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氣真好。”


    猴爺躺在屋頂,頭枕著魚龍劍,嘴裏叼著一根不知從哪拽來的發黃的狗尾巴草,直勾勾的看著滿天星河。


    無風無月,星河璀璨,一條星帶縱橫天空之上,在沒有工業化的時代,這樣純自然的星空,真的是美的讓人不知該說什麽好,縱觀人類曆史,用來描繪星空的詞語是那麽的匱乏,匱乏到不管用什麽來形容都覺得那是一種褻瀆也是一種賣弄。


    “你在想什麽呢。”


    “我在想我女兒。”猴爺翹起一條腿:“雖然她離開我大概也就幾天的時間,但我離開她已經十多年了。”


    “你又在胡言亂語。”端木抱著酒葫蘆吃著花生米,悠哉的跟猴爺聊著天:“你毛都沒長齊唻,哪裏來的女兒。”


    猴爺沒有迴答他,隻是五指張開伸向天空:“你知道麽,其實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你是不是喝多了?那個什麽酒精中毒?”


    “去你媽酒精中毒,中毒也是你中毒。”


    猴爺躺在那抖腿,語氣中頗有一絲無奈:“我是跟人打了個賭,才來到這個世界的。”


    “哦?”


    端木一聽,頓時來了興致,帶著一身酒味湊到猴爺麵前,滿心好奇的問道:“可你不是被流蘇花妍養大的嗎?”


    這個問題吧猴爺怎麽跟他解釋呢?解釋起來太麻煩,首先要給他解釋什麽叫相位投影,再解釋什麽叫時空構成理論,然後就是時間亂流理論,接下來還有位麵突破、平行世界。


    其中最難的大概就是相位投影了,因為猴爺在這個世界是一個相位投影產物。什麽叫相位投影呢就是以規則之力創建一個模板,然後將猴爺在另外一個世界的意識投影在這個世界上,並以這個意識為基礎構成,讓他形成一個類自然生命。


    可以說他並不是憑空添加的產物,但他是個突然誕生的產物,如果這個世界有戶籍製度,那麽不管怎麽查都不會查到猴爺的父母祖先。甚至他連自己的家鄉都不知道在什麽地方,因為他是被直接投影過來的。


    而離開時,猴爺也是以投影方式離開,就是他整個人驟然消失,取消這個世界的軀殼模板然後意識迴歸本體,大破壞者迴歸而初心則徹底消失。


    可是呢,猴爺在這些年的琢磨中總結出來,即使他迴去了,初心也不會消失,因為他的意識體已經把現在的初心整合進了他靈魂的一部分之中,也就說初心就是大破壞者,大破壞者也同時是初心。


    因為是規則之力,他的力量會被同等級的規則之力束縛。這倒是可以理解,如果讓他帶著能力來這邊,那這裏還玩個毛啊,去高武世界好麽。


    不過既然現在閑的無聊,猴爺倒也樂意給端木講解一下他的過去


    他其實還挺喜歡給別人講過去的,因為他現在不再是沒有過去的人了,他的過去有葉菲、有建剛、有戴微、有迪亞、有塔娜、有布布、有毓婷還有幽、銀龍、光波、張群等等等等,這些人構成了他的過去。


    猴爺在月色之下給端木講了那個世界的新奇的一切,那裏的好、那裏的壞,那裏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還有安靜甜美、溫情四溢。


    “我女兒特別可愛,如果有機會我就讓你看看她。”


    看著猴爺充滿幸福的眼神,端木輕輕的笑了:“這不像平時的你。還有,我真的好羨慕你們這些有過去的人。”


    當聽到這句話時,猴爺突然愣了一下,“你們這些有過去的人”這話不正是他曾經說過的麽?現在居然從別人口中聽到了這樣的描述。這是怎樣一種快活,沒想到自己也成了別人羨慕的對象,真的是滄海桑田啊。


    “那你還會迴去嗎?”


    “會,三十年。還剩下二十年了。”猴爺提到這個問題時,感慨萬千:“我有點舍不得,但又很想念那邊。我人生的第一次矛盾,就在這個地方了。”


    “為什麽?為什麽會矛盾?你不就舍不得流蘇花妍嗎?帶走她啊,反正她也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端木皺起眉頭問道:“你不是說你曾經強大無匹嗎?難道帶走她對你來說是什麽難事?”


    “難,很難。我至今沒有找到對抗規則的方法。”


    “我不懂你說的規則是什麽,但事在人為,念念不忘、必有迴響。”端木的語氣十分堅定:“如果是我,哪怕是把天捅個窟窿也要辦到。”


    天真啊真的隻能說端木是天真,他的世界觀還沒被刷新過,認為最頂級的就是劍聖流蘇了,但實際上流蘇最多就是個十三級能力者,這還是最多最多,在時空樞紐十五級的多如狗好嗎,迪亞全族平均等級十五級,那是他根本無法想象的力量。


    可即使是這樣,他們也無法跟規則之力抗衡,大仲裁者的力量甚至連猴爺都能束縛,可想而知規則之力的強大。


    想要破解他,除非猴爺能夠想出破解規則之力的方法,蠻力根本沒有用,隻能強行用規則之力對衝。一個還未完全蘇醒的大破壞者不可能衝破一個蘇醒的裁決者的領域,不然猴爺早特麽暴力抗法了,哪至於在這傻乎乎的受氣,一巴掌就能把掌門伯伯打出銀河係好麽。


    “算了,你自己考慮。我喝我的酒。”端木靠在屋頂邊沿,輕聲哼起了小調,好悠閑的樣子,看上去並沒有因為猴爺的困擾而感覺到焦急。


    一聲長歎,猴爺起身拂袖而去,完全再沒有興致去看什麽狗屁星星,他現在滿腦子煩躁,因為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他舍不得流蘇


    對,這種帶有強烈感**彩的情緒在他身上體現出來了,他自己也準確的把握住了,但卻依然沒有任何辦法,唯一能幹的就是不斷的安慰自己說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迴到房間,猴爺一宿沒睡,煙抽了一根接一根,煩的整個人都處於狂躁的狀態,哪怕是第二天一早叫他去吃早餐的李時珍李大人都因為進門時候先邁左腳被猴爺給狠狠的訓了一通


    直到最後,所有人都發現了猴爺的不對勁,他整個人陰沉沉的,看人就跟看雞腿一樣讓人後怕,身上的那股黑氣都快噴出來了,就跟一個行走的黑洞一樣,這個姿態弄得整個流蘇門根本沒有一個人敢跟他搭話。


    負麵情緒大爆發的狀態看上去著實有點嚇人,不過流蘇根本不懼,她情商低的可怕,根本不知道猴爺現在狀態很糟糕,反倒跟原來一樣在他麵前叨叨沒完沒了。


    “初心初心,這雙靴子你放好,鹿皮的呢,冬天的時候好穿。”


    “初心初心,這帽子啊,還是你小時候師父給你做的呢,可暖和了,就是醜了一點。”


    小心翼翼吃著早餐的青蓮擔心的看著猴爺,生怕他會突然爆發,從小就活在別人臉色之下青蓮對情緒的把握非常準確,她一眼就看出了猴爺的情緒爛到爆炸,所以哪怕憋著再多話像跟他說也不敢張嘴。


    可是讓她沒想到的是猴爺居然沒有因為流蘇的叨叨而爆發,隻是長長的歎了口氣,背著手就走出了流蘇門,一個人出去閑逛了。


    而剛出門,他就看到了昨天那個過來找事的黑衣小哥,那小哥還沒開口,猴爺上去就把他給揍了一頓


    他倒是也反抗了,可這個狀態的猴爺顯然戰鬥比以前強大的多,黑衣小哥的刀子還沒出來就被猴爺給按了迴去,然後一通近身短打給他打懵逼了


    “他今天好可怕。”


    紅蓮小聲對端木說道,而端木則笑眯眯的牽著紅蓮在流蘇門前的小鋪子上挑胭脂,一言不發故弄玄虛。


    倒是旁邊跟著的青蓮一臉神秘的說道:“我覺得啊,他這是碰到什麽煩心事了,昨天晚飯時還好好的呢。”


    “唉你去開解開解他吧。”


    “我可不敢去。”青蓮搖頭:“等會我們迴去看看師父吧昨天的事鬧的有點大,師父都挨揍了。”


    “我我不去。”紅蓮連連搖頭:“我不喜歡她,她也沒把我們當徒弟。”


    “可畢竟我們是被她給”


    她話還沒出來,突然感覺身後一陣涼風吹來,轉臉一看就發現猴爺黑著臉站在他們身後,眼神陰鬱,表情冷漠。


    “給養大的是麽?放屁!你們長這麽大學了個屁本事,到現在連把劍都不給配,你還當他是師父?你知道不知道她養你們是為什麽麽?不就是為了給那幫正兒八經的蜀山弟子當老婆,童養媳你知道什麽意思麽?要不要這麽蠢?還師父,師父個屁!你昨天是沒挨揍皮癢了是吧?”


    一通咆哮把青蓮給嚇壞了,連紅蓮都不自覺的躲到了端木身後。最後還是端木實在看不下去了,伸手攬住了猴爺,攬住他的肩膀把他拖到一邊:“別這樣,嚇著小姑娘了。你啊,這是氣血鬱結。走,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去哪?”


    “打架!”


    端木在沒有拿琴的時候就是個典型的地痞流氓,作為一個地頭蛇,他當然知道什麽地方治安好、什麽地方治安不好,但在這個鎮子上他們太出名了,根本沒有出手的機會,所以倆人為了不被人認出,跑迴去化妝換衣服,猴爺搖身一變變成了一個典型的村夫,而端木則成了一個窮兇極惡的黑臉大漢。


    不得不說啊,跟流蘇學化妝的那幫小姑娘手藝還真不錯,一看兩個偶像來找她們幫忙,那著實是使出了全身解數,基本上根本沒人能看的出來這倆人一個是初心劍仙一個是琴魔端木


    “嘖嘖,這化妝術啊,當真神奇。”


    “化妝?畫完能看出來的是化妝,畫完看不出來的叫易容。”猴爺撇撇嘴:“我特麽都不認識我自己了,這胡子是怎麽迴事?”


    猴爺摸著臉上的一圈青灰色的胡子,這居然是用畫上去的,而且用手都抹不掉,也不知道這幫娘們是怎麽做到的,還有左邊臉上那一道從耳根到脖子的傷疤,那就跟真的沒有區別,讓本來看上去還挺清秀的初心小哥頓時變成了個看臉就不像好人的混蛋。


    而端木更誇張,本就是一個小白臉,不拿琴的時候就是個白麵書生,文質彬彬的。但現在他的長發被卷到了頭上成了一個粗獷的圈圈,臉上手上不知道塗了什麽,整個變成了一個棕黑色的漢子,一看就是經常勞作的樣子。而他的丹鳳眼硬生生被弄成了銅鈴大眼,眼睛一瞪跟牛似的,兇神惡煞的。


    “哈哈哈哈”在外等候的青蓮看到他們的樣子之後,一下子沒頂住就笑了出聲,但馬上就捂住了嘴


    “笑啥”猴爺說完,看著端木的樣子,他自己都笑了出來:“你咋成這蠢逼樣。”


    “你以為你好啊?”


    端木翻了個白眼:“你自己撒泡尿看看。”


    猴爺指著自己問青蓮:“老大,你說。我跟他誰好點。”


    “嗯!當然是你。”


    而端木當然不服輸,拽著紅蓮過來問道:“你說,我跟他誰好看點。”


    紅蓮實誠,連連搖頭:“都醜”


    猴爺和端木側過頭,誰也不接這個茬,然後猴爺揉了揉鼻子,粗著嗓子問道:“大牛,咱們現在幹哈?”


    “二狗,去比武招親啊!”


    “萬一拿了第一咋整?”


    “認輸就行了,而且哪容你得第一。”


    於是乎,“大牛”和“二狗”就這樣帶著青蓮和紅蓮去了比武的分會場,要求報名這個報名的機製還可以,隨到隨報名,不過這樣後報名的人一般會匹配到奇怪的對手,通常都是勝者組的前幾名,賊強的那種。


    而這種機製對外是叫踢館賽,有不少散修都是這麽報名的,倒也算得上公平。


    分會場離鎮子大概二十裏地,那邊大多都是外來的人,所以壓根沒人能認出猴爺跟端木,隻是在他們報名的時候受盡非議。


    “王大牛,呂二狗?哈哈哈哈,你們兩個是來比武的?”


    “怎麽?不許啊?”猴爺瞪著眼睛,氣勢洶洶,撩起袖子就要展示肌肉。


    “許許許,打完了趕緊迴去種田。”報名官笑著在他們倆的名字戳上章子:“在等候區候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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