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就是林劍鋒的律師胡楊林。

    他在接到林劍鋒最後一通電話後前往斯年偵探所,恰遇鍾斯年出差外地,未果,不得已在左溫倫找上他之前攜家眷暫離安城,後在林家變故後想辦法與鍾斯年取得聯係,今天早上他剛被鍾斯年的人帶迴安城,帶到林聽麵前。

    南風別墅,客廳裏償。

    桌上放著一部手機,手機裏正在播放一段音頻,一段林劍鋒去世前與律師的對話攖。

    “胡律師,我是林劍鋒,我現在在急診室,接下來我說的每一句話都很重要,請你務必錄音保留音頻。”林劍鋒是在急診室時借用醫護人員的手機打的電話,因為當時過於虛弱,他說話顯得很費勁,但還是努力保持清晰。

    “現在已是錄音狀態,董事長您請說。”無論是打電話還是接電話,胡楊林都有一開始就按下錄音的習慣。

    若是用得上就保存,用不上就刪除。

    “我是林劍鋒,林氏董事長,接下來我要說的每個字都代表我的意願,胡楊林律師及此刻正在我身邊的醫護人員可以作證,我要徹底更改我的遺囑,我要把我名下的所有動產,不動產全部留給我的外甥女林聽,還有我在公司的股份,百分之十劃到我外甥女林聽名下,剩下的百分之四十全部交由鍾氏長子,斯年偵探所的鍾斯年全權處理,所換得錢財一半歸我外甥女,另外一半,百分之八十給鍾斯年做酬勞,百分之二十作為對胡律師的感謝。

    就算隻有百分之二十,那也是筆不小的數目,更何況它不包含律師費。

    一大段話說下來,他有些累,喘了好一會才又繼續,“我現在在急症室,十分鍾前我剛確定,我的兒子林之易非我親生,我去世後他們一定會對我外甥女不利,除了公司,我對鍾斯年提的另一個要求就是,我懇請他能夠在我去世後幫助小聽度過這個難關,以上就是我要說的話。”

    “董事長......”胡律師的聲音響起。

    “我怕時間來不及了,你現在就去找鍾斯年,務必要親手把音頻交給他,告訴他這次是我求他,他一定會接的。”這個決定對林劍鋒而言就是一場走投無路之下的豪賭,賭的是他對鍾斯年的了解,賭的是鍾斯年的心。

    他知道林聽幹不過左溫倫他們,也知道她一點不懂管理公司,也不想她每天為了公司活得太累,於是他保留她作為林氏股東的身份參與年利分紅卻又不用勞心勞費,同時,把剩餘的股份換成錢,就算公司有變,他

    留給她的錢也足夠她一世無憂。

    最關鍵的,他賭贏了。

    鍾斯年把林聽帶迴家時還不知道他找過自己,更不知道有這份遺囑。

    林聽聽著這段音頻失聲痛哭,麵前的胡楊林又說了什麽她都不知道了,自己是什麽時候被鍾斯年抱進懷裏她也不知道了。

    她眼裏,耳裏,心裏,腦裏隻剩這段話,隻剩到死都還在為自己考慮的舅舅。

    她悔,她恨,很金書琴他們,也恨自己。

    有律師,有證人,有音頻,還有近幾個月收集到的證據,後麵的事對鍾斯年來,很容易,很簡單。

    當晚,待林聽冷靜下來,理智迴歸後,鍾斯年就股份一事對她提出,“你舅舅把他名下百分四十的股份交由我全權處理,現在我要告訴你的是我的處理方式,我會按照市價收購這些股份,屬於你的那一半,一分都不會少給你。”

    百分之四十,加上最近收購的散股,他將成為林氏最大的股東,也即是林氏新一任董事長。

    這些林聽不知道,這瞬間她也沒有去想,她隻是在他提出這個處理方案時愣怔,甚至近乎呆滯的看著他。

    鍾斯年看著她的樣子又道:“賣給別人是賣,賣給我也是賣,這點你舅舅在做下這個決定時就應該想得到我會這樣做。”

    既是全權處理,那自然都是他說了算,他現在不是在征求她的意見,他是在通知她。

    林聽知道。

    她看著他,還是保持著剛剛的姿勢,眼皮都沒眨一下,許久,有些艱難地下咽口水,嘶啞的聲音放的很低,“鍾斯年,我舅舅為什麽會找你?還那麽篤定你一定會幫?”

    鍾斯年微一滯,隨即,“整個安城上流社會的人都知道,在不違法犯紀的前提下隻要酬勞給的夠高,我都會接。”

    是嗎?

    耳邊想起錄音裏的那句,“這次是我求他。”

    她怎麽就覺得事情沒他說的這麽單純呢?

    林聽撐著沙發起身,沒有對他的提議發表看法,也不想再繼續討論。

    鍾斯年按住她撐在沙發上的左手,“王嬸晚餐做好了,吃完再上去。”

    以他對她的了解,就她現在這狀況,今晚迴了房多半是不會下來了。

    林聽頓了頓,點頭。

    鍾斯年決定下周一召開林氏股東大會,而在那之前的兩天周末裏,除了再

    次出現在南風的淩楚翹,林聽沒有見過任何一個除鍾斯年,王嬸,保鏢之外的人。

    這一次,淩楚翹真的是單純過來找她的。

    也正是因為這樣,鍾斯年看見她才沒像以前那麽冷若冰霜,當然,也沒有熱情。

    如果不是她興致勃勃的蠱惑林聽,說等事情了結後要帶她出去廣結天下好男兒,鍾斯年大概會從頭到尾將她無視到底。

    淩楚翹扭頭看向突然叫住自己的,一臉冷意的男人,咧嘴而笑,“怎麽了鍾哥哥,難道我說的不對嗎?放下一個人最好的方式是時間跟新歡,幹等時間太難熬,林聽現在差的就是一個稱心如意的新歡。”

    不知道鍾斯年是什麽感覺,反正林聽真要被她那聲嬌裏嬌氣的鍾哥哥叫得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淩楚翹好像沒看到某男不好看的臉色,轉而看向難掩尷尬的林聽,“算了,還是你自己說,你想不想談戀愛?如果想我明天給你物色人物去。”

    林聽心裏那個尷尬啊,真要爆表了,她看著正對著自己笑容麵麵,眨著眼皮的女人,稍一猶豫,“好啊,我本來也打算要去相親的。”

    餘光裏撇到某個人的臉色,真的不怎麽好看。

    淩楚翹一拍沙發,“那就這麽定了。”

    太明顯的注視,讓林聽心裏生出無限壓力,不可名狀的心虛,但還是咬牙點頭,“嗯。”

    腳步聲響起,是那人起身離開了。

    長籲口氣,林聽坐姿挺拔的身子嘩地鬆懈,後仰軟靠著沙發椅背。

    知道自己不被主人待見,淩楚翹也沒留下來蹭飯,隻在離開時刻意提高了音量,“今天到這我先迴去了,不要送我,也不要太想我,等有消息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

    說著就邁開步伐,走出門。

    唯留林聽哭笑不得。

    吃飯時,鍾斯年狀似無意的問她,“你跟淩楚翹的關係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了?”

    林聽握著筷子的手微一頓,“她告訴我她不是你未婚妻的時候。”

    閑扯了將近兩個小時,後來不知不覺就開始在微信上聊起來了,還時常一聊就是上百條,閑得慌時更像兩傻子似的,你來我往的發表情包。

    鍾斯年盯著她看了一會,“交朋友是好事,但要懂得分辨對錯,尤其是她對待感情的態度,不值得你學習。”

    這話,她就不愛聽了。

    林聽微沉下臉,“鍾先生,請問我臉上是不是大寫著我是傻逼?才會讓你覺得我又好哄騙,又分辨不了是非?”

    她已經盡可能的不搭理他了,可是他呢?

    說好的關心不過頭,也不幹涉,從來就沒有做到過。

    不喜歡又不注意自己的言行,林聽看著他,“你知道的,我這個人有時候也是不太按常理出牌的,你要真不想我對你糾纏不清就別在我對你死心,決定放棄的時候招惹我,不然我也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麽事。”

    “再說,我覺得淩楚翹的感情觀挺好的,愛就爭取,不愛就遠離,簡單明了,比那些喜歡玩曖昧的渣男渣女強多了。”

    ---題外話---二更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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