仙啦,怎麽可能與妖怪為伍呢?所以腦子一時沒能反應過來,也就瞪著眼傻傻地看著賽神仙。


    賽神仙笑了,就知你們會這樣,“當然可以介紹你們去的地方,還有另外一個,但是可能知道你們過去的所作所為,根本就不會真心收留。即使是障於我的麵子收留了,也是敷衍了事,不會真心保護你們的。更不可能協助你們東山再起。你們好好地想想吧。”


    雖然賽神仙的話沒有說得那麽明白,憑借著自己的聰明,李飄然也是能夠明白賽神仙沒有說完的話的意思,那就是也隻有這個妖怪會真心地幫助自己保護自己,甚至還可能幫著東山再起。一想到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他自然是不會輕易放棄的,哪怕是與妖怪為伍,又如何?其實這些看自己所做得事也不比妖怪好到哪裏去。


    隻是賽神仙並沒有明說出來,這也就隻能是自己的猜測啦。盡管心中有了絕對的把握,仍然要問道:“聽你這樣說,我是不是就可以你說得這個妖怪幫助,甚至東山再起?”


    賽神仙總是給人留下莫測高深的懸念,“可是你自己說得,我可沒說過。既然你自己這樣認為。那就堅持吧。”


    明明已經承認,卻又不肯明說,也許這就是神仙們也有難言之隱的原故吧。李飄然隻能給出這樣的答案。然後說道:“大仙,就去這妖怪那兒吧。”嘴上這樣說,心中則是存在著疑惑的,都說神仙是正義的化身,而賽神仙卻為何要把自己往妖怪那兒引導,而且還不能叫說出去,究竟有沒有什麽奧妙?


    李飄然雖然是夠心細的,也能夠想象著一些常人想象不出的問題來。但是有一個問題,他是不可能想到的。那就是眼前他心目中的這個神仙,其實本身就是個另類。他是真人不假,不過他這個神仙可不是正修來的,他是通過邪修而成為正果的。因為他根本就不是人類,他是由蛇精修煉而成正果的。這也就是他雖然成為了正果,骨子裏仍然是妖性難改,視錢如命的原因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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